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一定是我的报应,我妈一定是认为一个人走得太孤单了,所以请求老天爷下了这场雪让我去陪伴她。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顺,我为了个男人就这样把她给抛下了,她这么大的年纪了,本该儿孙绕膝,坐享天伦之乐的,可是却摊上了我这么个女儿,为了个男人,什么事儿都敢做?
害得她的晚年这么凄凉?我好不容易拨开浓雾见青天,好不容易才回到她的身边,但是这才多久?她竟然就死在我的面前?
“闺女、闺女……”我似乎听见我妈在招呼我的声音,妈妈,你别着急,我一伙儿就会过来陪你的。
我从小没有爸爸,跟着妈妈相依为命地长大,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把我供到读大学而且还是读的医大真的不容易,每一天她都很辛苦,一年到头都不会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靠着她的劳力给我吃喝住行供我读书。
虽然我很争气,不管什么年级都拿奖学金,读书很用功,也很乖巧,没有让她操过什么大心,好不容易熬着我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她也退休了,以为好日子来了,结果了,一把年纪了,还要为闺女操心成这样?
最后还死得这么凄凉,她来医院一定是来找我们的,结果却偏生遇见了这场该死的枪战,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难道是为了惩罚我,为了个男人把我妈抛下吗?
那不是我自己选择的,是别人替我选择的,都是因为林致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林致和。
所以我杀了他是对的,呵呵,他本身就欠我命的,这下子好了,我亲手杀了他,刚好从此我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放弃自己了。
我感觉得到小七背着我走道很困难,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力量,他本身就是个病人,他几乎走三步停两步。
我说:“小七,放我下来吧!把我放在这里,自己走,不然你也会陪着我死在这里的,你不是还要去救你姐姐吗?别为了我连累了自己。”
“你别放弃,很快,很快我就会找到个山洞的,我会给你烧火,我会给你煮开水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我这么沉,我只听见小七气息喘喘的声音,见我很久没有说话了,小七说:“离姐姐,你跟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会怕的。”
见我不说话,他使劲地惦着我,着急道:“你说话啊,说话啊!求求你,说句话啊!离姐姐,离姐姐……你别放弃啊!你是医生啊,医生不就是拯救人性命的吗?不就是跟阎王爷作斗争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就感觉自己在浑身发热,我迷糊道:“我好热。”
“热就好,这点困难打不垮我们的。”听见我的声音,小七很是欣喜,“你心口中枪都没有死,怎么会因为下了一场雪就死了呢?没事儿,等着明天早上起来,这里的雪景肯定特别的美丽,我们一起打雪球,好不好?”
我感觉很难受,一直都在哼唧,感觉这样哼唧就会好受一点,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七欣喜道:“我找到山洞了,我们可以避雪,可以烧火了,你要坚持住……。”
进入山洞之后,我的确感觉舒服多了,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在发热,这种热是燥热,我这应该是受凉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
小七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不好,你发烧了。”
我感觉自己在流鼻涕,发烧也许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它的确是可以要人命的,我都感觉自己烧糊涂了。
小七不愧是在深山里生活过的人,山野求生能力非常强,很快就烧起了火,他拿着竹筒给我烧水,喝了一点热水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虽然热水不是药,但是它就是可以缓解人的痛苦呢?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感觉自己时而冷时而热的,反复交替,十分难受,睡睡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我问小七说:“小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我、我也骗了你,我跟林致和一样欺骗了你,你那么恨他,为什么不恨我呢?”
小七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觉有什么滴在我的脸上,努力地睁开眼睛一看,火光里,小七在流鼻血。
我说我冷,他就紧紧比抱着我,我说我热,他就松开一些,拿着雪球给我降温。
如此反反复复,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清晨,我的眼睛被亮白的雪光刺醒,我感觉自己身上好疼,几乎都动弹不了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还是感觉好冷,火依旧烧着,但是小七却不在?
他去了哪里?他把我扔下了吗?不会他说过不会把我扔下的,他的皮大衣还在,可是他把大衣脱了会去哪里呢?
