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辰站在门口,光线描绘出他的身形,修长俊美,阴影中他的眼眸阴沉乖戾,冷冷望着云音。
静静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许久云音才淡淡笑了笑,开口:“云总请进。”
她叫他云总。
心脏的位置,有微微的刺痛。
“云景辰!”季云猛站起来,视线扫过容漫漫,落到他身上,警惕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与云景辰一向是合作中竞争,表面上从来没有撕破过脸,暗地里各自使了不少手段。
云景辰反而冷静下来,从容的进屋,阖上门,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合拢十指交错,微笑着反问季云:“季少怎么又会在这里呢?”
季云冷笑:“当然你们云家二小姐请我来的。”
“季少。”云音淡淡的接话,“我与云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找你,是受人雇佣。”
玻璃般透明的脸颊,淡然毫不在意的神色,她的眼神似乎飘渺落在虚无的空间,偏偏透露着强大的自信,二者结合成一幅让人难忘的画面。
云景辰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你……也是小麦雇佣团的?”
云音微笑,淡淡回答:“我是小麦雇佣团的团长,云总。”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瞬间恢复冷静,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欲无求的云音,自己必须要全力应对,否则必然落在下风!
狭小的客厅,左侧是唯一一件卧室,几个人对峙,静静坐在沙发上,旁边是那几个男人架着容漫漫——她小声呜咽,眼角渐渐渗出泪来。
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把房间内的画面无声的传送到十五楼某房间里。
小麦盯着电脑屏幕,年轻单纯女孩的脸,勾出一抹凛冽的笑。
沉默了半晌,云景辰沉稳的开口:“你……和小麦是什么关系?”
“小麦是雇佣团的团员,而我是团长,仅此而已。”云音淡淡的回答。
“那为什么叫小麦雇佣团?”
“云总,你问的太多了。”她面无表情。
“好吧……”云景辰敛息抬眸,晶亮的眼眸在乌发中闪着光芒,五官美到极致,“那么我雇佣贵团调查两家公司失窃的事,结果如何了?”
云音冷静的像面对陌生人:“如你所见,正在调查。”
她心里咆哮着呼喊着狂奔着,但她脸上只能有这一种表情……
“胁迫别人,逼他承认,这就是你们的手段?”
云景辰冷笑反问,英眉挑起,似乎在嘲笑她不会做事。
面对他的挑衅眼神,云音依旧面无表情:“云总,我只负责给你结果,过程如何,轮不到你过问。”
挑战他的权威,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蹙眉眯眸,云景辰气息再无掩饰,扑面尽数涌过去,冷冽堪如寒冬,而他的声音,也一字不差的传入云音耳朵里:“那么,贵团请我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嗯?”
“小麦如果做了什么,自然有我们来处理,云总不需要问太多。”
她冷冷的放话,悠闲的站起身来:“你们几个好好招待容小姐,顺便问问季少什么时候才肯说文件的所在……云总,请先坐下歇会儿。”
她说的“招待”,当然就是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是!”几个男人一齐答应,看容漫漫和季云的眼神已经像在看待宰的羔羊。
几个男人都是强壮有力的打手,在云音眼神示意下,纷纷控制住季云和容漫漫,把他们拖进了旁边的卧室。
门被猛然撞上,然后是容漫漫的尖叫:“你们要做什么——”尖叫声戛然而止,她被人捂住了嘴。
客厅里,只剩了云景辰与云音。
微风透过窗,静静卷起窗帘,注视着这一切。
卧室里传来压抑的撞击声,混合着挣扎的呜咽声,无比清晰的传到云景辰的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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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坐不住了。
骤然发难,他纵身跃起,猝不及防按倒云音,两个人跌在沙发上,他压着她,咬牙切齿低语:“云音!你够了没有!我不管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但你现在不能伤害任何人!”
面朝上躺在沙发上,她也镇定自如,瞳仁里透彻深邃,看不出任何感情:“云总竟然也会叫我不要伤害任何人?”
云景辰呼吸一滞,愤然低吼:“你这个笨蛋!你懂不懂——容漫漫怀了季云的孩子,如果她出事,季家不会放过你的!”
