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惠珍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南歌自认为从没将徐逸舟与余惠珍口中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可也有招架不住的体会……
虽然南歌否决过徐逸舟提出的让徐淑云出面与余惠珍交谈的意见,但最后终归还是由徐淑云来救场的。
南歌也不知道徐淑云与自家的余女士都说了些什么,等她急急忙忙替徐淑云端来她托人熬好的清粥,余女士态度大改,不用她再解释半个字便嘱咐她早点睡下,在外玩得开心,直让她一阵不适应。
等南歌神游回来,茶水已经凉了一大半。
南歌又小啜了一口后把茶杯放下,问:“你当时拍戏时威亚断裂摔得很严重是吗?”
没想到南歌会提起这件事,徐逸舟看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淡然问:“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情?”
“没什么,”南歌想了想,“突然听人提起。”
徐逸舟望向她。
经过反复斟酌,南歌还是不准备向徐逸舟隐瞒此事:“今天秦珩找我了,跟我提起你以前出过意外差点丢了性命,是指这一次吗?”
有几秒钟的沉静。
徐逸舟拧眉:“秦珩?”
稍作停顿,徐逸舟沉下声:“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超级记仇
秦珩看似说了很多, 可这会儿重新回想起来,其实什么也没有说。
南歌自然没有将对方欲在大晚上与自己相约这一事告知徐逸舟的意思, 徐逸舟的话音落下, 南歌犹豫了几秒才道:“我今天突然接到秦珩的电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徐逸舟若有所思移开眼, 并未多谈:“都是过去的事了。”
再无他言。
徐逸舟避而不谈, 南歌也没准备继续胡搅蛮缠的追问下去,若真如秦珩所说般并非一般的意外……
想及此, 南歌确实有心惊的感觉,而徐逸舟这番反应, 明显是知道内情的, 也难怪当初徐逸舟性命攸关, 关于此事的报道却寥寥。或许真有隐情在里头,这才被有心人将这些消息系数抹了去。
南歌话题一转:“今晚要不是姑姑,我妈估计得到这山沟沟里来领人了。”
徐逸舟闻言笑起来, 眼睛因此微微眯起了几分,轻轻浅浅的落在她的脸上, 南歌问:“你说姑姑都和我妈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徐逸舟道,“总归是些安心话罢了, 只是上回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在父母面前跟我撇清关系,现在倒像是我千方百计把你拐来的一样,你在电话里把准备在外留宿的话一说,要不是有长辈出面, 那余阿姨心里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这倒像是她的不是了。
南歌瞪眼:“谁让你那时候突然跑过来,也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
“我说过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徐逸舟说,“况且你不是喜欢惊喜?”
“徐逸舟,你这是要上天啊!”南歌伸手在徐逸舟的手臂上轻掐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使劲,不痛不痒的,最终被徐逸舟笑笑着摇头反手握住掌心中。
不等徐逸舟开口,南歌又问:“那个秦珩,你们之间有过节吗?”
说着南歌对上徐逸舟的眼,本以为徐逸舟与徐志文间的父子关系已经够糟糕了,这会儿猛地又冒出来一个哥哥,而且照之前的情况看,两人间的相处似乎并不算是很和谐。
徐逸舟回:“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你尽量离他远些。”
南歌好奇:“他犯了什么事才进去的?”
有片刻的沉寂,徐逸舟说:“瘾君子一个,早晚都是要进去的,只是没瞧准时机,堪堪抓到一个替罪羊,倒让他捡了一条命。”
或许是因为参演《毒刃》的关系,南歌一怔,随即敏锐的蹙紧了眉:“你的意思是说他……”
南歌欲言又止,恰巧屋外传来空灵敲钟声,将她渐小的话音掩去,徐逸舟站起身重新烧了壶滚烫的白水,然后将南歌面前已然见底的茶杯斟满,细碎的茶叶在热水中翻腾,有绰绰白气不断往上冒,湿润了南歌的眼睛。
遥远天边已有天明的迹象,东方泛白,山峦间的有蒙蒙薄雾飘渺,在遍山的茫茫白雪下更显寂然宁静。
南歌盯着徐逸舟的侧脸:“秦珩口中所指的意外,跟他有关系?”
徐逸舟没出声,南歌犹豫几秒后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将想说的话说出口,便见徐逸舟敛了敛眼,语气却淡然:“都是陈年旧事罢了,有些人眼里见不得沙子,自然容不下我,可如今我与徐家那堆破事沾不上关系,自然也不用顾虑什么了。”
南歌的脸色沉下来,回想起秦珩给自己打的那一通电话心里更是觉得不舒坦,秀眉一竖,把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徐逸舟瞧着她的这副模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反倒翘起几分:“要不要睡一会儿?”
