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扯着嘴角轻咳一声答:“哟,于社长。”
于晓珊低头一笑,还显得挺羞涩。
开口问:“大仙你怎么也来台湾了?”
沈寒山沉默一会儿道:“跟着我媳妇儿过来的。”
于晓珊一听沈寒山结婚了,心里不禁有些低落。
但这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情绪,毕竟她自己现在也有了未婚夫,怎么说也不会再对沈寒山有什么实质的兴趣。
靠过去偷偷开口:“对了,大仙你不知道吧,这个画室,听说是吴思思她妈的呢。”
沈寒山挑了挑眉毛答:“知道啊。”
于晓珊于是又笑着接话:“哦也对,你们以前毕竟是朋友。大仙你后来出国了不知道吧,吴思思大三/退学了。那之前好多人偷偷摸摸说你两是情侣呢,真是有毛病,还是你出国了那些人才消停的。”
沈寒山沉默的把烟头按灭,刚想说话,吴思思就从画室里出来,对着他喊了句:“寒山,我们回去的时候也给你爸妈挑两幅画回去吧。”
于晓珊看见吴思思的脸,瞬间愣在原地。
吴思思一开始还没注意,等看见对面的人,一时也挺尴尬的。
她和沈寒山的关系当年藏得挺好。
沈寒山刚出国那会儿,于晓珊还特地来找自己问过,问她和沈寒山到底是不是情侣。
吴思思那时候人在气头上,一脸不高兴地回答:“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们是情侣了。”
现在一想,只感觉脸上隐隐作痛。
沈寒山也觉得这样的校友重逢气氛实在过于窘霍了些。
忍不住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捞着吴思思的胳膊,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到:“这我媳妇儿,你也认识啊于社长,吴思思。”
于晓珊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满脑子想着这两人在一块儿会不会说自己的坏话,刚才自己和沈寒山说话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心情。
慌乱地拉着刚刚停完车归来的未婚夫的手,提高了声音喊:“哈哈思思啊,几年没见了,你和大仙真的在一起了啊。这…这是我未婚夫,家里是台湾外交官世家,现在在他们家自己的杂志社工作,我们…我们年底准备结婚了。”
沈寒山见她这么说,立马开口夸赞:“不错啊。你这未婚夫看着实诚,以后就算做了外交官,看尽各国美人细腰丰胸,历经花开花落,应该也能凡心不移,唯你一人月照心底,永垂不朽。”
他的话说完,三个人更加尴尬了。
还是于晓珊那未婚夫突然很是惊喜喊了声:“你是Hans吧?弘杉国际的那个?”
沈寒山平时基本上不接受财经杂志采访,没想人在外面还有能认出他来的。
轻咳一声问:“你好,你是?”
那人笑着握住他的手,一脸崇敬道:“我是Sivey马文昌,现在《世三》负责财经版块的编辑。我们之前在华人年会上有见过的。当然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沈寒山想:不是可能,小同志,我是真的已经不记得你了。
尴尬地笑了笑,把手用力抽回来,抖动着身上的一层鸡皮疙瘩,轻声回答:“你好啊。”
马文昌于是也不见外,立即点头如蒜地问:“沈先生,虽然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我真的对你很感兴趣?”
沈寒山站在原地微微一愣,也不想让大家都尴尬,只能扯着嘴角道:“你…问吧。”
于是马文昌果断开口道:“请问沈先生,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杂志想要采访你,你都都没有接受呢?”
沈寒山沉默一瞬,一脸正直地回答:“因为长得太帅。”
马文昌有些尴尬地道:“那请问你在学校一直得到奖学金的原因是什么呢?”
沈寒山答:“因为智商高。”
马文昌只觉一口血卡在心里,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笑脸问:“那您创业前期虽然艰辛,后期依然坚持下来并且一举成功,这其中的秘诀又是什么呢?”
沈寒山皱着眉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家里有钱。”
马文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知道这厮为什么不接受杂志采访了。
低头看向沈寒山的手,看见上面一个红绳,突然想到每个成功人士的背后似乎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而伴随着这段往事留下来的都会是一个老旧的物件。
于是,指着他的手,一脸兴奋地问:“沈先生,请问这是什么?”
