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优的妻子才不可能是腐女子呢 完结+番外 (伽莎)
仿佛让人置身云端一般轻柔,却如同在母亲的臂弯里午睡一样安适……
坐在我身边的三田夫人这时候只是温柔地把我的手帕递给了我。
他的声音该怎么描绘呢……
我一直在书里翻找合适的辞藻,然而直到翔糖也以声优的身份出道我也无从着手。如果用我喜欢的甜点来描述,他的共演者的声音的话……星野先生的声音就像咖啡焦糖派一样,初听很甜腻,却留下苦涩的回味;一之濑先生的声音就像是糖渍葡萄朗姆酒果冻一样,带着会让人沉醉的成熟味道;翔糖的话,就像是烤得将溶未溶、外壳金黄酥脆的棉花糖,滚上一层跳跳糖碎屑一同吃下,清脆悦耳,小小的温柔中包含着小小的倔强……
他的声音该怎么描述呢……
我说不出来,我只知道……光是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脏就会啾地一下,啾地一下疼痛起来,胸肺似乎也不能自如地起伏了……不自觉地泪水盈框,如鲠在喉……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声音,为什么我却觉得很悲伤呢。
奇迹一样的,小时候身体很差的我,升入中学之后却慢慢地变得元气起来。母亲和三田夫人牵着我走进她们两位曾经就读过的女校。
“梨央,如果能交到很多好朋友就好了啊。”在那条满栽着染井吉野樱的林荫小道上,母亲这样和我说着。
“嗯!”
第一次和同龄人放学后手牵着手一起去拉面店吃狐狸乌冬;元日第一次一起穿着鲜艳的中振袖和服结伴去参拜,在回家的路上打起雪杖把盘发都跑散,被母亲责怪没有女孩的样子;第一次在礼堂里因为敬爱的社团里的前辈毕业而嚎啕大哭,前辈只是无奈地把手帕递给我,嗔怪道“我们梨央还是个爱哭鬼可怎么办啊”……
第一次,在休学旅行的时候并排躺在榻榻米上铺着的被窝里,手牵着手说着悄悄话。
“我……我喜欢三班的铃木君呢。梨央酱呢,梨央酱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啊,那是谁啊?几班的?”
“不,不是的。他是声优。”
现在还不是家喻户晓的有名声优,我坚信着他的世界绝对不会仅止于此。虽然可能在朋友们的心里留下了“梨央有点奇怪呢……”这样的印象,但是能这样坦诚地说出喜欢他真是太好了……如果能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我好喜欢你的声音。不……我、我好喜欢你。”该有多好呢。
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啊。因为他在星野先生和花田先生的广播节目里曾经说过的。
“嗳?石平先生上一次[自主规制]是在什么时候。昨晚?前天?”
“呀……”
“快说啦快说啦。”
那个人意外地特别害羞。
“那把麦克的声音关掉,悄悄地告诉我就好了。”
“嗯,那关掉的话我就说。”
“真的假的……好啦好啦,下一题,石平先生上一位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呢,谈到什么地步了呢。”
“大学。”
“带回家了?”
“嗳?要答到这种程度么。”
“当然啦,快做好觉悟,不要害羞地一口气说完吧。”
“嘛……那个……姑且是带了的。”
“做到第几步了……”
“嗯……在最后一步之前停了下来。”
“嗳!?”
“为什么你们两个这么失望啦。”
“原因呢,原因?”
