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冷琛不慌不忙的开口:“宋总辛苦了,以后麻烦您多多照顾我媳妇,她这一天就像小孩子似的,心智不全。”
宋承赞同不对,不赞同还不对,只好尴尬的握了握顾冷琛的手,“顾总吩咐的我记得了,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怠慢顾太太的。”
“你记得她是顾太太就好,再见。”顾冷琛补刀。
宋承噤声,好半天慢吞吞的说:“再见。”
目送他们祖孙二人走远,叶然一改之前的笑颜,甩开顾冷琛抓着她的手,怒不可遏,“谁是小孩儿?谁心智不全?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用狡辩!”
“屁事实。”
“不许说脏话。”
夫妻俩吵吵闹闹,顾冷琛解锁车门,他本想钻进驾驶座,却没想到叶然把她推一旁,而后自己钻了进去。
“钥匙给我。”她伸手。
顾冷琛眯了眯眼,从车头穿到另一侧,进了副驾驶才递给去钥匙。
他被她扔怕了!
这一幕,逗笑了叶然,但她还是刻意扳着脸。
顾冷琛看不出是因为那个黑裙女人,还是因为他在宋承面前说她心智不全。
抓着方向盘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开到一半时,顾冷琛才发现这条路根本不是回水岸豪庭的路,看样子她想去远山别墅。
他再一次为自己先上车再给钥匙鼓掌,不然今晚又找不到她了。
拿出手机给崔若兰拨了电话,告诉她,今晚他们两个不回家睡,让他们别担心。
崔若兰简单的关心几句后,并没有多问。
车子疾驰,顾冷琛由衷感叹叶然车技好,空旷无人烟的路,速度一快再快。
抵达别墅区,门口保安见车窗摇下,里面坐着的是叶家大小姐,痛快问好,接着放行。
寒风飒飒,车内的温度和外面有天差地别。
一下车,顾冷琛脱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叶然肩头,边护着她往前走边斥责:“要风度不要温度,不知道自己感冒才好?生病的滋味可舒服了是吧?”
“嘿嘿。”叶然缩了缩身子,靠的顾冷琛更近。
“还笑,一点不听话。”顾冷琛絮叨着。
叶然不仅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周身暖暖的,他一直从心里在意着她,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叶振海也刚进门不久,应酬一下午,喝的脸红脖子粗。
听到敲门声,他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看看是叶然,打开了门锁。
“小然回来了,冷琛也过来了,你们快进来,这几天温度太低,可别着凉。”
“嗯,没事。”
叶然先进门。
顾冷琛两手空空,觉得不太合适,他解释:“爸,小然回来事先我不知道,没给您带东西,下次回来一起补上。”
叶振海高兴的声如洪钟,“一家人客气什么,快坐下。”
室内暖气融融,叶然叹谓:“还是屋子里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整个冬天不出门,窝在家里做只冬眠熊,多好啊。”
顾冷琛宠溺的摸摸她头顶,“你愿意当然可以,别说一个冬天,以后所有的冬天你想冬眠都没问题。”
他巴不得呢,省得每天费着心思的满星海找她。
“想的美。”她日日窝在家里,那真的变成生孩子的机器了。
叶振海亲手泡了杯茶,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然后放在他们面前,一副慈爱的表情。
叶然环视整栋别墅,孤零零的,莫名心底升腾酸涩,问:“爸,家里不找佣人了吗?”
“不找了,就我自己,也没别人。”叶振海声调很是无所谓。
“可是您吃饭怎么办,没人照顾您我不放心啊,要不然我搬回来陪您吧。”
“咳咳咳…!”
叶然话音落地的刹那,端着杯子喝水的顾冷琛猛地呛住,咳了好半天,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爸还没说话,你激动什么?”叶然抽了几张纸巾给顾冷琛擦唇角流出来的水。
“不用,你已经结婚了,总住在娘家算怎么回事,再说你婆家人该怎么想,别惦记着,我每天在外面吃,大部分应酬都应付不过来呢。”
叶振海的话,顾冷琛深表同意,开什么玩笑,他媳妇住娘家,他怎么办?成入赘女婿陪她过来?
