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我只能说没钱会更惨。”
“可是……”展铭扬拿着调羹在那慢悠悠搅拌,“你看谨言忙的跟陀螺似得,为来为去就为那么几个钱,做人的意义在哪?钱够用不就行了,其他时间理应用来享乐才是。”
再后来就又到了回家的时间,又一年过去了,顾倾杯还没回国,时间好似倒退了回去,画面超高度重合起来。
李知心甚至还提了句:“今年你那个领导来不来?”
展凝愣了下,然后说:“当然不来,去年纯粹是凑巧。”
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李知心之后也没再说起这个人。
事实上跟顾倾杯分开后,展凝有段时间日子过的没着没落的,甚至在顾倾杯出国后她也总下意识的去看手机,好似下一秒那个人的消息就会从这里钻出来。
习惯,真是可怕!
年三十那天,晚上倒计时迎新年,展淮楠和李知心都去睡了,就两姐弟还窝沙发上硬撑着眼皮。
展铭扬说:“我昨晚就睡了五小时,你说我今天拼不拼?”
展凝眼睛半合的靠在那:“你这么拼有钱赚?”
“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陪你嘛!”他说。
“呦!”展凝稀奇的看了他一眼,“我真谢谢你了。”
展铭扬:“想去年那会你还恩恩爱爱,今天你又开始吃狗粮了,安慰安慰你也是正常的。”
话刚说完,时间也到了,展凝的手机跟着震了下。
她踹了展铭扬一脚,才拿过来看,同时进来了好几条拜年信息,明显大晚上守着点的人不止他们姐弟。
展凝快速往下看,掠过程谨言的,最后在顾倾杯那条上停下。
就新年好三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群发。
展凝想了想,还是礼貌的回了一条。
年后不久开始照常上班,顾倾杯依旧还没回来,展凝也继续在工作室呆着,这几乎成了一个僵局,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很好的打破一下。
过后不久,她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非常不爽,但现在又算的上是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的一个矛盾人物——白思怡。
白思怡找过来那会临近中午,展凝正在前台那跟人说话。
“哎,那是不是找你的?”前台姑娘朝外抬了抬下巴。
展凝一扭头,就见着了身姿窈窕的贵妇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
笑容非常刺眼,跟黄鼠狼有一拼,当然她绝不承认自己是鸡,虽然上辈子确实是一只傻乎乎待宰的鸡。
“我出去一下。”展凝说。
她们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大树下站了会,也没特意找地方坐着谈,因为说了没几句话。
白思怡过来找她只有一件事,就是希望展凝能出国,她可以给她安排好一切,不论是学校还是费用都无后顾之忧。
白思怡用隐含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展凝一圈,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结论,最后说:“如果你想要在这条路上有所作为,出国深造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出去一趟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也很有必要,你可以考虑一下。”
她说话的时候,展凝一直礼貌的听着。
等确定人说完了,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谢了,但我暂不考虑出国。”
白思怡打的什么主意两人心里都清楚,还不是为了把她跟程谨言隔得远远的,展凝自然希望能将程谨言撇开,但这不代表要牺牲自己,鬼知道去了国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最后会成什么样。
傻子才答应,何况她对服装设计这块到现在为止已经够了,没必要再去攀顶,她也想开了,前世的那个目标已经成了浮云,现在怎么过着开心就怎么来,尽管依现下情况也开心不起来什么。
又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白思怡见展凝反应不大,也没再多劝,转而上车走了。
说展凝身边没人跟着,那纯粹是糊弄她的。
知道白思怡先一步找了展凝,程谨言没有立时做什么,隔了几天后的晚上才难得主动给白思怡去了个电话。
“上次说希望程傅两家联姻对吧?”程谨言慢悠悠转着手上的笔,“我同意。”
