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非常可惜,三百块的老人机支持不了视频通话。轻雅就听见手机里也像海像山像天空像宇宙,你扔再多的石头就是爆个原子弹,人家照样是海是山是天空是宇宙。
没劲,相当相当没劲,算了,人不和牛一般见识。“算了,我不吵你了,你休息吧。”
轻雅要挂电话,温吞水总算一丁点着急了,“哎,轻雅——”
“干嘛?”
苏昊然放下木板画,放下巧克力盒子,蓦然的软弱,些许惆怅,“轻雅,我想出院了。”
“出院?那怎么行?医生不是说,还要让你观察两天。”
“可是我想出院,我一分钟都待不住。”
“为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是啊,很要紧的事,我想立刻出院,然后走到你面前,对了,还要蹲低一点,让你不用抬脚,就能敲到我的头。”
噗——
轻雅捂着嘴,但是捂不住那笑。值了值了,什么都值回票了,很值,太值了!
“你就别想了,才刚退烧,老实待着吧。不过——”轻雅顿了顿,把笑含在嘴角,“我倒是可以将就一下,走到你面前去。你,要不要我去?”
苏昊然停顿得更久,回答不是很坚定,却仍旧很坏气氛很煞风景。
“轻雅,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看见你,但是我知道我不该让你来。我这段时间太出名了,太多人想在我这里挖新闻。我不能在这时候把你推到那些人的视线里,那样,对你不好,很不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太懂了。苏昊然,我懂的可不只这些。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一眼就能看穿。呃,呸,这什么烂比喻。
“昊然,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到发烧晕倒?别说什么着凉什么忙得顾不上,我讨厌别人骗我,随便什么理由你不能骗我。”
“……”
听筒里无声无息,轻雅催促,“昊然——”
苏昊然终于有了回应,掩饰性地抿一抿唇,“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就冲了大概七天还是八天的冷水澡吧。我平常身体素质太好了,冲了七八天也就目前这效果。”
他这是故意的吧,故意讲这些没心没肝的,惹她生气惹她埋怨。然而轻雅却做不到生气埋怨,她没有资格的,她只能愧疚。
“昊然——”
苏昊然还在故意,越发故意,“其实我还想过其他的方法,比如说车祸什么的,但是那种操作起来尺度不太好把握。我怕我真的要是撞残废了,会连累你为我推一辈子轮椅。”
“喂!苏昊然!”轻雅到底上了他“故意”的当,气急,跺脚,“你怎么这样啊?我都那样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这样那样,像绕口令,苏昊然明白这绕口令。“林轻雅,我不想你那样,你不需要那样。你只要好好地站在那里,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那就行了。我会走到你面前的,就快了,很快了。”
“……”
听筒里无声无息,换成苏昊然这一边。“轻雅,林轻雅?”
跟着,大约几分钟吧,蓦然间那声音就钻出来了,像种子发芽,钻出了泥土,春暖花开,生气勃勃生机盎然。
“嗯,苏昊然,我在呢。你看见了吗?我站在这里呢。苏昊然,我!与你同在!”
咝,苏昊然皱起了眉,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像宣誓,像教堂里做礼拜,牧师说,迷途的恙羊,主与你同在。
切!轻雅不屑,扬下巴,扬起了下巴,脸就仰得更高了,遥遥地正对着那扇窗。苏昊然,大笨蛋,我真的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我真的与你同在啊,不是泛泛的同在一片天空同在一个城市,范围可以缩小到以平方米计算。
大笨蛋,苏昊然,我就在外面呢,我就在病房大楼外面再外面的墙根那儿戳着呢。唉——
……
心情好,叹气都是甜的,轻雅甜丝丝地离开了墙根,打车去酒店上晚班。时间计算刚刚好,公事私事两不误,接晚班是九点,轻雅到达到酒店门口八点五十五。
下车,笑嘻嘻跟司机师傅说谢谢说再见,司机师傅受宠若惊的,二十三块车钱抹了零头,就收了轻雅一张二十的纸币。得意啊,满足啊,太得意太满足了,忘了形忘了看路,险些跟身后那个人撞了个满怀。
轻雅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呀。”
那人特没礼貌,要不就是急着去哪,话也不回,头也不抬,擦着轻雅就过去了。轻雅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悻悻地瞪了瞪那人的背影。
幸亏瞪了那么一眼,才叫她发现了那一点异样。那人也是戴着帽子的,从后瞧着背影还有点熟,难道他就是成为她心病许久的——灰帽子?
