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想起了昔年时常与青羊宫监院论道的师父,神色黯然。
无为道长激动过后,忽然发现观内还有游客,赶紧说了声“天量天尊,玄冥道友,两年不见,道友越发气盛英挺了。”
凌阳道:“道长也是一样呀,两年不见,道长依然精神健硕,道长身子骨壮健,实乃我道门一福。”
“说来惭愧,论道法,贫道或许还可自傲,可若是论修为,道友怕是要把贫道甩出八十条街,在玄冥道友面前,哪有贫道的座席,道友就不要再笑话贫道了。”远为道长正色道,“玄冥道友今日前来,可令鄙院蓬璧生辉,贫道已令小徒看茶待客,道友,这边请。”
“道长请。”凌阳也摆了摆手,二人一前一后往惮房去。
……
凌阳与无为去了惮房,这是一处偏廊,无为道人就神色激动地问凌阳:“令师,当真是五百年前,曾与我青羊宫祖师谈经论道,在术界叱咤风云的元阳真人?”
“叱咤风云过于抬举,也就是略有些成就。”凌阳说,“家师正是麻衣派第九代掌门元阳子,在下道号玄冥,乃麻衣门第十代掌门。因缘际会,从那个时代来到了这里。此乃机密,还请道友代为保密。”
无为道长正色道:“道友放心。实际上,当年师父临终前曾交代老道,称五百年前的元阳真人的徒弟会来本院,道号玄冥,要老道好生接待,不得怠慢,当时老道就纳闷了,五百年前的元阳真人的徒弟,那得多大的年纪?如今一瞧,却是大吃一惊呀。令师果然本事超绝。”
然后又道:“小友,如今,佛教盛行,道教式微,玄学界亦是良莠不齐,道友可是任道而重远呀。”
与无为道长一番长谈,凌阳也感慨良多,无为道术着实深厚精湛,连自己都望尘不及,这一番长谈,感觉自己的道术也有进精进,受益良多。耐何无为术法低下,怪不得两年前连一个厉鬼都拿不下。
不过感叹归感叹,凌阳可没忘掉自己来的初衷,就趁热打铁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无为双眼一亮,“给器物开光?道友,你有把握吗?”
“百分之百。”
无为道长就激动道:“好,贫道虚活七十五载,还从未见识过麻衣门的手段,冲着玄冥道友的本事,当一回失信小人又何妨?”
其实,青羊宫也只做过法场,有白事时给死者做场法事超渡,还从未给器物开过光。难怪一听凌阳要借青羊宫的混元殿做开光仪式,无为道长如此激动。
道教分为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五个分支,麻衣主修预测、占卜,但后来又整合术数、堪舆、医卜、奇门、星象写成了一部奇书
了一部奇书《义山公录》。门内弟子秉持造福世人、以和为贵等原则,入世修行。但是因为麻衣派是生存在老百姓当中的,当年十年动乱,麻衣派因为所有弟子都在俗世修行,于是麻衣派就被当成了重点打击对象,经过十年的打压,麻衣派终于承受不了巨大的打击从道教的历史舞台上渐渐消失。
而凌阳,这个麻衣门第十代传人,师出于当年赫赫有名的元阳真人,有他在,麻衣门必定重振声威。青羊宫昔日也曾强大辉过,耐何术法失传,只剩下道家强身养生之术,在术士界早就被剔去了名字。
让青羊宫修习术法,也是不现实的,无为道长也还没那么大的胃口,只是想借着与凌阳交好的机会,让青羊宫的香火遍及整个蓉城就成。
凌阳说:“想要让世人信道,那四天后的开光法场,还请道长全力以赴,我保证,只要开光成功,青羊宫必声名大振。”到时候还需愁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富商们不康概解襄么?