南歌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竟然与徐逸舟相谈了如此之久,本来不觉得,被徐逸舟这样一说,当即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起来。
也不管南歌的反应,徐逸舟直接将南歌横抱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南歌的心蓦然一提,下意识用双手环上了徐逸舟的脖子,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把南歌抱上床,徐逸舟示意:“你先休息,我们晚些再下山。”
脱离徐逸舟怀抱的南歌顺手抱住床头的枕头,随即点头,迟疑一番后又想了想,问:“那你呢?”
徐逸舟挑眉,南歌说:“你陪着我坐了一晚上,应该也困了。”
徐逸舟闻言双手环抱在胸前,戏谑道:“你这样邀请我,要知道我可不是柳下惠。”
南歌没立即反应过来,等呆了半晌后有热气冲上脑袋,第一反应便是把手里抱着的枕头往徐逸舟的方向砸去:“谁邀请你了!”
徐逸舟轻松将枕头接在自己怀里,看着南歌面红耳赤的模样笑而不语,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徐逸舟打趣了一番,偏偏对方在放下手里枕头的同时还跟逗宠物似的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手指穿过黑亮的发丝最后在发尾处稍稍停了半秒,将南歌脸侧的几缕碎发别至耳后。
徐逸舟的举止温柔,有心悸的滋味瞧瞧涌上心头,南歌咬咬唇,没将那点子心思表露出来,还鼓着腮帮子看他,徐逸舟好笑:“记仇?”
“不是,”南歌故意正色出声,“是超级记仇。”
南歌眨眨眼,“快哄我”三个字都挂在了脸上,徐逸舟似笑非笑直起腰:“我走就是了。”
徐逸舟作势抬脚准备离开,被南歌忽然拉住衣角,南歌仰头看他,不满道:“谁让你走了。”
徐逸舟笑:“不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本就是玩笑话,这人居然还玩上瘾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南歌不服气嘟囔:“这觊觎你美色的人都排成长龙了,谁担心谁还不一定呢。”
徐逸舟垂眸看她,语气调侃:“我不担心,如果是你的话,卖身不卖艺。”
徐逸舟这话让南歌有片刻的语塞,继而抿了抿唇:“徐逸舟,你的那些迷妹知不知道他们的男神这么无赖?”
徐逸舟说:“应该不知道。”
南歌哼哼:“小心我揭穿你。”
“去吧,”徐逸舟颔首,“我看好你。”
南歌:“……”
南歌一阵无言的功夫徐逸舟已经走到了门边,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外朔风凉嗖嗖,透过门缝吹进来,让屋内瞬间降下了好几度。
南歌诧异问:“你真走啊?”
徐逸舟说的不以为意:“怎么,这一小会儿就舍不得了?”
南歌被呛的不吭声,徐逸舟说:“我出去瞧瞧路,看看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顺便替你拿些吃食。”
南歌蹭的跳下地:“我跟你一起。”
徐逸舟问:“不是困了?”
“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同床共枕占占咱们男神的便宜,”南歌不肯服输,顺着徐逸舟之前的话反诘,“结果你不上钩,那就算了。”
徐逸舟停住脚忍俊不禁的回头看她,南歌先徐逸舟一步接着开了口:“住嘴,现在晚了。”
说着南歌拢了拢毛衣领,迅速套上挂在门边的棉服快步走出去,见徐逸舟还停留在原地要笑不笑的注视着自己,南歌说:“干嘛呢,这么磨叽。”
一边说南歌还冲徐逸舟抬了抬下巴,就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好像谁不会一样。
南歌那点心思徐逸舟看在眼里,关好门后跟上南歌的脚步,徐逸舟替南歌戴上棉服上的连衣帽:“等会儿我送你回去,顺便陪你上楼,好好面对面跟你父母解释一下。”
伴着呼啸风声南歌差点听傻了,脚一软,攀上徐逸舟的手臂:“什么?”
徐逸舟解释:“都把你拐住门去夜不归宿了,我不应该正式登门拜访一下吗?”
南歌这会儿没了刚才趾高气昂的底气:“可是姑姑不都已经跟我妈好好谈过了吗。”
徐逸舟漫不经心:“都谈了些什么?”
南歌斟酌片刻:“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徐淑云接电话时偏偏嘱咐她去厨房瞧瞧小米粥熬好了没有,等端着碗回来余惠珍的态度大改,两位女士之间的对话她是半个字也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