话一吼出,心中豁然开朗,胸膛里再没憋闷的痛苦,云景辰倏地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在担心她出事……
云音笑了笑,笑容恍惚千年盛开的雪莲:“季家不放过我,又怎么样……?”
她的手微微动了动,一件硬物抵上云景辰的腰。
云景辰愕然低头,自己的腰腹处,一把铮亮的匕首摆在那里。
“起来。”云音命令他。
他不动,反而抱的她更紧。
“云音,我一直以为是我把你吃的死死的……”他愈发凑近她的面孔,嗅到她发丝间的淡然清香,“却没想到,你一个电话就扳回了全局……这五年,你为什么不找我来报仇……”
他呢喃着,终于认真俯下去,亲吻他奢望已久的唇。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这种淡淡的占有欲就萦绕着他,他视她为自己所有物,用尽方法折断她的翅膀,要她臣服于他的脚下。然而最后她一个电话,就道出了所有的真相——云音是云家血统,他才是假的!
他找了她五年,动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关系,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既然不能以爱为终,那就以恨为始吧!
只要她还恨着他,就一定会回来的!云景辰开始等待,一等就等了五年。
腹部一凉,他丝毫不理会,再下俯些,亲到了她冰凉的唇。
云音低哼一声,小腿弯曲,用巧劲一顶,把他踢下沙发——她手上的匕首,沾染了鲜红的血渍。
云景辰跌坐在地上,按着腹部,低笑出来:“你始终还是下不了狠手,为什么这一下没有刺的更深?嗯?”
“你没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她淡然回答,“对我来说,你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我不信。”
他充满了自信,神采飞扬的笑。
如果当他陌生人,就不会让小麦来联系他;如果当他陌生人,就不会布今天的局来给他看;如果当他陌生人,她甚至可以继续失踪直到死去!
云景辰站起来,血从指缝里渗出——但他不在意,他低头看着云音,唇角勾着万种风情:“云音,你对我,终究与别人不同。”
他希望能从云音脸上看到丝不一样的表情。
卧室门突然响动,有人出来:“音姐,季云肯说了。”他看到了云景辰身上的血,但很识趣的一个字没提。
可恶!云景辰无声咒骂。
云音淡淡抬眼,轻蔑的看他:“云总,你要的结果已经出来,我随后就让人把处理结果整理出来发给你,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推开卧室门,容漫漫衣衫凌乱,鼻青脸肿,赤着脚站在季云旁边——季云也浑身是伤,甚至比容漫漫还要狼狈。
云音温柔的看她,口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漫漫,作为好朋友,你一定不会介意我这样做的,对么?”
说完她利落的起身,招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容漫漫惊恐的摇头,情不自禁退后几步。
季云看着云景辰,再看看他腹部的伤,无奈的一笑:“她已经不是那个善良的云音了。”
云音变的足够彻底,现在的她冷血无情,藐视一切,目空一切,唯一还在乎的,是司马忆儿。
牵着女儿离开酒店,车子停在她面前,后座门打开,皮肤略黑的年轻女孩做出张臂拥抱的姿势:“忆儿!音姐姐!上车啦!”
“小麦阿姨——”司马忆儿嫩嫩呼唤一声,扑过去。
两人上车,车子发动,小麦抱着司马忆儿,笑眯眯的问云音:“去哪儿?”
“小麦——”她淡淡的唤她,口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你为什么要带云景辰来这里?”
雇佣团制度第二条:不得随意暴露其他成员所在,违反者受家规处罚。
小麦嘟起嘴,辩解说:“我以为你会比较愿意见他!毕竟你们……”
“好了我知道了。”云音冷冷打断她,“回去自领处罚吧,规矩不能乱。”
小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知道了。”
处罚倒也简单:鞭笞。
带尖刺的藤蔓编成的鞭子,在背上抽上十鞭就算处罚完毕。小麦静静站在施刑者的面前,转过身去,哀怨的看了云音一眼。
她们才刚回来,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罚她了?!
第一鞭——
她咬着牙承受着,背部一片火辣,尖刺划破布料,在她身上留下数道血痕,血淌下来染透了衣服。
第二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