往后一段时间程谨言跟傅一同时出入各种场所的频率高了些,部分流言也随之口口相传。
傅一欣然受着,虽然她再明白不过程谨言跟展凝之间的纠葛,但是既然程谨言会做让步,说明展凝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至于自己对程谨言是个什么想法,傅一也说不好,只是听到程谨言愿意跟傅家联姻的消息时,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好像这条路就是应该这么走的。
气温回升,春末时程谨言回了S市,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展凝,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去看了他的二伯程斯明,这几年程斯明老的很快,究其原因可能要归咎于那个半瘫的堂哥身上。
三年前,程斯明那个不怎么会说话的木讷儿子突发脑膜炎,抢救回来后就一直瘫着,四处求医均没什么效果。
程斯明就这么一个儿子,所受打击可想而知。
至于姻缘,更是没个着落,现在程斯明几乎对抱孙子再没有期待。
程谨言晃悠了圈,离开前说:“二伯,宽宽心,玄庭哥的对象我帮他留意着。”
程斯明全当他是安慰自己,也没往心上去,只说:“二伯现在能力有限,以后也帮不到你什么,你自己平时做事说话多注意,别太树敌了,做人还是得圆滑些,你现在太激进了,我之前都听别人说了,说你故意堵人财路,万一别人在后面也使个心眼,你也麻烦。”
之前程谨言在这边锻炼过一段时间,程斯明挺喜欢这个脑袋瓜聪明的侄子,加上儿子现在跟没有也差不多了,再看程谨言就跟看自己孩子似得。
何况在程谨言夺权那会,程斯明也是认认真真的出了把力,把名下本就不多的股份全给转让了。
程谨言清楚这个二伯是怎么想的,本质上也是为了自己好,他点头:“我知道。”
之后就又在S市驻扎了下来,程谨言时不时会去找展凝,展凝依旧脸不是脸的对他,他也不在意,就那么纵容着。
在一个完全无解的生活中,唯一的变化是顾倾杯回来了。
他不单回来了,这次还带回来一个得力助手。
伊静低低的“哇”了一声:“这是助手吗?是朝着女友方向去的吧?我们的大老板开窍?”
展凝在那低头喝水,她用的搪瓷杯,杯身胖成球,半张脸几乎都要埋进去。
伊静:“我在这工作不少年了,就没见我们老板有过什么桃色新闻,前几天我还跟我老公说呢,生生怀疑我们老板是喜好男男那类的。”
展凝无语:“你这脑子真神奇。”
“你懂什么?”伊静说,“帅的男人现在都喜欢男人了,这是趋势,虽然这个趋势让人非常不待见。”
展凝心想:“男男个屁,你嘴里的死GAY曾经还跟我有一腿呢!”
伊静完全听不到展凝心中的哀嚎,继续说:“听说跟着老大回来的这位是个博士,服装设计这块纯粹是拿来玩的,但是玩的还不错,所以特意给请了过来。”
展凝忍不住说:“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下换伊静神奇的看她了:“你没看邮件?”
邮件是瞿刑的助理前段时间群发的,除了工作,还在最底下附了这位博士出色的简介,展凝那会就看了重点部分,其他附带的都给忽略了。
这位玩服装设计的博士叫刘遥知,是个美籍华人,长得非常美艳,可能是自小受西方文化的熏陶,思想很前卫,行事也非常大胆。
过了没几天,全工作室都知道了顾倾杯的这位高调追求者。
伊静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据说今天车里摆了满满一后备箱的香水玫瑰,她不担心老大被吓跑吗?”
展凝想了想说:“挺好啊,两人性格互补才能长久,顾设计师的性格太闷了,容易……”
伊静突然抽风的用力捅了捅展凝。
展凝被她撞的一愣,又见她面瘫一下抽搐着的表情,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稍作心理准备后缓慢抬头,当事人正闲闲的看她们两胡扯关于他的小道消息。
顾倾杯抬手一敲玻璃门:“展凝,过来一趟!”
伊静“哦呦”一声,捂了捂脸:“这就尴尬了!”
“我尴尬,又不是你尴尬。”展凝说。
伊静:“我替你尴尬啊!”
办公室里刘遥知也在,穿一袭红色大长裙,及腰的深紫色大波浪长发,妖娆妩媚的靠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抬电脑,正快速敲打工作着,见展凝进来抽空非常热情的“嗨”了声。
展凝礼貌的冲她点点头,然后站那听顾倾杯吩咐。
十几分钟后,展凝怀里抱了一堆文件,顾倾杯转头跟刘遥知去说话了,他们说的是海外业务,似乎有新的海外合作计划,展凝完全不知情。
半晌后顾倾杯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刘遥知也跟着看过来。
两人并排坐着,完全不同的性格,气质上却出奇的一致,非常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