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又自言自语道,“习惯,真是很可怕啊,这才几天,我居然就习惯了晚上等她一起睡了,现在她不在了,我居然不敢一个人回屋里,不敢去面对她不在的事实,我原来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风声孤寂的刮过,带来药草的香气,可惜那些熟悉到灵魂深处的味道也不能安慰他心里的难受了,他看向鬼没,“还是你幸福,不会心疼,不会嫉妒,不会吃醋,也不需要大方的去成全,更不用自欺欺人的假装没事儿,还是你幸福啊,鬼没。”
鬼没自然是不说话的,只是望着神圣的眼睛里满是同情。
那一抹同情激了神圣一下,募的清醒,“不,不是,我也是幸福的,我有暖儿,她只是今晚不在罢了,我怎么就能这么悲观呢?她不是不要我了,她是去陪二弟了,二弟不是别人,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以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痛苦呢,爹和娘说的对,越早学会分享,痛苦才会越小,这是部落的规矩,所有的人都遵循着,我以前不是经常调戏他们俩吗,说等我娶了媳妇儿,我没空的时候,就让他们来照顾,我们一起疼媳妇儿。”
“对,我应该这么想,暖儿不是我一个人的媳妇,还是他俩的嫂子,更是他们的女人,而他们是我的至亲兄弟,我们四个一个不缺,才是完整的一家人。”
神圣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良久,才起身回屋,背影虽有几分萧索,步履却是坚定无比。
院落里,最高的那棵大树上,还有一人在望月发呆,玄色的衣袍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眸子闪着复杂的光。
旁边还停着一只鸟,陪着他一起望月兴叹,“唉,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神奇不语。
神出又叹了声,“今晚的月亮也好亮啊。”
神奇还是无动于衷。
神出翻白眼,“今晚的月亮真是好讨厌啊,怎么看都不顺眼。”
闻言,神奇总算有了点反应,转头看向它,茫茫然问,“原来你也是这样想?”
神出印证了心里的想法,又晃着鸟头感慨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神奇皱眉,“什么意思?”
神出噎的一口血涌上来,白卖弄文采了,于是它轻了轻喉咙,放声唱到,“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想要和你一起到白头……”
神奇俊颜上涌起羞恼成怒,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正被窥探着,他低吼一声,“闭嘴!”
神出嘎的一声憋回去,试探着问,“不好听?我以为是你的心声呢……”
神奇骂了一句粗话。
神出不厚道的笑起来,见他要发飙,这才赶紧道,“别,别,稍安勿躁,还有比你更悲催的呢,有他垫底,对比之下,你已经是幸福的了。”
“谁?”
“大公子呗。”
“大哥?大哥怎么了?”
神出叹息一声,同情的道,“大公子真是太可怜了,真的,要是搁在以前,看他难受,我还不得赶紧去落井下石的各种看热闹啊,可今晚,我都不忍心去刺激他了,唉……”
神奇那脸色黑了,“草,所以你就来祸害我、看我笑话?”
神出嘿嘿一笑,“你比大公子好歹还幸福点。”
“幸福个鬼!”
“哎呀,你得知足啊,你想想看,大公子霸占着少夫人这么久,整晚黏黏糊糊的,就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让少夫人去二公子那里,就好比割他的肉,那滋味,啧啧,我都不忍想象,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从来没得到过,谈何舍不得啊?再说了,你将来也是那去割肉的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幸福呢?”
“……”
------题外话------
写这一章的时候,莫名心疼老大了,哎呀,果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伤了哪一个都心疼,喜欢老大的妹子抱抱哈,割肉之痛总会过去的
☆、二更送上 把他俩送做堆
神出的安慰实在不怎么顺耳,却不得不说,多少还是治愈了一点,神奇想窜上天把月亮打下来的念头总算是淡化了,他望着远处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幽幽的问,“你说,大哥今晚能睡得着吗?”
神出沉思脸,“很难说。”
“嗯?”
“这要看大公子想不想睡了,他若是想睡,那就算心里再难受,也能借助药物睡个好觉,可他要是不想睡,非要自虐,那谁也没办法。”神出无可奈何的分析着,一幅很了解神圣的样子。
神奇脸色复杂起来,喃喃自语,“那我是想睡还是不想睡呢?”