“嘛……就是觉得,关系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进一步了。”
“嗳?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自己的性格缺陷?总觉得交往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再深入下去会让我很不安。再者,我自己是很内向的性格,希望对方主动一点。但是对方一直很主动、掌握主导的话,也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说得更分一点的话,就是挺恶心的。虽然不是homo,但是也没法和女性长久交往呢。”
“什么嘛,完全就是小动物啊。别人带着善意靠近你一点,你反而要往后退呢。”
“这个善意真的难以分辨其中的利害关系啊……不是也有明明就一直暗恋对方,结果被表白之后就立刻厌恶对方的情况么。我大概也是……这样的。”
这个人……明明就是成年人了,却还像我身边的男同学一样腼腆啊……像小动物一样,与其说感到可爱,不如说觉得更加悲伤了。
每次见面会的时候,多看他一眼,就越觉得心疼。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恰到好处地徘徊在和人疏离与亲密的分界线上。比如说,那次一之濑先生让他临时暖场,他接过台本之后,准备下台候场的一之濑先生想要和他拥抱一下,他却蹲下了身躲开。还有还有,上次见面会,他和许久没有共演的星野先生同台,星野先生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转身换了一个站位,走到了出云先生的身边。
好像唯一例外的只有——翔糖。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我也一直一直都在依赖翔糖。
我把不能对他诉说的情感都写进了日记里。但是仅仅如此,心里的悲伤仍旧无法排解。如果说给哥哥听,哥哥只会嗤之以鼻;说给母亲或是三田夫人听,又会让她们为我日夜担忧。我只能选择说给翔糖听。翔糖却没有嫌弃我这样幼稚的想法,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我叙说,偶尔伸出手拍拍我的手臂——这是不善言辞的翔糖安慰人的手势。
“梨央,你过来一下。”母亲在书房的门口呼唤着我。我只好让翔糖自己找本书看。等我从母亲房间回到书房的时候,翔糖正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落日的余晖仿佛焦糖一般落在他最近刚刚染成栗色的短发上。
翔糖手里捧着的,是我的日记本。
泪流满面的翔糖转过身,笑得温柔和煦,如同四月透过樱花木的间隙洒下的细碎暖阳,“梨酱,一定要把这个……把这个写成小说啊。”
平成二十二年四月七日,那是我第一次在私下见到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那天,我带着修修改改写了一年才完成的原稿,第一次一个人走在明治神宫前,通向绿知出版社的路上。想要给母亲、三田夫人和翔糖一个惊喜,我让三田先生送我到明治神宫的地铁站前,就一个人抱着装着原稿的黄色牛皮纸袋下了车。
穿过水泥森樾的长风,樱如吹雪,在一片乱红中,我恍惚看见了他的身影。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只是一帧的画面也能捕捉到啊,这不是当然的么。
我快步追了上去……然而络绎不绝的人群却将我们越隔越远……
去哪里了呢,怎么都看不到了……
只顾埋头横冲直撞,却没有注意到前面大步流星的宅急送配送人员。仿佛是开玩笑一般,原稿从手中脱落的时候,又刮起了一阵长风,将我的原稿和樱瓣一同吹地乱红绕雪般。
我只好和对方道着歉,俯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原稿。脱离了母亲和三田夫人……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好呢。我正这样自怨自艾地笑着。一双白净的手握着我的原稿出现在我面前……我简直不敢抬头,只好盯着那双鞋子……我、我在见面会上看见过这双鞋子的……
“这个签名,很漂亮呢。”
骗人的吧……这个声音……
“怎么了?吓坏了么。”他温柔地笑了一声,“还能站起来么,来。”
他用清冽如同山泉的声音安慰着我,把我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我制服上落的花瓣和灰尘,然后把原稿,珍重地双手递还给了我:“是很重要的原稿吧,要好好保护啊……说不定以后就在书店可以看到了呢。”
他、他看到了?他会觉得……这部小说写得好么……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柔,却要比以往还要疲惫呢。
还有、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就18岁了,我就能听他的朗读剧了。
这样我也能知道……明明是得奖了却还被人中伤的原因了,我……我想和他感同身受……想要分担他一半的痛苦……不、我想要接过他全部的痛苦,让他的未来都只被阳光祝福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写石平视角
自己都要变弯了……变弯了……弯了……了
对可爱的女生们幻肢都要石更了
间章都是梨衣视角、梨衣视角、梨衣视角
第43章 Episode 2
Episode 2
每天要甜蜜又痛苦地花痴他十万遍,真怕自己会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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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样不对……还是在听到他朗读剧的第一时间,沉沦在了这个新世界里,甚至还一发不可收。虽然每个角色他都用了不同的方式去诠释,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寂寞呢。即使是不喜欢的工作,他也竭尽全力做到完美了。
嗯……果然还是是因为不想辜负像我这样无可救药的观众吧。
从前见面会时,他的眼神还是炙热的,如今也清冷了起来。明明知道他的痛苦,还是喜欢他那样的作品的自己……有些难堪呢,就好像背叛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