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利地捡起了口罩,套在我的嘴上,然后说:“你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办吧?你要是也感染了,谁来研究这病毒,那得死多少人?此等关系生死存亡的事情面前,先大义后小节,不要这样儿女情长。”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科学啊!王八蛋,我发誓,一定把他治得生不如死,太辜负我的感情了。
两天之后,他感染了病毒,并且陷入了危险期,从刚开始发烧发热、腹泻呕吐到此时的皮肤溃烂,速度增加了三倍,因为他不仅仅感染了病毒,还被我们注射了各式各样的抗体到身体里,有些还有强烈反应。
刚开始局长大人还极力反对不能这样做,他反复强调犯人也是人不能用他们做实验,说要做实验就用他们军人做实验,不过林致和自愿当小白鼠,把局长大人都给感动了,夸耀道:“好小子,你要是能活着,我给你减刑。”
林致和虚弱地道:“你说了不算。”
把局长大人弄得是雷霆大怒的,说他不识好歹。
局长大人似乎真心是关心他的生命安全啊,他把我拽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命令道:“楚医生,这个人非常重要,一定不能出事,他一定要活过来。明白吗?”
我真心是有点不明白的,我说:“在我的眼睛里,生命是平等的,不管是犯人、军人、工作人员,我们一样都是生命,选谁都是一样的,所以,就算他出了什么事情,跟您也不会有关联的。”
“怎么可能没有关联?你知道吗?监狱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上校都没得做了,如果上头知道我让犯人当小白鼠,我少校都没得做了,估计还得上军事法庭,搞不好还要蹬监狱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离死不远了。”
“这么严重?”我不懂哦,我只知道研究出抗体,大家就都有着活,反之一直找不到治疗方法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局长大人正经道:“哎,你不知道吧!前段时间我算了个命,算命的跟我说,监狱里有一个人跟我是一命相连,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他活着,我就活着,他死了,我也得跟着死,所以,他死不得。”
我有点尴尬地笑着问:“您好歹也是个上校?怎么还信算命的啊?我们作为新时代的儿女,信仰不该是我们伟大的五星红旗吗?你作为一个军人更应该是啊!”
局长大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信仰这个事儿啊!得分时间段,我今年比较霉,所以,我现在的信仰是算命先生……帮帮忙,要活着哦。”
“我不会真的要死吧!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死刑改成了无期徒刑……”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林致和终究还是露出他“怕死”的本性,此时此刻,他已经只有脸上的皮肤还保持着完整,身上都已经溃烂到可以看见肉了。
除了我们医护人员在努力之外,全国的知名医生都在研究这个玩意,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抗体,庆幸的是,因为监狱发现病毒得早,及早地控制了黑心棉工厂,杜绝了黑心棉的销售,然后隔离工作做得好,没有让病毒传给社会大众,院长说,这也是你们的功绩,等你回医院给你发奖。
徐莹得到消息,特意给我打了电话,接通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这种病毒手机信号可以传播吗?”
我说不能,于是她就放心了,让我听小离的声音,这两口子还真是不要脸啊,说是为了纪念我,所以给孩子取名“赵离”,我在心中祈祷希望小离长大之后不痛恨他的父母。
徐莹说,我跟他们一家三口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是赵传新的前女友,是她相交了十几年的闺蜜,还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所以,非要跟我相约,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对于她这种心态,我只能说,不要脸!要不是她插足,我能够遇见林致和这混蛋小子吗?能发生后来那么多操蛋的事情吗?
徐莹在电话那段说:“燕子,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这一年多你都在生病,小离周岁你都没有送红包,过年也没有给压岁钱,生日也没有送生日礼物,平时也不见你给他买点衣服鞋袜的,好歹也是你干儿子,我都给你记着呢!你都要补回来哦。”
我差点又翻了白眼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也真是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连男人都敢抢你的,讹你点钱怎么啦?”说得那一个有理啊?
我说:“你能别那么理直气壮的吗?”她就不说话了,我说:“就没有别的跟我说了?有可能会死哦?”
