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刘点头,又是一句“我知道”。
说完转眼就没了人影。
南歌目瞪口呆,知道啥啊知道?!
如此想着,脸更是烧到不行,南歌顺手拿起床头的那杯水轻抿了一小口,企图降降温,可热水一路暖到胃,好像更热了。
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纠结半晌,南歌没舍得甩开徐逸舟的手叫醒他,用手玩玩徐逸舟的头发或是盯着屋里的陈设物什发呆,南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熟的,她依旧坐在床沿,只是上半身已经趴在了柔软的床上,脑袋靠在徐逸舟的胸口处。
徐逸舟推醒她,南歌还一脸迷糊样,埋怨对方饶她美梦。
徐逸舟言语中有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南歌半眯着眼,这才咂摸出不对劲来,又听对方道:“你起来,我手麻了。”
南歌:“……”
南歌微滞,一仰头,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能想象出徐逸舟那惯有的不耐烦神情。
南歌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啪”的一下,徐逸舟抬手摸到床头的开关键,头顶的灯光刹那间亮起,将彼此的模样照得清晰。
柔和的灯光下,南歌看见徐逸舟眼神中的思索神色。
南歌安慰自己不要跟病人计较。
南歌清咳一声:“小刘买了退烧药,正好你醒了,先吃药吧。”
徐逸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她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南歌哼了哼,以示清白:“要不是你死活拉着我不放,我早走了。”
徐逸舟似诧异抬抬眉:“是这样?”
南歌对徐逸舟的这个态度很不满意。
质疑自己怎么还在这也就罢了,还不信她留在这里的原因?
南歌撇嘴,扭过头不再看他:“在这里照顾你连声感谢也没有,不带这么没良心的啊。”
徐逸舟没忍住笑了笑,扫她一眼:“嗯,感谢不尽。”
没想到徐逸舟会如此接话的南歌霎时哽了一下。
居然这么好说话?
南歌不自觉的用余光偷偷瞄了瞄对方,只见对方从药盒中拿了药片,伸手端起放在床头的水杯准备就着白开水将手中的药片吞下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杯水好像自己喝过……
南歌反应很快:“等等!”
但是没快过徐逸舟。
徐逸舟喝了口水,闻言愣了一会儿,抬眸看她:“怎么了?”
南歌:“……”
南歌欲言又止:“算了,没事……”
徐逸舟吃了药,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南歌有口难言,徐逸舟没好意思提醒南歌,她现在的表情跟便秘似的。
南歌沉默须臾,煞有其事道:“没什么,我本来想说这水凉了,给你再换杯热的。”
“是吗?”徐逸舟颔首,“没事。”
说完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旧情未了
隔天大早徐逸舟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只是脸色瞧起来仍是透着疲倦,江卫东给南歌讲戏的时候徐逸舟恰好坐在一旁休息, 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是刚才拍打戏时留下的。
南歌一走神,江卫东忽然道:“昨天那小子也不是故意的, 你别往心里去。”
这话让南歌愣了几秒, 急忙回:“放心吧江导,不会的, 况且我也没怎么样,只是舟哥他……”
南歌欲言又止瞟了眼旁侧, 江卫东心领意会, 也顺着南歌的眼光看过去, 徐逸舟坐在矮凳上喝了口矿泉水,似乎感觉到不远处朝自己方向望来的视线,拧眉抬眸瞧了他们俩一眼。
江卫东走过去:“要是不舒服就说, 也别太拼了。”
徐逸舟颔首,没说话, 江卫东又道:“那人我已经说过他了。”
南歌跟在江卫东的身后,其实这事她早上来的时候也有所耳闻,听说自徐逸舟带着她离开后江导还留在片场冒着大雨训了对方好半天, 气得脸都红了。
徐逸舟摆摆手,看了眼南歌:“要不要对遍台词?”
眼前人又是那种正经到不行的模样,嗓音里喊着独有的清冷味道,南歌若有所思对上徐逸舟的眸子, 对方也不闪躲,直接迎上她的眼光。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南歌一阵讪然,不太自然的咳嗽几声,徐逸舟没什么反应,倒是江卫东先开了口,问:“怎么,着凉了?”