沈寒山低头一看,猛地愣在原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思考许久,终于气沉丹田,慢悠悠地回答一句:“这是手,湿——藕——手。”
他的话说完,吴思思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马文昌后面还会出来的
第33章
沈寒山见那马文昌一脸的幽怨, 心里也挺无奈的。
吴思思为避免尴尬,早就偷偷一个人逃开了。
沈寒山留在原地,总不能像她那样拔腿就跑吧, 轻咳一声, 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马文昌的肩膀,轻声告诉他:“小同志,其实你问我这些问题压根没有用,真的,因为我就不是草根创业的范本。白手起家这种事儿那就是一万个人过独木桥,我要不是家里有点臭钱一准不会那么毫无顾虑地甩开膀子干。不信你随便上哪个投资公司瞅瞅,那些被现实一浪头拍死的创业者全都还在沙滩上趴着呢, 你与其来问我为什么成功,不如去问那些人为什么失败, 那样的经验才有代表性,别人才乐意看。”
马文昌因为他这一番话,心里一下子就由起初的失落变得惊喜了起来。
低头沉默一阵,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想:沈先生不愧是我马文昌崇拜过的人。
虽然乍一看吊儿郎当, 但骨子里藏着一股子狠劲。
就算说句话能把人气得半死,但仔细一想其实全他妈是人生的道理。
这样“逢人只说三分话, 管你看不看得清”的气势, 难道不正是高人才能领悟的生命哲理吗!
沈寒山可不知道自己随便胡说八道的几句话还真把马文昌给唬住了。
走进画室, 先是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画,对着那些墙上的鬼画符点头赞扬一阵,见陈雅茹跟在吴思思身后过来, 立马轻咳一声,对着面前墙上一张白茫茫的画装模作样地点评起来:“这画好啊,这么大块的留白不但体现了画家内心极大的挣扎,还给观众留下了无尽的遐想,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作品。”
沈寒山以前在瑞士为了公司参加慈善拍卖画展,经常像这样,闭着眼睛瞎吹。
拍下的画大多事后送了人,只留下两幅算是做了收藏。
一副叫白玫瑰,看上去灰茫茫一片,有些像给人发丧用的,画者兴许是壮年出家、无法人道的那一类,整个画看上去极具清神凝气、避孕之功效,被他很是满意地收下挂在了自己瑞士的卧室里;
另一副没有名字,沈寒山到现在也看不懂那是个什么玩意。
准备送人的时候被林晨看了几眼,说是乍一看有那么点儿像生殖器,可把沈寒山吓得不轻,第二天一大早就吩咐人把画挂去了公司的大会议室里。
好在他公司里的能人多。
几个领导开会后,无意间看到那幅画,不仅对那画诡异的外形只字不提,还从画的边边角角评论出各种风雅的意境,并在最后加上一句“沈总的眼光可真是曼妙”作为点睛之笔,实在算是一段极有艺术性的屁话。
沈寒山得了那次的甜头,之后越发摸清了艺术的路数,只要见着画,装腔作势的假评论那是张嘴就来。
陈雅茹这会儿并肩和吴思思走着,听见沈寒山的话,低头捂着嘴轻笑两声。
倒是吴思思,一点不留情面地轻声告诉他:“这是我们画室里刚卖完了画还没来得及换的画框子。”
沈寒山闭着眼睛吹牛逼的技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一时那些酝酿好的瞎掰硬生生都憋在了嗓子眼儿里,脸上只露出半分无奈情绪,实在看着让人怜惜。
好在陈雅茹体贴,心有不忍,开口自我介绍了一句:“沈先生你好,我是陈雅茹,很久之前就听思思提起过你,今天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沈寒山见状也连忙顺坡下驴,点着脑袋回答:“雅茹姐你好啊,我是你妹夫。”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那么点儿怪,立马加了句:“听说上次《游离》的电影海报是你画的,业内口碑特别好,以后欢迎你去大陆玩儿啊。”
沈寒山又不是做影视的,哪里知道什么业内口味啊。
但他这人交际广,只要愿意奉承你,大嘴一张总能说出一两句顺耳的话来。
陈雅茹这会儿听见他的话,心里就挺开心的,笑着点头:“一定一定,你们结婚我肯定是要去大陆参加的。”
她的话说完,身后的助理正好拿了两幅画过来。
陈雅茹于是指着身后的画开口道:“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想着自己好歹是思思的姐姐,所以就以两幅画献丑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寒山见状立马一脸受宠若惊地回答:“嗨,雅茹姐你这么客气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同样都是大几岁的,您啊,一看就是实诚人,可比杨慎知那厮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