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苦笑道:“老道就是苛刻别人,也不敢苛刻小友你的徒子徒孙呀?”
“最好如此,我这人向来好说话。但也有不好说话的时候。”凌阳向来把人情和正事分得极清,才不会因人情就忍气吞生。
出了惮房,凌阳直接朝青羊宫大门走去。
不过在经过八卦亭时,就又让人喊住了。
“哎,你等等。”
凌阳停下脚步,看到眼前的女子时,就勾起了唇角,语气轻松:“是不是又有生意介绍给我?”
这家伙吊儿郎当,语气轻佻,哪有当天在开光仪式上的庄严肃穆,就一个无良神棍。
陈苑气鼓鼓地道:“你收费贼贵,就算想找你,荷包也不允许呀。”
凌阳说:“看在你是老主雇的份上,给你打八折吧。”
陈苑翻翻白眼,跺脚道:“又不是请你去捉鬼,只是解个签而已,这个总该不会收那么贵了吧?”
“那要看给什么人解签。”
陈苑好奇地问道:“怎么,解签也还要分身份不成?”
“那当然,如果对方是好人,免费服务都成。反之……”后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他相信她应该明白的。
陈苑就气忿道:“哈,敢情你觉得本小姐不是好人?所以才故意宰我不成?我哪里就像坏人了?你说,你说。”
凌阳淡淡一笑:“你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比好人呢又要可恶一些。”
“说来说去,就是说我不是好人。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坏人。”
“天机不可泄露。”
“哼,神棍。”陈苑恨恨地说,又说:“看在上回给你送来一百万的份上,可以帮我解个签吗?”
“你又去抽签了?”
陈苑说,“不是我,是我一个同学。”
“没问题,一百块钱。”
“你好狠,上回你都没收钱。”陈苑气结。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缺钱。”
“前两天我表姨父才给你打了一百万,你还会缺钱?”
“挣的多,花得也多呀。你到底要不要解签?一百块钱,不解就算了。”凌阳是何许人,他也看出了这女人似乎对自己有好感,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惹女人喜欢,但他却是怕呀,生怕惹上烂桃花没法子收场,所以能避就避。不过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蓉城了,倒也不怕这朵烂桃花就是了。
陈苑气得直咬牙,又见凌阳油盐不进,只好泄气地道:“一百就一百,走吧,我同学正在那等着你呢。”
“拿来。”凌阳伸手。
“什么?”
“钱呀,先收钱是我的规矩。”
“见钱眼开的家伙。”陈苑恨恨地把一张百元的钱恨恨地拍在他手上。
凌阳收了钱,就朝混元殿走去。
一对母女正在解签处。
“阿姨,朱玉寒,这位高人来了。”陈苑对母女介绍凌阳,“别看这家伙年轻,其实解签很灵验的,上回在青羊宫举行的开光仪式,就是他亲自举行的。”
“是你!”母女盯着凌阳熟悉的面容,异口同声道。
“啊,你们还认识?”陈苑很是惊讶。
凌阳闲闲一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二位要解签么?没问题,只是我改变主意了,一千块钱我才解。”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怎能坐地起价呢?”陈苑气忿大叫。
朱玉寒冷笑着说:“好呀,原来你这小子还是个神棍,你可知,整个蓉城警察局一直在找你?”
“玉寒。”李少秋扯了女儿一把,胆战心惊地看了凌阳身边的莫愁一眼,对凌阳笑着说:“小伙子,你真会解签?”
“是,不过我解签可是很贵哦。”凌阳双手插进裤子里,一副坐地起价的无赖样。
朱玉寒气得掏出电话,威胁道:“好,那就进警察局解吧,我让你慢慢解。”
“玉寒,不许胡来。说不定人家小伙子是真有本事的。”李少秋制止女儿的冲动,向女儿使了记眼色,又转身对凌阳道:“好吧,一千块钱就一千块钱,我出。”果然数了十张钱出来,放在桌上,“小伙子,解吧。”
凌阳这才施施然来到桌前,坐了下来,收了钱后,把桌上的签递给李少秋,“重新去摇一支来。”
“好,我现在就去摇。”李少秋转身时,对女儿使了句哑语,朱玉寒愣了片刻,这才想到什么,说:“我忽然内急,我先去上个厕所。”
看着她的背影,凌阳毫不在意一笑,老神在在在地接过李少秋弄了半天才摇出来的签,说:“这句签文指的是水大漫不过船,手大遮不住天,回去好好体会吧。”
把签递给李少
签递给李少秋。
李少秋不可置信地道:“就这样?”
