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
“那我说重点。”叶梧收起玩笑的心思,换上一副严肃面孔。“你查人的事被公司高层知道了。”
“嗯。”神情淡漠。
“嗯?就这反应?”
“嗯。”声音平静。
“你就不怕公司抢先你查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再过来威胁你?”
“我没查到的,他们如果有能耐找出人来,我要表示感谢的。何况——”君黎眸色渐淡,音如冰弦。“威胁我什么?”
叶梧冷笑:“这种粉丝我见多了,你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了解的比天天蹲你家门口的狗仔都多。如果那个人为了利益向公司出卖你的信息,随便一个有证据的黑点,都是以后公司拿捏你的把柄。”
盯着他静漠的面容,叶梧继续:“再或者,万一你对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追星成功和明星结婚的例子我张口就能说几个出来。况且,不论男女,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公司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不要忘了,你的合约两年后到期。”
君黎捏着手机点了点下颌,而后浅淡一笑。
“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四年,再次作为新人回归了,忐忑不安不自信。
这次下定决心要在写文的路上一路走到底,裸辞了一份做了很多年的工作,踏踏实实坐回到电脑前开始码字。
不过也因为太久没完整地去构思一篇文,从刚开始落笔到现在,始终没停止过质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天赋做这件事,但是不能再后悔了。
毕竟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并以此为生是坚持了十多年的梦想,不想也不甘心放弃。
所以第一次写温馨系甜宠文,把毕生能写出来的暖宠桥段全压给薄槿和君黎这俩亲生孩子了。他们可以放心谈个甜甜的恋爱,平安幸福地渡此一生。
所以如果有幸被你看到也被你喜欢了,请一定支持他们也要支持我哦!【泪眼汪汪求收藏求评论咩/(ㄒoㄒ)/~~】
——来自穷的揭不开锅的某默。
【日更,每天下午6点不见不散,(づ ̄3 ̄)づ╭?~】
真的是你
冲破屋顶的应援呐喊,波澜壮阔的音乐,华美绚烂的灯光,伴着四万多人震耳欲聋的安可声,渐熄渐灭。
公演于12月30日晚10时落幕。
安保人员指挥庞大的人流退场,数百辆大巴次序井然地接满意犹未尽的粉丝,依次驶离巨蛋体育馆,车灯在远方连成壮观的洪流。
谁也没注意到有五六辆大巴从体育馆后方走上相反的方向,一辆黑色商务车借着夜色和大巴的掩护悄然离开。
大名鼎鼎的名牌经纪人兼助理,头一下一下撞上车窗,捏着两本护照哀嚎:“奸诈,居然使用美人计,明知我最吃那一套,你就是故意的!”
压低了鸭舌帽檐,君黎鼻音吃重嗯了一声。“故意的。”
叶梧皱眉,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一掌拍开。
“感冒了吗?”
“所以请你安静,我很困。”
叶梧就着车内仪表灯微弱的光线打量帽檐下的他。
一下台就卸掉妆容的脸上透着一丝青倦,原本闭上眼就变得无辜的模样此刻却是一片苍白。
想到一小时前舞台上他汗如雨下的样子,和灯光熄灭后他穿着轻薄的舞台服,在逼近零度的舞台钢铁架下一一和工作人员拥抱道谢的样子,莫名心软了下来。
不由放缓了声音:“置物箱里有我之前备好的药箱,我拿水过来你吃几颗感冒药再睡?”
君黎把帽檐压得更低,侧过脸对着车窗,声音微齉:“你很烦。”
靠,心软被狗吃了。
叶梧报复地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手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哼笑几声。“到现在还是没更新,看来人家真的不喜欢你了。”
回复他的是一个飞来的帽子。
叶梧心满意足,放低椅背准备睡觉。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车厢安静了下来,君黎缓缓睁开双眼。
车窗被调成透明色,尚未圆满的残月将光芒覆盖在大地上,也将清冷的月光落进他的黑眸。
夜深了。
*
飞机降落在旭川机场时已经凌晨四点,天空飘起了微雪。
接机的人是一个裹着厚厚羽绒服带一个宽大皮帽,身材矮瘦的男人。
把行李箱搬进后备箱,请两人坐上一辆雪地越野车后他才坐进驾驶座。点火后冻得通红的双手不停搓着,呵出的热气迅速冷却为白雾。
“君先生,叶先生,这天看样子要起大雪,别的车没法走雪地,只能用这种车,委屈二位了。”矮瘦男人一口流利的中文,说话时不停得吸着鼻子。
君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方帕送到他面前:“丸山先生,是我时间安排不当,很抱歉让你冒雪等了这么久。”
丸山拓慌忙摆手,“君先生干净的东西我怎么能用,这是我的工作嘛。”
说着从置物箱里掏出一盒纸巾,抽了两张纸说句请见谅后避开身子擤鼻涕。
暖气从空调口徐徐吹出,丸山拓擦干挡风玻璃上的水雾,踩下油门慢速开出停机坪。
“君先生来的是个好时候,这场降雪后神居滑雪场就到了每年最适合滑雪游玩的时候,您从美瑛过去只要两个小时。还有温泉,可以去汤川……”
叶梧见君黎沉默无言,在他脸上仔细查看了一遍。
唇色红艳异常眼神游离,明显是发烧的迹象,便自己一路应和着丸山拓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丸山先生的中文怎么说的这么好?”
