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懂古诗词的同学很快就翻译出了原意,张韵瑶写的《墨池记》,原作者的着眼点却不在“池”,而在于阐释成就并非天成,要靠刻苦学习的道理,以此勉励学者勤奋学习。张韵瑶以书为名,宣示自己并非靠天生成就,而是靠刻苦学习。
但柳怡雯的诗更令人叫绝,惮述了作者本人,靠的是才学,而不是自身颜色。似乎在反讽张韵瑶靠美色或身份成就出的今日名气。
书法,不止要有韵味,还要有意境。先不论谁写得更好,单这份意境,柳怡雯已胜出一筹。
一些不懂内涵的同学们只是发表各自的看法,有的说张韵瑶写的好,有种大气古朴。但柳怡雯写得也不差,行云流水,清雅若菊,果然人如其名。这些不懂书法的人,也只是凭自己的主观意见给予评定。
到底是拼爹的年代,柳怡雯出自著名的书法大家,祖父辈皆是当代有名的书法大儒,人们下意识地就认为,出自书香门弟的柳怡雯书法造诣上肯定不差,绝对比自学成才的张韵瑶更胜一筹。
柳怡雯也对自己的书法很有信心,目光挑衅地看着张韵瑶,又朝凌阳这边看来,眼里带着评估和打量。
张韵瑶这时候的心已不在作品上,她目光带笑地看着凌阳,用神识与他勾通着。
“你怎么来了?”
凌阳说:“来看你呗。”
“看我做什么?骚包。”
凌阳嘿嘿一笑:“我今早算了一卦,你有可能会输。柳怡雯书**底确实略胜你一筹,还不是怕你输了哭鼻子,早早过来,可以提前安慰你呀。”
“德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韵瑶气得磨牙。她自然也知道,柳怡雯的书**底确实不是盖的,她输了也正常,只是,还正在评审呢,这家伙就诅咒她,真是皮在痒了。
凌阳说:“说老实话,你的书法不差,只是,毕竟还欠缺些火候。输了就输了吧,一会儿我的肩膀给你靠。”
“……”张韵瑶翻翻白眼,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哪有这样做人未婚夫的,不安慰她不鼓励也就罢了,居然落井下石。
这时候,评委们正交头接耳交换着各自的意见,也正式进入了评委们发表意见的时候。
蓉城著名书法协会的会长说:“两位同学的书法都相当好,一看就知是勤学苦练的,功底不亚于十年以上。张韵瑶同学的书法,自成一格,有种古朴之美,却有种端庄之态,更有行书的行水流水,也有录书的严谨厚重,味韵十足,胫骨分明。只是火候稍有不足,有些局部布局不是很合理,使整体看起来略有些不足。只要加以改正,努力练习,假以时日,自有大成。而柳怡雯同学的柳体写得相当精妙,自成一体,即有风格,又有味道,整篇气势相当美妙,有种行云流水的自然。虽然也有不足之处,但整体来看,还是相当完美的。”
拉拉杂杂说了半天,最后才委婉地表示,柳怡雯略胜一筹。
全场掌声雷动,柳怡雯的粉丝们激动地把手都拍红了。
张韵瑶看了柳怡雯一眼,抿唇笑了笑,尽管她不愿承认,但这回的书法PK。她是输定了。因此,已有心理准备的她,倒无多少沮丧。坦然虚心地接受了评委的批评。
另外一名书法协会成员则说:“书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一副好的书法,看墨色看胫骨。两位同学的书法,都是相当有胫骨的,也很有味道。接下来,我们就看的是整片,然后是局部。不管是哪一种书法,都要有行云流水的感觉。欣赏书法就是看整片的气势,两位同学的书法,整篇气势也还是相当不错的。柳怡雯驾双得相当好,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能有这等造诣。当然,张韵瑶同学也很不错,只是在局部上,略有些不足,比如这个染字,就写得有些松散,毫无严谨之感,尽管有个别的字有些韵味不足,但整体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
接下来是其余评委们的意见,大都是委婉地指出了张韵瑶的不足之处,柳怡雯也有缺点,但比起张韵瑶来说,这些缺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因此,柳怡然获胜。
全场掌声雷动,张韵瑶也鼓了掌,向柳怡雯表示佩服。
“技不如人,我输了。”张韵瑶落落大方地向柳怡雯表示。
柳怡雯矜持地道:“多谢,那是你承让了。”因为赢了张韵瑶,倒也不好步步进逼,总要有胜利者的气度不是?
