问过了具体的行程,姚锦舒趁着周末的时间,忙里偷闲的,钻进厨房里做了一些糖果和饼干出来,装了两只大盒子,准备交给顾熙平路上吃。
大功告成的时候,厨房里的甜香气味儿飘进房里,让于晚都有些坐不住了,她本来就喜欢女儿做的饼干,现在又正是爱吃的时候,看到姚锦舒端着大盘子进来,差点儿没绷住。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贪吃的时候,”姚征看着妻子的馋相直乐,“你可悠着点儿啊,糖分不能吃太多。”
回头看见姚锦舒把凉下来的成品往保鲜盒里装,他又酸溜溜的:“真是女生外向啊,有一半都分给别人了。”
于晚咬着一块花生芝麻糖,含糊的说:“姚征你可真出息。”
姚征不想谈这么让他不开心的话题,默默的转开了视线,看着大快朵颐的妻子,却跟女儿说话:“顾熙平这次是报了两所学校?”
姚锦舒点头:“嗯,就是那俩,幸好笔试面试的时间都不冲突。”
“有把握吗?”姚征从来不问女儿这种问题,可是对于那个一心想给自己当个半子的小子,他才不管他压力大不大呢。
“应该有吧,”姚锦舒其实觉得顾熙平的把握很大,“至少俩学校总能录一个的。”
这是好事。姚征知道,可是女儿居然对那个小子那么有信心,他这心情,谁又能懂呢?他干咳了一下,问:“那你没什么想法?”
姚锦舒给于晚倒了杯温水,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走这个,我也不大够格,就好好高考就行了。我觉得我也不差呀。”
姚征忽然无话可说。
这次的事情顾家也是全家出动,顾大教授和许医生轮流当司机,一家人开车进京,为的就是出行什么的方便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顾熙平坐在后座上,看着高速公路两边没什么变化的树木农田,回头从书包里掏出了昨天姚锦舒塞给他的盒子,打开一看,左边芝麻花生糖码得整整齐齐,中间的琥珀核桃仁晶莹剔透,右边放着的有些肉红色的薄片却看不出是什么,拈起一片尝了尝,一股苹果的清香,也不知道这丫头费了多少功夫。
他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很好。就算是胸有成竹,毕竟这是关系到以后前途的事情,他也有几分紧张,这些天心里也存着事情,这小姑娘倒是好,不吭不哈的,还真知道怎么能让自己舒坦一些。
“顾熙平,谁教你吃独食的?”许婉的鼻子灵得很,马上就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直接伸了手,“你可真行,我们老人都替你愁白了头,你小子还有心情买零食吃?”
看着许婉黑亮的头发,顾熙平默默的叹口气,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不甘不愿的说:“尝尝就行了,我还没吃呢。”
他爱吃甜食,还是跟许婉遗传来的,母亲大人开了口,他只好上贡了。
顾振纲开着车,抽空瞟了一眼媳妇手里的东西,顿时觉得牙酸:“不用说,是那小姑娘做的吧?”
许婉已经吃了一块儿花生糖,甜而不腻,带着花生和芝麻的香醇,确实不错,盒子也是家里用的保鲜盒,没有包装,显然是自家做的,本来心里也有些猜想,听了这话,也回头看儿子,问:“真的?”
“那不然呢?”顾熙平正开了另一个盒子,咬了一口红豆饼干,“所以你们要是真给我吃了,合适吗?”
许婉大怒:“你个不孝的混帐!”
顾教授落井下石:“他本来就是!”
顾熙平老神在在:“把我媳妇做的东西还回来。”
☆、待产
顾熙平不在的日子,其实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续。越加频繁的大小测验,一次比一次刁钻的专项训练,还有几乎都要看吐了的历年真题,基本上构成了他们高三学习的全部。
姚锦舒应付得并不轻松,尤其是她不是很擅长的数学和一脑门浆糊的物理,中间还夹着一个不怎么喜欢的生物。实在累了的时候,她也会想,不知道顾熙平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考试,可是把全国最优秀的学生集中在一起了,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容易呢?