我想他一定是出去找吃的了,我感觉我没有那么难受了,我的烧似乎退下去了,我躺在火堆边,也感觉没有那么冷了,我的身体机能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
但是我内心的伤痛,我想这辈子再也好不了了,我想死,想要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古人有吞金而死方法,我想吞石头也是一样的,只要卡住呼吸道,人窒息就会死的。
只有死才能让我得到解脱,只有我死了,小七才会自己离开这里,不然她会被我拖累,山洞里有石头,我捡了两块差不多能够堵住呼吸道大小的,其实我内心有点害怕的,这样会很难受的,窒息其实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
上吊是窒息,跳害也是窒息,火烧也是窒息,这几种死法都会让人在临死前饱受折磨的,不过,不要紧,窒息是一种很快的死法。
我吞了一块石头,用力地往下咽,的确很痛苦,我感觉石头就卡在那个地方,上不上下不下,撑着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翻着眼睛在那里等着死,手脚都好像被什么给按住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第一次玩自杀,还挺痛苦的,但是用枪打合适,一枪下去,疼一下,就挂掉了。
正文 第180章 暖虫粉
“离姐姐……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小七回来了,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喉咙就知道我做了什么?然后急救法,抱着我的双腋,使劲地颠了两下,石块就嘴里出来了,刹那间,我感受觉得呼吸的美好。
小七把我狠狠地扔在地上,指着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很痛苦,我想死。”
小七说:“我也很痛苦,但是我还想要活着。如果痛苦就要去死,那我受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痛苦就要去死,那那些得癌症化疗的人,你们医生为什么又要想办法把他们救回来?而不是让他们安乐死?”
是啊!有什么痛苦比化疗更加痛苦?那时候的人其实已经不再是人了,那时候的肉体就好像一片即将残败的花叶,渐渐地腐烂,我见识过很多化疗的癌症病人,那种痛苦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
在化疗的作用下,他们的头发会掉,指甲会黑,甚至于皮肉会腐烂,但是他们还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
“你在乎的人都死了,难道在乎你的人也都死了吗?你一死了之就解脱了,你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失去而痛苦吗?”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男孩这么教训,小七好像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强大,让我想要在他的面前变得弱小。
小七里面穿着一件毛衣现在浑身都是雪花了,捡回来了很多树枝当柴火,还有拧了两只兔子回来,他看见我慢慢地地上爬起了起来,很是高兴。
扶着我问我说:“离姐姐,你感觉怎么样?还冷吗?还热吗?”
他抬手摸我的额头,说:“烧退了是不是?”
“小七……”我瞧着他满身的雪花,脸上还脏兮兮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疼,我抬手拍了拍他肩头的雪花,问道:“你、你还好吗?”
“我好,我都好……”我觉得自己真的该死明明小七才是个病人的,我怎么还能够拖着他来照顾我呢?明明他是没有力气的,怎么能够让他背着我走道呢?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很明显是因为劳累导致的。
明明知道如果我死了,他会很难受的,却偏偏还想着去死?
“我很害怕,害怕我会拖累你。”
“不会的,离姐姐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下这么大的雪,他们一时半伙找不到这里来的,我找到了好多干柴火,还有松子,还有兔子,所以,你放心我们不会冻死,不会饿死的。”
小七是吃素的,上次也是为了给我养伤所以炖了鸡汤,这次又是为了我所以杀了兔子吗?
我看见他鼻孔边上还有沾着凝固的血渍,忙着抬手帮他擦掉,说:“小七,你又救了我一命,我以为我这就要死了。”
他递给我一把松子说:“这是松鼠用来过冬的粮食,我没有全部偷掉,都给它们留下了一部分。”
火始终都没有熄过,因为烧起来比较麻烦,他在山洞里捡了一些石头砌在火的周边,等着这些石头烧热了,周边的温度也就高了点,不那么冷了。
他还捡了很多树枝放在洞口挡住风,也就没有寒风入骨了,用山泥做成了锅的形状,烧好之后在里面垫上大树叶就可以当成锅一样的使用了,下雪,雪球就可以直接当成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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