这下子就哭得那个撕心裂肺了,稀里哗啦地对我说:“那还能跟你说什么啊?难道说你安心去吧!你妈我照顾啊……”。
想起我妈,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啊?年纪轻轻就守寡,一个人当妈又当爸的,好不容易把闺女拉扯大,没想到快30岁都没有嫁出去,现在还有可能死在她前头,真心命苦得不要不要的。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要记得哦……”这些日子我都不敢给我妈打电话,就生怕她担心,这件事情没曝光,只要医院的同事不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女儿被调到监狱去当差的时候,她也哭了个半死的,说从前我总是让她过来一起住,她不愿意,现在好了,想住在一起,闺女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监狱。
“我最守承诺了,高中的时候,我就说我们将后肯定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事实证明,我还真做到了……燕子,你知道我性格好强得很,又很任性,除了你都没有人能够忍我,我就你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要以后找不到好男人,大不了我把赵传新还给你,只要你活着就好……”。
这丫一哭吧,弄得我也挺想要哭的,我说:“说好的,如果我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妈那边你可真的费心了。”
听我这么说,她就哭得更加伤心了,说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结婚生孩子,应该跟我多相处一段时间……。
我瞧着生命垂危的林致和问道:“有没有后悔?”
“后悔,肠子都悔青了,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我这种见识过‘刀光血影’的男人,竟然死于疾病,这绝对是我人生的耻辱,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死得不光荣,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我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要死得有价值……”。
“你死得很有价值……因为你会挽救很多人的性命。”我拿着注射器挤压里面的药水,道:“这个有可能就是抗体,是我们数百名医护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谢天谢地,你们这回可要对啊!”他双眼瞧着注射器满满地都是期待。
我没回答,只是静静地帮忙注射,因为身上的皮肤都溃烂了,这一针我打在他的额头上,疼得他哇哇叫的,说比子弹穿过身体还要痛苦。
我用消毒棉擦拭着他的身体,病症轻微的地方还好,严重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了,他问我说:“死掉的那几个人,临死前都是什么状态啊?”
“都说把他们的眼睛蒙上,他们不想看……”。
“那好!我想照镜子……”他虚弱地声音说道,“我想再看看自己,毕竟长得这么帅也不容易,死得这么早的确可惜。”
我给他找了一面镜子,他瞧着自己还算是完整的脸蛋道:“哇,幸好,最后才烂脸!长得真是英俊呢!很有男人味呢!哎!看上去就很成熟稳重呢!”
突然他提议道:“要不给我拍一张照片吧!不瞒你,我结婚都没有拍结婚照,为这事儿,她没少跟我吵……我想拍一张帅帅的照片将后贴在我墓碑上,这样大家就会记得我长成什么样子了?不然,我又没有父母,又没有老婆孩子,最后如果连张照片都没有,挺可怜的。”
我照做了,我说:“你的确挺帅的……”再这样的场景下,还能够想起老婆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啊,即便我出现得晚,好歹也有过好吗?好歹也一张床上躺过好吗?好歹也曾经幸福的一起生活过好吗?
我好奇道:“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你会做什么?”
他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思考着,最后道:“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说一句话的时间,我会说,楚燕离,我是个好人,爱上我,请不要后悔……”。
我冷笑了一声道:“谁爱上了你……”,然而,我的行为远比我的语言忠诚,我、吻住了他的嘴……。
正文 第57章 我是不是很坏
我摘下了口罩,吻住了他的嘴……幸好,嘴还没有烂掉,不然下不了口啊!
此时他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了,能够躺在床上说说话已经属于不错的状态了,当小白鼠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战斗力,再也没力气推开我了。
“楚燕离,你干什么?”正在我打算跟他“深交”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被他狠狠地推开了,他那手掌上都有血的,立刻我的白大褂上都有了一只手掌,他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呼吸跟唾液都可以传染啊?”
他吼我道:“我已经感染了?我已经帅到让你把持不住了吗?你能不能矜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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