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但是什么?”秋安就知道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舒斯年在秋安耳边耳语了一阵,秋安慢慢皱起眉头疑惑涌上心头。
“炒作预热罢了,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舒斯年明明是笑着,眼神里却是深深寒冰。
秋安满不乐意地答应了,“好吧,又要被骂了。”
“要知道,你的意中人,这次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救你。”舒斯年看向窗外棉花糖般巨大的白云淡淡地说道。
秋安盯着舒斯年的精致的侧脸,他的眉眼,他的云淡风轻,都是吸引她的毒.药。
秋安曾经是真的爱慕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但相处下来,发现他就像是一块被铁皮包起来的冰山,又坚硬又冰冷,他从不打开内心。
秋安看向他,目光充满柔情,“斯年,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舒斯年的目光从窗外的旷野的蓝天白云收回来,他靠在椅背上。
秋安只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地下爬出来般绝望、无力,“我的机会早就用完了。我的喜怒哀乐早就随她走了。这些年我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我日日祈求她能过得好些,都不敢奢望她能原谅我。秋安,我完了,我早在十年前就完了。如果我还能再活一次,这命也只有她能给。”
秋安听到他近乎哽咽:“秋安,我求求你,帮我这一次。”
“好。”秋安答应下来,她死心了,“作为朋友。”
秋安无数次观看舒斯年的访谈节目、综艺节目,试图从他的过去里找到他口中拿捏着他性命的她,可是都没有踪迹,秋安知道,是舒斯年故意将她剥离出他的过去,不露面于公众,把她藏得严严实实。
秋安想到什么,要从心里蹦出来,于是问道:“你让我这么做,是因为她回来了么?”
舒斯年的眼角滑下一颗泪,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挂着眼睑的泪珠,有一种悲离的美感,他嘴角勾起:“是啊,她回来了。”
秋安突然笑起来,笑他愚蠢,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吸引众人的注意,吸引她的注意。
秋安的个性是这样的,敢爱敢恨,你让我不高兴,那我就让你百倍的不高兴。秋安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次的事情结束,你我也就两清了。她最后看了眼阖眼休息的男人,再见了,我爱的他,我们下次见就是朋友了。
张洋把熟睡中的舒斯年叫起来是,飞机上的乘客都走光了,空姐站在旁边就等着这几位下去,自己也下班了。
“年哥,秋安姐脾气变好了诶,刚才她下飞机还朝我笑了。”张洋有些惊讶地对舒斯年讲。
“是么?”舒斯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张洋,啧,一个微笑就把我助理给收服了?
张洋看舒斯年面露不爽,自觉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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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张洋拿着iPad看秋安的最新访谈节目,气急败坏地骂:“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真以为她变好了呢。没想到暗地里这么坑我们!”
舒斯年拿着剧本仔细地研读,顺便纠正助理:“不是暗地里,是明面上。”
秋安在节目笑得大方,只听她主动讲起自己的感情史,也就是最惹人注意的那段绯闻,“我和斯年分手的原因呐,其实这个主要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太忙了。”
主持人看她自己挑起这个话题,自然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其他的小问题呢?”
秋安自然而然地笑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节目进了段广告,张洋快进,立刻调到节目继续开始的地方。
“斯年有点抠门。”秋安说完,大家都笑起来。
“舒斯年抠门啊?”主持人惊叫起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呢?”
秋安聊了下头发百媚横生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当时啊,其实他已经开始演男一号了,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呢,就是舍不得花。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抠门啊,然后有一天趁他不注意拿了一张他的旧卡,也不是什么银卡黑卡之类的,就一张普普通通的农.行.卡。我记得那里面好像有几千块吧,我就给他买了根领带,结果他大发雷霆。想必是觉得那条领带贵吧。”
“我是个很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觉得人赚钱就要花嘛,不然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赚它干嘛。可是斯年啊,不一样,像葛朗台似的,就是攒着,死都不花。”秋安笑吟吟地看着镜头。
舒斯年听着节目里秋安的声音,啧,讲得不错。
手机在响,舒斯年接起来,是沈迷。
“秋安把你以为那张卡生气的事情讲出来了,还说你抠门,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现在热搜已经上去了,各大营销号都在转,统一的文案,我现在让公司的宣传部去压,这个女人是疯了。你最近老实在剧组呆着,别出来。”沈迷叭叭叭地像个小喇叭通知完,立刻挂了。
舒斯年挑挑眉毛,他当时确实因为卡的事情跟她生过气。那张卡,是他们在一起过新年时,黄花送给她的,说是最后一次表白,以后都由他来表白了。卡连着证券账户,账户里有一只股票,贵州茅台。
2017年的春节,他们俩个无知无畏陷入爱河的小情侣私奔来到一个古镇,其实只是想要在这里单独待上几天就回去。
两个人出来时没带那么多现金,黄花在翻自己行李时才发现自己藏在包里的那张卡,惊叫起来。
舒斯年被吓了一跳,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她:“干嘛呢?”