神出贼兮兮的问,“你想睡谁?”
神奇下意识的接口,“我还能睡谁?除了她,我敢在外面……”声音一下子顿住,眼眸霍然瞪大,草,刚刚他脑子里想了什么?他明明是拷问自己,怎么就演变出那么邪恶的画面了?
片刻,他脑子恢复运转,恶狠狠的瞪着神出,“草,你把老子带沟里了。”
神出高深莫测的一笑,“日有所想,才会夜有所梦,你心里要是阳光大道,走得端正,能被别人带进沟里去?”
神奇顿时羞恼成怒,拔剑就要砍过去,神出当然不会乖乖等着被砍,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一串幸灾乐祸的笑。
……
神往的书房里,灯火明亮。
阿呆望着两人,清秀的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两人就看书看了多久,一个坐在书桌后,一个背靠在窗户上,一个看兵法,一个看琴谱,跟比赛较劲似的,一个比一个专注投入,谁也不理谁。
阿呆只觉得心塞,二爷都铺好床走了半个时辰了,他还没请动这两位回寝室睡觉啊,二爷走时可是千叮万嘱,必须让两人回寝室睡,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动用武力。
他皱着脸,难不成真的要打晕他们才能送做堆?
“二公子……”
他刚开个口,神往就低声打断,“不要说话,吵。”
阿呆,“……”
神往继续看书,精致的眉眼在灯晕中朦胧而美好,越发不真实起来,那双眸子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书本,仿佛书中有着无与伦比吸引他的东西。
温暖眼皮也没动,很是悠闲的翻过一页书,反正今晚备受煎熬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沉不住气的?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美男闷骚起来还真是无药可救……
又过了半响,阿呆再次焦灼起来,不过这回他是对着温暖说的,“少夫人,您看,天都这么晚了,您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闻言,温暖头也不抬的敷衍道,“很晚了吗?”
“是啊,是啊,很晚了……”阿呆激动的点头,加强肯定,“那个我听说,女子要多睡觉才能对皮肤好,熬夜什么的会变黄脸婆。”
温暖轻笑了声,“你倒是知道的还不少。”
阿呆讪笑,“呵呵,听二爷说的。”
二爷为了他能请动这两尊大佛,传授了他好多忽悠人的招数,若不是一个当公公的留在这里实在不合适,二爷都恨不得能亲自上阵了。
“嗯。”
“啊?”阿呆见人家回应了自己,还以为有戏了,谁知道说了几句后,就变成一个“嗯”字,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回去睡不睡啊?
温暖又继续看书了。
把阿呆给急得啊,“少夫人,您……”
温暖淡淡的打断,学着某人的语气,“不要说话,吵。”
阿呆,“……”
神往翻书的手就顿了下。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蜡烛眼看又要烧完一根,阿呆豁出去了,开始走苦情路线,“少夫人,我累。”
温暖抬眸看向他,“嗯?”
阿呆一脸想哭的样子,“我陪着大爷走了一下午,腿都快断了,晚上还要在这里罚站,您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温暖不接下半句,而是关注上半句,“你和大伯去哪儿了?”
阿呆捂住胸口,觉得那里堵的更厉害了,“……大爷想去忘川河边走走,我就一起陪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啊,几十里路呢,脚都磨出泡了。”
温暖似来了兴致,“你们一直走到东头了?”
阿呆摇头,“最东边哪里能去的了?走过后山就回来了。”
“那一路上可有什么发现?”
“不知道啊,大爷就是随便走走,没见他干什么。”
温暖点了下头,没再说话,看来神家已经引起重视了,这就够了,她最担心有人会在河水里做文章,真要有那丧心病狂的,那就是部落的灭顶之灾。
见温暖又不说话了,阿呆一口血都要涌上来了,“少夫人,我说我累了。”
温暖忍者笑,“那你就去休息呗。”
阿呆痛苦道,“可您和二公子还没睡啊,我哪里敢去休息?”
温暖挑眉,“有什么不敢的?”
阿呆脱口而出,“因为二爷不准啊,我要是今晚没把你俩请回寝室睡,我也就甭睡了,咱三个一起在这里耗着,呜呜呜……”
说到后面,可怜的孩子都哭起来了。
温暖,“……”
这孩子被神圣传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