只是,身为主角的柳怡雯要保持风度气度,可她的粉丝、张韵瑶的黑粉们却不干了,在评委们离开礼后,居然起哄着让张韵瑶亲自承认自己是有胸无脑的花瓶。因为当初柳怡雯在向张韵瑶挑战时,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得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自己是胸大无脑的花瓶。当时张韵瑶只知道柳怡雯是才女,却不知道她出自书法世家,自信地应了下来。只是等她应了后,才从别人嘴里得知柳怡雯在书法造诣方面也是极其厉害的,不由心头寒凉。
这回张韵瑶倒是众望所归地输了,柳怡雯并没有再谈及赌注,她几乎把赌注给忘了,却没想到,她的黑粉还真是多。
看着一部份人的起哄,柳怡雯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看着这些起哄的人,说:“我和张韵瑶只是单纯的PK罢了,输赢乃兵家胜败常事,我尽管赢了这场比赛,但赢得并不轻松,张韵瑶也是位相当强劲的对手,她在书法上的造诣并不输于我。就算输了,也输得光彩,你们不要跟着瞎起哄。”柳怡雯这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拥护,张韵瑶尽管输了,但也不是没有实力的,人家未婚夫还在那呢,你们这些黑粉这般得理不饶人,也太过分了。人家又没抢你男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何必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喷子吧,专门为喷而喷,为踩而踩。
就是一些保持中立的也看不下去,怒斥着一群黑粉。黑粉们依然叫嚣着:“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不然我们会更加瞧不起你。”
凌明月也起身斥责这群人,无理取闹,用心恶毒,枉为大学生,实在是没素质。却没料到,这些人把凌明月也给讽刺了,说他是软蛋怂包,没眼光。
“张韵瑶以前不是与你在交往吗?还瞧你不上呢,败投别的人怀抱。现在又抢了钟文君的男朋友,你还替她说话?也太给男人丢脸了。”
“就是就是,张韵瑶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呀,值得你如此死心踏地?还把人家的男人也……”说话之人被凌阳目光一扫,自动噤声,缩到一旁去了。
那些起哄的人大都坐到一起,大概有二三十人,有男有女,其中,女生居多,虽然人数少,可二三十人一起轰哄,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指责张韵瑶抢人家男朋友不要脸之类的话,力量还真大。李川晴等人与这群人打嘴仗完全只有输的份,而好些人,大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纯碎当看客欣赏热闹罢了。
整个礼堂,完全陷入了张韵瑶的粉丝与这群黑粉们互掐,吵得不可开交,就是系教授亲自出面干涉都不得法,气得脸色铁青,大骂“都是些什么人呀,这样的素质,怎么被学校录取的?”
凌明月怒拍桌子,指着其中一个骂得最凶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毫不示弱地昂起头:“本小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李姗姗是矣。”
凌明月冷冷地说:“好,很好。刚才你那些话,我已经录了音,在场所有同学都可以作证。一会儿收到法院传票时,希望你也可以这般理直气壮。”
到底还是在读学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一听说“法院”二字,李姗姗就怂了下,心头闪过一抹慌乱紧张,只是很快,她又挺直腰杆不屑道:“好呀,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经得起考验的,要告就去告呗。”
凌明月也冷笑道:“好,希望在法庭上,你仍是可以这般大无畏。”然后蹬蹬地上了台,抢过一个评委的话筒,大声道:“关于张韵瑶抢钟文君男朋友的事儿,纯属子虚乌有,是有人别有用心不怀好意对张韵瑶构陷诬蔑。你们还是大学生呢?就一点分辩是分的能力都没有吗?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乱轻哄。捉贼要捉脏,捉奸要捉双,证据呢?拿证据出来。只凭臆想就胡言乱语,还敢发表在网络上,还敢在这种正式场合下,当面侮辱,这就是你们的素质?这就是你们的为人品性?就是乡下村妇都比你们好。我知道你们是中文系的,不懂法律。但你,你你,还有你,我记得你们是法律系的学生呢?他们不懂法,你们也不懂?”
“你们真以为,法不责众?网络舆论无人监督,所以就可以肆意对人进攻人身攻击?”
凌明月一口气说完,全场居然无一人反驳,就是这群黑粉们也暂时哑然无言。
而李姗姗却尖叫着说:“凌明月,看你这么维护张韵瑶,你是她什么人呀?张韵瑶的事与你什么相干?”
“对对,人家的正牌未婚夫都没说话,你来插什么嘴?”
凌明月冷笑:“真是笑话,张韵瑶与我无相干,我就不能管了?这是什么道理?幸好咱们在座的都是学生,要是走出社会,你这样的话一出口,绝对要被骂成猪头。堂堂大学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还是旧社会里的土匪?老子又没找你麻烦,你他妈的多管闲事是吧?啊?”并声情并茂地学着土匪的话,惹来一大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