“我们发了!”黄花抱住他大笑起来,问他:“我问你,你生日是几号?”
舒斯年皱皱眉头,“五月十九。”离他生日还远。
黄花得意地笑起来,“我当初暗恋你的时候,把你的生日啊星座啊八字啊都查了个遍。后来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我妈让我去开户,教我怎么玩股票,我妈说贵州茅台好,我当时一看这号码不你生日么,那肯定好啊,就把我的小金库里的钱全仓买了这只股票了。听说这只股涨的满好的,还有分红,那我们现在就有钱了!”
舒斯年那时候对股票还一窍不通,但也知道些:“现在股市不是停盘了么?”
“有分红啊,笨蛋,分红的钱在账户里啊,我转到□□里,我们就有钱了。”黄花拉着他去银行取钱,两人才有了钱付房费。
然后那天晚上黄花郑重地把卡交给他:“密码是你生日,我本来想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现在给你也好,不然我今天想起来肯定会花光的。我知道,你现在呢,零花钱比较少,所以你以后给我买零食的钱买礼物的钱都从这里面取。”
舒斯年不收,“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拿我女朋友的钱给我女朋友买礼物,我怎么感觉这么臊得慌呢。”
黄花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又得意洋洋颇有气势地讲起来,“你是我看中的潜力股,比贵州茅台还厉害,所以啊,我这叫投资,每年你得给投资者回报的。”
“呐,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表白了,你必须收着。以后表白这种不要脸的事我就正式交棒给你啦。”黄花歪歪脑袋十分可爱。
“别人的定情信物啊都是信呐小礼品什么的,咱们的可真是别具一格,是一只股票。”舒斯年搂过她的肩膀哈哈笑起来。
他们牵手腻在一起,走在古镇挂满红色古风灯笼的青石板路,旁边就是河道,河道倒影着两边青瓦建筑,一轮圆月跟随着他们的脚步,风都是笑嘻嘻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黄花调皮地站到台阶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的目光交缠沉溺在一起。
温温热热的触感如电流般席卷两人,舒斯年捂着她的耳朵,挡住寒冷的风,舒斯年轻柔地去接住她的温柔,点点触碰又分离,嘴瓣却像被黏在一起。青白的月光,暖色的灯光,春节各家各户传来的熙熙攘攘都只是恋人接吻的背景。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松开,脸上都是红彤彤的。
在她走后,他就把那张卡放到自己的钱夹的深处,再也没动过。那时秋安缠他缠得紧,他也没注意,没想到她竟然还猜出了密码,把里面的几年股票分红都取了,拿那钱给他买了条领带。
他知道时候,只想让那个女人滚。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后来想明白,或许是觉得那张卡里有她给他完完整整的爱,动了一分都不完整了。
是他让秋安把这件事讲出来的,他就是想让黄花知道,他还留着那张卡,他把它视若珍宝。
☆、第七章
黄家出事后, 立刻移民到了美国,之后杨果办好出国手续也到了美国,读了服装设计,后来回了国,现在在北京工作。
她和景子安两个人兜兜转转终于决定为十年感情盖上合法的戳,本来是要在五一就结婚, 后来时间上错不开, 就把婚期放在七月七日。
杨果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 去不了上海, 便给黄花打了N个电话,催她来北京见她。
做金融的人,虽然股市休息, 但他们的周六日依旧有时比工作日还要忙。黄花终于腾出一个周六日飞去了北京见杨果。
下了飞机,见到杨果, 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黄花才明白她飞不了上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