无为道长虽只是个道士,但在蓉城道界却是有着深厚人脉,闻言便说:“等到了那日,老道务必请来省内高官,以及道协成员助阵小友。望小友马道成功。”
……
凌阳给张韵瑶打电话,称他需要呆在青羊宫呆几天,这几天暂是不会去找她,请她原谅。张韵瑶也是善解人意的,知道凌阳有要事要做,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叮嘱他要照顾自己。等七月三号那一日,她一定前去青羊宫看他。
挂了电话后,凌阳心里充满了柔情,张韵遥还是与前世的师妹完全不一样,前世的那个师妹,因体质原因无法修习道术,加上身体又不好,对他从来没有顺眼过,时常把他呼来唤去的。想不到重新投抬的她,居然如此的善解人意,温柔可人。
也不知师父把她有关自己的记忆从脑海抹去是好是歹。
青羊宫从未主持过开光仪式,也没有能力主持,凌阳留在青羊宫,主要是教道士们开光仪式的各种程序,及忌诲。
凌阳埋头对着青羊宫一群道士苦训,无为道长也没闲下,不但在媒体上公布青羊宫即将举行盛大开光仪式,还可以免费给香客们提供的前一百件器物开光,不分贫富,不分地位,不论贵贱,谁先把器物送达青羊宫,谁就有资格让器物开光。
消息一出,整个蓉城的富豪们都沸腾了,虽然他们会质疑青羊宫是否有开光的资格,但并不影响他们赌徒的心理,加上又不花一分钱,看到消息后,立马闻风而动,不出半日功夫,青羊宫的停车场就停满了各大豪车。
至于那些普通香客,一来他们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二来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下决心的毅力,二来,短时间内,又从哪儿去找一件器物呢?
所以,青羊宫收到的前百名器物,大都是有钱人送来的玉器金饰挂件之类的。
为了顾及普通香客,无为道长还是征求了凌阳的意见,允许普通香客把小物件摆在开光场所外围,能够感受一丝念力也还是不错的。
凌阳同意了,反正给一件器物开光,给一百件器物开光都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念力有多少而已。
……
而各大报刊刊登了无为道长的消息后,所有信道的香客都沸腾了,一些有时间有点闲钱的也都拿着自己的摆件挂件或家中器物就往青羊宫跑去,生怕慢了就没法子开光了。
而报社里的电话也被打过不停,负责接听电话的报社人员也是累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负责写这则报告的人,更是受到多方羡慕。其中,陈苑却是哀怨至极。
她就是那日找凌阳解签的女游客,果然让凌阳说中了,她近来运势真的很不好,眼看同事张新林因为采访无为道长,又因大版面刊登青羊宫的消息而红极一时,这几天更是日夜不停地搜集道教及青羊宫无为道长的资料,天天在报纸上狂轰滥炸,使得最近报纸大卖特卖,一些玉器古董商人也闻得商机,加了高价找到报社广告部买了好几个版面的广告。让报社又平白进了不少账。靠着精准的眼光和魄力,张新林成为他们将来的头头指日可待。想到这里,陈苑就恨不得撞墙,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把这则消息拿去大肆炒作呢?
陈苑见不得张新林那洋洋自得的语气,又私下去找主编说出了她的看法,“……现在都什么时候代了,还信道士开光?上头的就没有说什么吗?”上头指的就是省委委主管媒体新闻的宣传部。
主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怎么没有说过?只是前脚打电话来严厉批评后,下午就反口,要报社继续宣传,大肆宣传,加大宣传。把羊青宫炒作得越火越好。”
陈苑惊呆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再也找不着任何节制张新林的法子,只得偃旗息鼓。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就又碰到了张新林,只见张新林风风火火地对她说:“主编在里头么?我又在青羊宫挖了一条大新闻。”
带着妒意和学习精神,陈苑没有再挖苦张新林,而是与之一道进入主编办公室。
“王编,刚才我去青羊宫采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张新林迫不及待地把手头的相机递了过去,按了播放建,画面上就出现了一群道士正在搭建着什么,而一个身穿白T恤的年轻人却在一旁指挥着。
“啊,是他!”
……
这时候永兴公司也不平静,李万三父子因走了凌阳的方便之门,从家中搜罗了不少玉器挂件,又花高价去珠宝商那儿买了少古董玉器全一股脑地送到凌阳手头。而看了报纸的林秘书也当仁不让地取下脖子上的刻金牛的玛瑙吊坠请李清宇帮忙送去。
李清宇却说:“不成了,凌阳说物件太多了,不能再送了。”
林秘书跺脚:“不会吧,走走后门都不成么?”
李清宇无耐道:“我也说过这句话,凌阳就把我训了一通,说三清祖师在上头盯着呢,岂能走后门?这不是逼他违背祖师爷的训戒么?”
林秘书颓然垂下双肩,又恨又悔,早知道会这样,她看到消息后就该第一个行动。
周洋则喜兹兹地逢人就说她送去的三羊开泰摆件青羊宫收下了,并且还是被送入内围开光,“……最后一个,哈哈,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幸好我去得早,也不枉我排了大半天的队。唉,你说我平时候又懒又没毅力的,这回不知怎的,居然就生出了股无穷毅力,连晒半天的太阳都忍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