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GD二号的电话后,张静鸿就知道,高家的报复来了。
“唉,韵瑶这丫头呀,平时候都是极有礼貌的孩子,绝不会轻易得罪人,怎么今儿却……”张静鸿与儿子对望一眼,压下即将出口的话,生怕刺激了龙惠玲。
“都是那凌阳,若不是他,哪会出这种事儿?”龙惠玲气急败坏。若不是张家大太太的身份压着她,早就对凌阳念三字经了。
“眼下在咱们面前随你怎么说,但在人前,尤其当着凌阳,还是客气些吧。”张静鸿警告妻子,“那凌阳,给我的直觉就是,此人不简单。克均,你呢?”
张克均点头,“是,我也觉得此人应该不简单。”
龙惠玲不以为然:“当然不简单,就凭那份超厚的脸皮,就不简单了。”居然送老爷子五十块钱买的手串,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阿姨,叔爷的本事,你应该是见识过的,可叔爷自从得了凌阳那手串后,就跑得不见人影,好像得了稀世珍宝,生怕我们跟他抢似的。”张克均对龙惠玲没什么好感,但面上的功夫还是有的,“我问叔爷,这手串究竟有何稀奇,叔爷说,这可是宝贝呢,平常人拥有它,好处一大堆,若是他们那样的修道之人得到了他,那就是一件开了外挂的法器。真是怪了,不就是手串么?怎么就成了法器了?”修道之人的世界,真心不懂。
老爷子的兄弟的本事,龙惠玲还是清楚些的,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嘴上仍是不愿承认,凌阳那普通的手串有什么特殊之处。
“小叔年纪大了,怕是糊涂了。”
父子俩都没有理会她,而是互望一眼。
张克均说:“爸,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爷爷?”
张静鸿说:“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算了,等过了今日再说吧。”
“可是,核电项目前期投入了那么多,拖一天就是一大笔资金呀,你不急,我都替你们GD的财政厅长着急了。”
张静鸿苦笑,问:“韵瑶呢?现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陪她那个男朋友呗。”龙惠玲此刻手机里已有三个未接电话了,全是女儿打来的,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她没有接。
“把她叫来,问问她的意见吧。”张静鸿叹口气,“我始终觉得,今儿韵瑶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女儿向来乖巧讨人喜欢,就算再厌恶一个人,也绝不会表现在脸上,更别说当场与人撕破脸。就算真有维护凌阳的心思,也不至于当着长辈们的面就把人往死里得罪。
龙惠玲没好气地道:“都是被那凌阳给带坏的。”
话虽如此,但仍是掏出了手机,把女儿叫了进来。
随张韵瑶来的还有凌阳。
“爸,妈,哥哥,你们找我呀。”张韵瑶有些忐忑。
“伯父,伯母……”凌阳称呼着张静鸿夫妇,看着张克均,便叫道:“大哥。”
“谁是你大哥,别胡乱认大哥。”没了外人在场,张克均原形毕露,世家子尖刻的一面也露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龙惠玲看到凌阳就生气。
“妈,大哥,凌阳怎么说也是客人,怎能这样呢?”
“我怎样了我?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喜欢大可离开呀。”想着丈夫筹划了一两年总算准备上
总算准备上马的核电产业,临到最后一步,居然让女儿给破坏了,向来以丈夫马首是瞻的龙惠玲如何不气,看凌阳越发不顺眼了。
“妈,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张韵瑶跺脚,对父亲喊道,“张静鸿先生,还不赶紧管好你老婆,怎么又开始欺负人了。”
“你这死丫头,没大没小……”
张静鸿却呵呵一笑,“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韵瑶,凌阳,来来,都坐吧,坐下说话。”
张韵瑶拉着凌阳,坐到张静鸿对面。
张克均则打横坐到沙发上,目光倨傲地打量凌阳。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真的满帅的,气质也不错,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刚才在众人,在老爷子面前的表现也还可圈可点,既无普通人的局促紧张,也无穷女婿第一次登岳父门的忐忑不安。唯一让人不爽的是,身份不乍样,下巴还翘上了天,看了就碍眼。
张静鸿对儿子说:“克均,凌阳来者是客,你去给客人泡杯茶。”
张克均不情不愿地去了。
张静鸿看着女儿,说:“瑶瑶,刚才你实在太冲动了。”明是指责女儿,实则用目光谴责凌阳。
但见凌阳仍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毫无局促自责,再是诚府深厚的人,也不禁有些动气。
张韵瑶说:“爸,你指的是我对高少谨说的那些话么?没有啦,我就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龙惠玲忍不住斥道:“今儿可是你爷爷的寿宴呀,高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你可知道,刚才你倒是痛快了,但接下来,就会轮到咱们家,尤其是你爸爸不痛快了。”
“你可知,高家已经开始反扑了?你爸爸首当其冲。”
“你也太不懂事了,往日里的乖巧伶俐去哪了?”龙惠玲越说越气,声音又大了起来。
张韵瑶说:“高家反扑?呵,爸,究竟怎么回事?”