“对。”
“那俱体是什么意思呢?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吧,不然我花钱花得多冤枉。是不是?”陈苑奇怪地看着李少秋,这个同学的母亲脾气向来不怎么好的,时常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变了个人呢?
凌阳叹了口气,说:“意思呢,就是说你本领再大也就那么一回事,权力再大,天外还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就是劝诫施主,不要以权压人,以势压人。不然,就如这签上所说,不凭天理强支持,妄做胡为岂可基,君子虽贫终身道,莫教失计受人欺。奉劝这位太太,混杂谋事,不凭天理,定生是非口舌,若要事成宜从正道,以免是非。”他特地把“正道”二字说了出来。
也不给李少秋思考的时间,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我走了,千万别试着阻拦我。我的莫愁可是好些日子没打过牙祭了。”他拍了拍莫愁的脑袋。
莫愁的凶悍李少秋是知道的,身子缩了缩,果然没有动作。
反而是陈苑,则拦住凌阳说:“解完了?”
“嗯。”
“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自己回去慢慢体会。”
凌阳来到李少秋面前,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若是觉得你比邵飞扬还要厉害,就尽管放马过来。”然后领着莫愁大摇大摆地走了。
出了青羊宫,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几辆警车呼啸而过,朝青羊宫方向驶去。
当一群警察赶到青羊宫,快步来到李少秋面前,说:“李姐,那纵狗行凶的嫌疑犯呢?”
李少秋脸色不是很好看,魂不守舍地道:“哦,那个人呀,刚才,刚才是我看花眼了,其实那人并不是的。”
朱玉寒惊讶地叫道:“妈,你啥子意思嘛,那人本来就是的。”
“玉寒。”李少秋给女儿使了记眼色,打发了警察后,这才拧着她的手臂离开了青羊宫,边走边说:“以后见了那个神棍,记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呀?”不止朱玉寒震惊大叫,就连陈苑也吃了一惊。
李少秋咬牙:“不为什么,这人,感觉特别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想到凌阳说的话,李少秋在心里打了个寒颤,邵飞扬的后台有多硬,她再清楚不过了。不管凌阳是否故意说来吓唬她,她都不敢冒这个险,她男人虽是公安厅副厅长,但并不挂常,又没什么后台,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
凌阳慢步在街道上,莫愁冲着他的低低地哼叫了两声,凌阳摸了摸他的头说:“唉,你怕是饿了吧?忍一会儿,带你去吃东西。”
来到一间苍蝇馆子,直接给了老板两百元,“老板,把你店里的生肉整几斤来,我的狗肚子饿了。”
凌阳往这间馆子瞟了眼,就知道这间馆子生意很一般,所以特地找上这家的。若人家生意爆好,怕是不会把店里的生肉卖给自己。只有生意不好的人,才容易谈成交易。
果然,店老板很快应了,凌阳又说:“一定要拿新鲜肉呀,我的莫愁只吃新鲜肉,要是拿不新鲜的,当心他咬你。”
看了莫愁那庞大的体型,店老板不得不改变主意,就从冰箱里拿出鲜肉来。
莫愁吃饱后,又喝了一大桶水,又屁颠颠去找厕所,凌阳就在拐角处等它。
只是运气非常不好,一个年轻男子走路太急,与凌阳相撞,那年轻人手上拿着的手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很是生气,对凌阳凶巴巴地吼道:“走路不长眼呀,我手机摔坏了一定要你陪。”心疼地捡起手机,还好没有摔坏。
凌阳说:“你摔坏了手机无所谓,要是弄乱了我的一根头发,才要你陪。”他撩了撩前不久才修剪的头发,可是花了388元剪的,短碎发,一小半垂在额边,一半打了定型水翘起,即潇洒又帅气,很符合他的脸型,虽然贵了些,但确实很有型。他也非常喜欢。
年轻男子看了凌阳的头发,着实很帅气,这张脸也非常好看,嘴里却是鄙夷地道:“多大的年纪呀?剪得这么骚包。我告诉你,你这头发,早就过时了。”
“就如你这鸡窝么?”
“靠,老子我可是在新艺术天地剪的,你居然叫鸡窝,你有没有眼力?”男子与凌阳几乎鼻对鼻了,那狰狞的语气,仿佛凌阳说句不字,就会咬他似的。
凌阳毫不相让,“鸡窝就是鸡窝,不管怎么变,就是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