她并没有问过具体的情形,只是在顾熙平抵京的时候发消息问了下一路上行程是不是顺利,然后嘱咐他注意休息,就再也没有说过别的。顾熙平也是十分默契的不说什么,与其在考完试之后毫无意义的谈论考试详情,还不如让小姑娘早点睡觉呢,现在这学习强度,根本不容许他们分出许多时间和精力来想别的。
本来顾熙平走的时候还想让唐帅他们盯着高扬一些,不过最后也没说出来。这个学期以来,高扬出乎他意料的几乎从未和姚锦舒打照面,就好像避之不及似的。原因他不知道,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他没有去追究,反正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做了。
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许婉迷上了姚锦舒做的甜点,尝过之后念念不忘。明明是挺平常的东西,而且毕竟是小姑娘的手笔,也不是十分精致,可她就是十分喜欢,捎带着给儿子了些好脸色,为的就是下次再有这事儿,儿子能想着分她一点。
顾振纲来京一趟,倒也不光是当个考生的父亲,见了几个朋友,又参加了两场研讨会,所以其实考试的全程都是许婉陪着儿子。对此,他是这么说的:“你儿子绝对不是上不了场面的人,更不会因为爸妈不在就心慌,让他体验体验也好,别说把握不小,就是没什么把握也无所谓。”
“你就这么有信心?”许婉不信。
“我出了门也是个著名学者,你看你儿子,对我恭敬吗?”顾振纲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心酸,后来就有了些幸灾乐祸,“还有姚征,你当他是个小商小贩呢?你儿子不照样在他面前动心眼儿?所以对着几个大学老师,他根本就不可能露怯。”
最后的成绩和录取决定肯定是要年后才能出来了,等到彻底考完,顾振纲的事情也办好,一家人就即刻往家赶。这时候期末考试都结束了,顾熙平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一阵子,但是许婉他们,可都是还有工作的。
许婉第二天就去了医院,前些天她能请假,也是因为正好手边并没有非常危重的病人,但是这些天也不好说,她到了医院就直奔病房而去。临近春节,除了十分严重的病患,一般情况下病人都会跟医生沟通过后暂且出院,所以病房里的病人并不多,且有另外一位医生在,倒是没什么大事,她也松了口气。
晚上正要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却在楼梯间恍惚看见了姚锦舒,便连忙追了出去。
拉住人一看,还真是她,不过现在满脸焦急惊惶的样子,让许婉也跟着担心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你家大人呢?”
“阿姨,您回来了?”姚锦舒深吸口气,也顾不上问顾熙平的事情,事实上昨天她已经收到了顾熙平的消息,知道他回来了,可是转眼,家里就出了更紧急的事情,她也就来不及多说,“我妈妈,好像要生了。”
许婉愣了一下,对于姚锦舒家里的事情,她大致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仔细问过于晚的孕期什么的——想想也是,顾熙平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去了解丈母娘怀孕多少周这样的细节,而他们两家就算有了些默契,也并没有来往得十分密切,更多的是姚征跟顾振纲之间的一点交情,更不可能去探讨别□□子怀孕生产这样的事情了。
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许婉才拉着姚锦舒的手问:“怎么你一个人来的?你爸妈呢?我带你去产科。”
姚锦舒也不挣扎,有顾熙平的原因在,她对许婉就有些亲近,更加上之前爸爸住院的那段时间,她和许婉也算是熟悉了不少,尤其许婉是医生,天然的让她信赖,很详细的说了家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妈妈突然就不舒服了,我爸带我妈来医院的,他们走得非常匆忙,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才自己打车过来的,打爸爸电话也不通,我正要自己去找呢。”
“你妈预产期到了吗?”许婉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懂不懂了,就算一切正常,于晚毕竟是高龄产妇,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她的脸色也郑重起来。
姚锦舒倒是真听过那么一耳朵,就说:“好像还没到,我记得我妈说好像是要春节后的。”现在还差一个星期才过年呢。
但是这个时间差得也不是很多,算不上特别的早产,许婉稍微放了点儿心,拉着她走到产科那里。
临近年关,确实大多数病区都跟她的心外科一样,人少了很多,可是唯一的例外就是产科。毕竟生孩子这事儿没办法挑时间,而且新生毕竟是喜事,没人觉得不好,过年的时候添个宝宝,那可是一家人皆大欢喜的事儿呢。
一个产妇一般都牵动着两三个家庭,再加上亲朋好友,直把产科病区搞得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就算是护士反复要求大家安静,也还是不怎么起作用。
总算找到了姚征,说是于晚的情形不是特别好,但是医生还在做顺产准备,毕竟不是第一胎了,如果可以顺产当然还是自然分娩比较好,不过显然就还要受一会儿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