张静鸿还没有开口,龙惠玲已怨气冲天地道:“你爸爸费尽了心血,总算把核电项目搞了起来,就差发改委那一道审核了。高少谨的父亲就是国资委主任,你父亲可是费了姥姥的劲,才从多省里脱颖而出,把核电项目建在了GD。高进军那儿也已打理妥当,谁知你今天来这么一出。刚才你爸的秘书才打来电话,说国资委的复审没有通过,需打回去重审。还说需要审多长时间,全是国资委说了算。当官的若是给你采用拖字决,以前的心血全都打了水漂不说,你爸在省委里可就被动了,这可是上百亿的大工程呀。”龙惠玲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自嫁进张家来,自然明白丈夫地位的重要性,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后,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张韵瑶与凌阳互望一眼:“高家这么快就反扑?”
凌阳安慰道:“也就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张韵瑶点头,“你看出来了?”
“嗯。”凌阳暗笑,他本来就是促使高家垮台的最要推手。
“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我说你们两个,水都淹嘴皮啦,还在那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龙惠玲气得恨不得把凌阳暴扁一顿。
张韵瑶说:“妈,你呀,就是急性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你瞧瞧爸,多沉稳呀。”
“死丫头,你要气死我不成?”
张静鸿苦笑:“韵瑶瑶呀,你爸我也是故作镇定罢了,实际上,这时候我呀,心头也沉甸甸着呢。”
张韵瑶说:“爸,放心啦,我向你保证,高家,三天内必倒。还是彻彻底底倒得那种。不信,走着瞧。”
父母那震惊不可置信的脸色让她也有了些许的不确定,不由看向凌阳。
凌阳向她点点头,对张静鸿夫妇道:“伯父,伯母,韵瑶说得没错,至多三天,高家就会土崩瓦解。而这时候,伯父要做的,就是现在放话出去,声称,谁要是故意阻挠核电项目的批审,谁就是张家的敌人。三日后,高家垮台,那么伯父在世人中的形像,必定高出一大截。”
张静鸿眼睛眯了起来,这年轻人好强大的自信,自信到连外头射进来的阳光都黯然失色,他凭什么这么说?
龙惠玲就比丈夫直接多了,毫不客气地道:“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国家主席都没你这么大的口气。”高家那是什么人,虽没有坐到最高位,但身为新冒出来的新进势力,高家第二代也都身居要职,势力遍布全国,这股势力若拧在一起的话,就是张家也要怵上三分。
凌阳伸出手来,比划着:“三天,至多三天,高家必倒。”
“哼!说大话谁不会……”
门被打开来,张克均端茶进来。
在端茶给凌阳时,还剜了他一眼,在心里说:“想追我的妹子,总得谦逊些吧,居然连句客套话都不说,还真让我泡茶,哼,差评。”
凌阳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心安理得地接了茶,说了声:“谢谢。”
张克均心头有气,就说:“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品得出来么?”
他有意想让凌阳出丑。
这茶可不是普通的茶,市面上虽然也有踪迹,但量较少,特贵,一两就要数百元。
凌阳细细品了下,放下茶盏,淡淡地说:“茶是好茶,可惜泡茶手法太烂。把茶的味道全都冲走了,真是可惜了好茶呀。”然后把茶盏搁到桌上,
搁到桌上,不再喝了。
“我向来爱茶,只是这茶……罢了,我还是喝白开水罢了。”不顾张克均已快要爆炸的脸,对张韵瑶道:“有白开水吗?”
“……有,不过自己倒去。”一边是最疼自己的大哥,一边是自己的男朋友,张韵瑶不知该站在哪一边,索性两不相帮,让他们互撕去。她现在才发觉,凌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强大。压根不需要自己的维护。
“这儿没白开水,不喝就算了。”张克均没好气地道,他越发看凌阳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