正文 (一百一十三)帽子
正所谓,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管他什么白帽子灰帽子,跟上去先认认脸再说。
轻雅立马一溜小跑地追,说来也巧,那位帽子老兄居然也是奔酒店来的。行迹相当可疑,在进酒店旋转门的时候,还很小心地前后左右张望了一番。
轻雅赶忙放慢速度,若无其事。帽子兄同样此地无银的若无其事,进到酒店大厅便松弛下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来宾馆住宿的客人,信步前行,不慌不忙。
这倒给了轻雅可趁之机,三步并两步,一鼓作气地超过,假装不经意地回眸。靠,这家伙太狡猾了,不但帽子遮着,鼻梁上还架了一副极大的黑超墨镜,真人长什么样根本就看不清。
这该怎么办呢?已经走过去了,也不能一直盯着他。轻雅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陡然原地绕弯,绕一个弯直挺挺地往那人身上撞过去。
这一撞她可是有备而来,开足了马力的投怀送抱,私下里摩拳擦掌地还留了阴招。一撞到那人随即降龙十八掌,反手一推一搡。对方一高大结实男,愣是被她推得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帽子歪了墨镜掉了,差那么一丁点就摔一乌龟跌倒四脚朝天。
“你有没有搞错?走路没长眼睛啊?”男人莫名其妙当众出了洋相,理所当然地发火,张嘴要骂。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轻雅作慌张,一迭声地道歉,捡起墨镜,还给那男人。与此同时,两眼睁得跟探照灯似的,凑近了打量那人的模样。
三十来岁,长脸,下巴有点尖,皮肤白皙,外带一双桃花电眼,呃,他不是那个——
男人似乎很讨厌被人看见长相,更不喜欢成为旁观视线的焦点,悻悻地一把夺过墨镜,重新武装好,极轻蔑地,鸟都不鸟轻雅一眼,自顾自地走了,走向电梯。
汗,十有八九是她认错了。轻雅些微枉作小人的尴尬,尴尬地摸摸鼻子抓抓耳朵,这段小插曲就算是揭过去了。去员工休息室换好了制服,出来前台,同班的俏妞甜妞早已就位。
甜妞多嘴问了一句:“哎轻雅,刚才那是怎么了?那男的冲你吼什么?”
轻雅想起来还晦气,“没什么,我没留神撞到他了。不过那人看着很面熟,有点像那个叫什么张什么来着,就是最近挺火的,前段时间电影节拿到最佳男主角的那个。”
甜妞不等轻雅讲完,已然白眼翻天,向着年纪大她几岁的俏妞,“那个贱男怎么又来了?这个月都第几回了?他也不怕得艾滋。”
俏妞突然紧张,从旁边拍了甜妞一下,“胡说什么呀你?你也不看看场合。”
或者,场合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场合里的第三者。此第三者新近加入,敌我不明,姓林名轻雅的那一只。轻雅识趣,知道人家把自己当外人,站过去一些,作埋头工作状。
不诚想甜妞很识货,大而化之地,“怕什么呀?我信得过轻雅,她才不是搬弄是非爱打小报告的那种人。”
嗯,这话听着舒坦,是非咱绝对不搬弄,不过打听打听八卦八卦有何不可?抬头,晶晶亮,侃八卦的专业眼神。
“你们是不是在说,那个张什么健在这里开房跟女人偷情。”
“是张雨健。”甜妞纠正,补充,“他跟我们苏经理关系很不错,在这边有个VIP包房,那死贱男动不动就带女人来乱搞。”
“不是吧,报纸上不是说他很疼老婆,是个新新好男人。”
“切,你还信那个?都炒作出来的,这家伙特花,什么女明星女模特,他搞得多了。听说他还特别爱玩3P,简直贱得要死。”
“哇——”轻雅叹为观止,跟着又见怪不怪,“也是,和苏经理关系要好的,想不贱都不可能。”
“哈!”
不光甜妞,就连俏妞都忍俊不禁。美女所见略同,甜妞更觉亲切。“轻雅,真有你的,你真是一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
俏妞附和,心有余戚戚焉地点头。轻雅表示淡定,这有什么,姐们毒舌的功力还没真正展现出来呢。
“对了,既然张雨健这么贱,他怎么没让狗仔队抓到把柄?”
“他聪明呗,选了个好地方。我们盛名的保全系统牛得很,狗仔队根本钻不了空子。而且张雨健每次都很小心,据说他以前当过侦察兵,就跟狐狸似的,反跟踪能力特别强。”
因为自己的外号,轻雅下意识地反感,“就他那德性还配称狐狸,顶多就是个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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