“没有,”南歌说,“就是口有点渴。”
南歌避开徐逸舟的视线,从桌上拿起另外一瓶没开的水,拧了几下没拧开,一瞥眼,就是徐逸舟淡淡落在她手上的视线,嘴角处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南歌撇嘴,把矿泉水瓶递到徐逸舟面前。
“你来。”南歌示意了一番自己手上的水瓶。
徐逸舟看她,悠悠然道:“怎么,还要我帮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这是原封不动的把昨晚上她趾高气扬时的那番言语还给自己了。
南歌嘟囔:“算了,别说我虐待病人。”
话音刚落,正待收回手,南歌感觉手上一空,徐逸舟已经把那瓶水拿走了,拧开瓶盖后又还给她。
江卫东早走远了,徐逸舟问她:“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南歌喝了口水,清清凉凉的感觉下肚,好不惬意。南歌舔了舔被滋润后的唇,说:“应该差不多了,不然来试试?”
一边说着,南歌搬了张椅子在徐逸舟面前坐下,没有过多的肢体动作,只是简单顺了一遍剧情,总体来说还不错,毕竟这一场景他们俩的对手戏本就不多。
一刻钟后,各就各位。
这是女主果决的扣下枪扳后趁对方闪躲不备之际与男主一起逃走的戏,枪里面没有子弹,照剧情发展,两人双双跳入河中。这段戏江卫东本打算缓几天在拍,徐逸舟却说自己无碍,并不用为了他一人拖慢这个剧组的进度。
不同于昨日的突然落水,这回大家准备充分,都侯在附近,只待江卫东喊“卡”后便迅速递过毛毯,而南歌也多留了个心眼,在里面穿了件打底的衣服。
这段戏一过,就有人端来了姜汤,似乎为了犒劳大家,还多备了好几份。柳沁讶异道:“我们也有?”
“天气凉,”小刘说,“我看这地天气爽快,就熬了一大锅给大家驱驱寒。”
大伙儿也乘此机会偷了个懒,皆坐在旁边侃谈,南歌换好衣服从休息间走出来的时候徐逸舟也正好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南歌将手中提着的保温杯塞给徐逸舟:“暖暖身子。”
徐逸舟也不客气,随手接过,问:“你熬的?”
“就你这一杯是,”南歌说,“我加了点料。”
徐逸舟在南歌说出“加料”时面露怀疑的看了眼手中的保温杯,南歌道:“都是大补的,不会毒死你。”
“大补?”徐逸舟看她,“你经常这么喝吗?”
南歌没明白:“什么?”
徐逸舟若有所思:“不会流鼻血?”
南歌:“……”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回在徐逸舟面前如此,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奇耻大辱,以及她漂亮人生上抹不去的黑历史。
南歌不由的嗔了徐逸舟一眼:“我上回明明是嫉妒你的盛世美颜。”
徐逸舟对此评价:“不敢当。”
只是徐逸舟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的,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南歌看着对方的脸,感觉徐逸舟是在由衷的接受自己对他的赞美。
傍晚时分天又下起雨来,南歌站在镜头后看徐逸舟顶着那张盛世容颜在雨里被人痛打,伴着对方掏出腰间的刀子,锋利的刀刃刺入徐逸舟的腹部,血流了一大片。
镜头拉过去,可以清晰看见徐逸舟神色中的那股狠劲,透过那双漆黑的眸子传过来,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南歌忍不住抱臂打了个哆嗦,直到徐逸舟拼劲全部力气朝对方扑过去,伸手作势就要扼住对面人的喉咙……
江卫东忽然喊停,说:“你退什么,使劲怼啊!”
徐逸舟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那人的脚一顿,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刚才……”
那样的徐逸舟,徒然爆发的情绪仿佛真的想立刻要了他的命。
南歌立马撑伞跑过去,徐逸舟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没事,再来一遍吧。”
话虽是这么讲,但南歌还是忍不住心疼,徐逸舟的病还未完全好,经过今天这番折腾要是病情再加重可就麻烦了。
南歌拿手去探徐逸舟额头的温度,可一碰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迹,徐逸舟没躲,轻轻的看了看南歌眼里过于明显的担忧神色,然后对江卫东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徐逸舟说:“你去旁边等着吧,别淋湿了。”
“好。”
南歌没有过多逗留,一心只想着快些收工,她嘱咐小刘先回去为徐逸舟准备些热汤,继续待在一旁候场。
此时徐逸舟已经重新在镜头前站好,湿透了的外衣勾勒出他姣好的肌肉轮廓,随着呼吸时胸膛的起伏,竟有种别样的性感。
南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柳沁探头看过来:“真是man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