“我真的不放心,哪怕找一个也行,有人和您作伴,楼上楼下显得别这么空荡,不然我心里难受。”叶然眉头微皱,小脸一片狰狞。
叶振海喘了气,缓声道:“爸知道你孝顺,但现在想找个合心的佣人也不容易,找错了还不够闹心的,所以我才懒。”
“张妈她们不能重新回来了?”叶然轻声问。
“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你还是别担心了,老爸还年轻,不会出事的。”
叶振海不停劝阻,但叶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说到最后,顾冷琛插话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常年陪他老婆在别人家里做管家,做饭洗衣样样拿手,一点不比女人差,要不要试试他?”
“真的?那人家方便吗?你问问吧,工资多少好商量,只要他帮着照顾好我爸。”
“行,包在我身上了,媳妇放心。”
又聊了一会儿,顾冷琛见叶振海脸色通红,明摆着喝酒喝太多,已经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还强打精神陪他们说话。
一阵不忍,低头对着叶然耳朵说:“媳妇,爸困了,你看他累的,咱们也该睡觉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一提醒,叶然才注意叶振海,确实如他所说,头时不时垂下又抬起,困极了的样子。
“爸,咱们上楼休息吧,我扶您。”
送叶振海的回卧室后,帮他盖好被子,夫妻俩回了叶然房间。
今晚妆容画的有点浓,一进卧室,叶然便迫不及待的冲去洗手间卸妆去了。
顾冷琛漫无目的地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不经意扭身,看见梳妆镜上方贴着一张奖状。
黄颜色的,不用细看也猜到是叶然小学时候的。
走近再看,他猜对了,上面写着奖励叶然拾金不昧,是个优秀的少先队员。
顾冷琛挑眉,拾金不昧?看来叶然从小品德就不错。
也是,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不存在特殊意外的话,大部分都是小时候什么样,长大继续什么样。
洗手间的水流“哗哗”响着,顾冷琛闲着无聊,打开房间的抽屉,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反正一家人,他看看总不算过分吧!
身体力行,翻翻第一个,除了几样女孩子喜欢的首饰,再无其它。
继续第二个,也就是中间那个,这里面东西多,还有一个用白色袋子包裹着的“不明物体。”
顾冷琛扯扯袋子,从里面掏出那样东西,展开一看,是一件黑色衣服,纯黑色,胸前用蕾丝边钩织成的。
不知为何,顾冷琛看见这衣服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下两下他还想不起来。
思虑着把衣服扔一旁,伸手进抽屉拿别的东西。
这次,他找到了一支录音笔。
按说叶然是做主编的,经常有采访活动,这种东西出现在她房间并不稀奇。
鬼使神差般按了播放键,好像冥冥中上天给的指引。
一段对话轻飘飘地流淌了出来……
“先生,我是杂志社的编辑,今晚过来追踪秦烟烟小姐,情势所迫,不得不暂时栖身。”
“追踪?挖绯闻么?”
“呃…,算是吧。”
“行,帮你一次!”
录音到这,戛然而止。
停止的不仅仅是对话,还有顾冷琛的心,那一瞬间他有种霹雷炸在了他身上的感觉。
尤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金陵酒店,开门等顾雅的功夫,一个满身黑,而且长相“随心所欲”的女人闯进他的房间,可怜兮兮的求他帮她。
一时恻隐之心,没赶她出门,而后她逃跑,他的金陵却饱受各种无人道的摧残。
那段时间,顾雅被秦烟烟的经纪人及公司折磨的几近崩溃。
原来,他一直好奇的“凶手”,近在眼前,而且每晚睡在他身边。
她应该记得那晚的事情,但从未和他提起过。
之后两人断断续续见了无数次,她仍然保持刚认识的态度,对他若即若离,丝毫热情之心都没有。
思及此,他忽然又想起有一次叶然画了个完全变模样的妆容,去偷偷拍摄。
这女人,心机不简单啊,他一直认为她是纯粹到“智障”型的女人,哪承想实际的她,这般有心眼儿。
叶然用清水洗着脸,忽然“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谁骂我呢?真讨厌。”
收拾好自己,拿着面膜走出洗手间。
她看顾冷琛呆呆的坐在床边,伸腿踢了踢他,“想什么呢?”
顾冷琛抬头,仰视着她,心底划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同床共枕这么久,她一直瞒着那夜的事儿,为的是什么?
叶然接受着他的深深眸光,动作有些不自然,“怎么了?又发情?”
“问你,你没有我隐瞒过我什么?”
顾冷琛严肃的面颊,弄得叶然心尖一颤,反问:“啊?我隐瞒你什么了?我的实际情况都放在明面,你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