没注意到叶梧是在转移话题,丸山拓很是不好意思:“我的中文让叶先生见笑了。我在中国读了四年大学,毕业后回到我的家乡美瑛开民宿,每年都会接待成千上万的中国游客,也一直在学习中文。”
“中文可不简单,丸山先生太谦虚了。”
“是吗,非常感谢……您的夸奖……”丸山拓一句话拆成三句说,不停伸出脖子查看窗外,热情渐渐凝固成了肃静。
“君先生,叶先生,请你们系好安全带,我可能要把车开到最快,暴风雪马上要来了。”
叶梧这才发现车前远光灯映出的光晕里,鹅毛般的大雪在狂舞。
*
君黎在榻榻米上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四点多。
扔下手机起身推开拉门,温暖而刺目的阳光令他眯起了双眸。
“雪国欢迎你,君,先,生。”
君黎踏到室外长廊的玄关,一转眼就看到靠在隔壁拉门边上伸着懒腰打哈欠的叶梧。
在庭院内打扫积雪的丸山拓停下手上的活,立起扫帚跟他打招呼:“君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会不会觉得冷?”
君黎低头,原来只穿了一件青色襦袢。
倒是没觉得冷,便微笑回道:“谢谢,我很好。”
“嘛,幸好雪只下了一夜就停了。我还担心积雪太深,未来许多天您和叶先生只能待在房间里,现在看起来天公也很欢迎您来美瑛呢。”
丸山拓笑容淳朴,身后堆起的雪丘已经和屋顶比肩。
叶梧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顶上,偎到君黎身边小声说:“我今天上午拉开门,雪都快把房子埋起来了。这个丸山先生带着民宿其他员工,用扫雪机抽了半天才把雪抽走。”
君黎说:“真可惜。”
“可惜个鬼啊!走进去都露不出头,你想试试?”
君黎没回答。
叶梧跟着他回和室,见他进浴室洗澡出来换下襦袢,一件件穿起了毛衣长裤大衣,声音立刻拔高几个度:“你刚退了烧又要去哪儿浪,我可不愿意再和丸山一起,像拖尸体一样把你从外面拖回来。能不能悠着点来?”
“出去散心。”
“吃完晚饭再散能憋死你啊?”
“我有手有腿有嘴,还有钱。你觉得我会饿死自己吗?”
“最好饿死也让我省心了。”
君黎缠上围巾,弯腰捡起榻榻米边的手机放进大衣兜里,走到玄关外穿好鞋子,向依然在扫雪的丸山拓问清路,一个人离开。
丸山拓目送那个修长削瘦的身影消失在小院的黑漆木门后,回头看到和室里奔出一个人,一副强忍破口大骂的模样,不禁大笑:“君先生是真性情。”
看叶梧脸色又黑了一层,忍笑加了一句:“叶先生也是。”
庭院外的雪松林被皑皑白雪覆盖,大约是雪松挡住了暴雪,林间小径上的积雪很浅,只没到脚踝,踩上去时声音尤为动听。
不时有被冰雪压弯树枝的断裂声,积雪从树枝上滑落的簌簌声,和隐隐约约的溪水流声。
君黎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漫步其中,偶尔抬头,从遮天蔽日的雪松树冠间的缝隙里,望眼碧蓝如洗的天空。
流水声渐行渐近,他走出雪松林外,眼前赫然是一片茫茫雪原,尽头依稀可见一片黄杨树林。
荒原和脚下这片雪松林被一条细小溪流分隔,一座老旧的木桥连接两处边界。
君黎抬脚踩上木桥,桥身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又归于平静。
溪水清澈见底,冒着微微热气。空气中除了雪松针叶的青木香,雪原的冷冽,还多了一丝淡淡的硫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