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言身体靠紧了墙,战胆地看着苏雨晴,弱弱出声:“你……”苏雨晴的表情令人害怕,此刻,房间里又只有她们两人……
苏雨晴看着锐利的刀尖,脸上写满了坚定:“席慕风所从事的工作很危险,如果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他就范,你会怎么办?”
“这个……”蓝若言艰难地咽着口水,勉强露出一抹假笑:“雨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有谁敢到ISO家属大院来捉人?”
“怎么不可能!”蓝若言的答案令她失望透顶,苏雨晴叭地将刀刺向她:“敌人为了达到目的,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蓝若言吓得啊啊尖叫起来,捂紧了自己的头掉头就向外跑去,她没有看到,其中苏雨晴早已收住劲,将刀甩在了砧板上……
天色渐渐暗起来,夜晚,这么快就来了。房内开着灯,苏雨晴坐在床上,手上缠着纱布,透出血丝。她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口,目光牢牢地锁定窗口,希冀着可以看到席慕风晚归的身影。
窗外,桂花树的枝叶尽情伸展,三年时间,它长得越发高大,已经挡住了整面窗户。以前,刘雅就有意控制她与席慕风的接触机会,而她,则是通过这棵桂花树进入到他的房间。
从原始森森里出来的她,攀爬从来都是小菜一碟。
那时,她总有找不完的借口,有不会做的题,有不会写的字,有记不住的诗句……
而席慕风,总是纵容着她,任由她呆到很晚才回去。
红唇淡淡地化开,苏雨晴脸上挂上了一抹别样的温柔,眉角聚拢着一丝狡黠。从小学到高中,她连连跳级还能名列前茅,是不可能存在不会的问题的,这不过是她接近他的借口。
桌上,摆着一本《全唐诗》,是席慕风送给她的礼物之一,她一直珍藏着,只有在想念他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这些天,这本书却几乎被她翻烂。
正文 第14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席慕风越是近在眼前,她越是有种把握不住的无力。低头,触着书的硬角,她轻声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
门不经意间被人推开,在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形时,她失魂般站了起来,连手里的书本滑落都未曾注意。
“席……慕风?”轻轻呼唤这个名字,她的所有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恨不能化成他身上的衣服,永远最亲近地贴紧他。
席慕风脸上没有半丝笑容,阴沉沉的像雷雨前的天空,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身体,拧唇缓缓道出,“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苏雨晴,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自己害死的!”
“什……么?”唇角蠕动,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心一点点凉透。
席慕风无视于她的变化,出声责问:“你今天到底对蓝若言做了什么?!”
为了这事!苏雨晴平静了气息,底气十足地道:“我什么也没有做!”
“那她怎么会发高烧,嘴里不停地喊,叫你别杀她!”指挥官蓝雄已经把电话打到了他那儿,刚刚派人过去看了一下,传回来的消息是蓝若言几乎被苏雨晴吓疯!
这么点小事就承受不了了?苏雨晴对蓝若言报以嘲讽的笑,转而道:“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问她怕不怕死,有人用刀架着她的脖子该怎么做。”
席慕风脸上的表筋再度暴起,盯紧了她,“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把她也给杀掉吗?”
苏雨晴竖直了脖子,两只眼睛瞪大直视前方,底气十足地道:“当然不会!我只是告诉她,想做一个ISO指挥官的妻子就要随时做好被人挟持和死的准备!”
席慕风脸黑成一片,低吼起来:“你简直是胡闹!”
“我没有胡闹!”苏雨晴瞪大眼,迎视着他,“你的工作很危险,却相当重要,一不小心会满盘皆输,而敌人会通过一切手段让你屈服。难道你希望有一天,她被人绑着威胁你吗?或者看到她不断地向你求救,祈求你放弃更多的人的命去救她吗?”她的声音慢慢哽噎,语气却无比真诚。
席慕风看着她的脸,一时沉默下来。片刻,他冷着嗓音道:“这些都不是你要管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
他扭转了身子,已经一脸淡漠。这种疏远深深刺痛了苏雨晴的神经,她迈开大步踢掉了脚边的《全唐诗》,一把捏住了他的臂,“席慕风,等一下!”
席慕风转头蹙眉看她,苏雨晴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抱住了他,低低吼了出来:“你想让我管好自己的事,我该怎么管?我的一颗心……”早已落在了你身上。骄傲让她咽下了后半句话,而是转动身体,缓缓滑到他的身前,喷出淡淡的气流撒在他的脸上。她仰头,睁大了一双眼睛,下巴抬高,一时间调皮与妩媚尽显,“我想知道……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我不及蓝若言有吸引力?你吻吻我的唇……”
主动把脸贴了上去,贴在了他冰冷的脸颊,眼珠灵动地跳跃,涌出更多的迷雾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全盘包裹,“是不是比她香甜?”
她慢慢地把身子靠向他,手落在他腰间撒娇般拉了拉:“看着我……这样的我不够迷人吗?或者……要这样。”肩头一偏,衣服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肩部……
“你在干什么!”席慕风狼狈地拉开了她,急急收敛满目的惊诧,歪脸急退到了窗边——离她最远的地方。
他的自制力一向极强,然而刚刚……
正文 第15章 一个不能提的名字
“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极快平息体内的波动,以长者的身份质问她。苏雨晴失落地拾好衣服,变回了原本懒散的样子,无所谓地耸肩:“电视上啊,现在这种片子满天飞,我这不过是初级阶段。”
“以后不许看这些东西!”他冷声命令,不再看她,脑中却想起霍鹰的话:“苏雨晴还真有成为‘金丝雀’的特质。”
她今天的表现……
他甩甩头脑中再出现的却是那晚两人的纠缠,沉了沉心,低声说道:“那天的事,我愿意负责,我们……可以结婚……”
苏雨晴拉直身体,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却从他眼里看到一片淡漠。像有意挑起他的怒气般,她嘲讽地歪起了一边唇角:“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打算忘记余诗华了?”
“余诗华”三个字像一把利剑直刺入席慕风的胸口,他的身体猛烈地一抖,僵在当场,额头冒起痛苦的青筋!眼底更是射出不可置信的光束,拧唇,咬牙,狠狠低吼:“你竟然敢提她的名字!”
这世上,唯一能激怒他的只有这个名字。三年前的那个错大家得压抑太过辛苦,她愿意今天一起解决!苏雨晴鼻头苦苦地哼了哼,没有被他的愤怒所吓到,反而挑起两道长眉,扎圆两颗眼珠与他针锋相对,“为什么不敢?我怎么就不能提她的名字?余诗华,余诗华,余诗华,余诗华……!”
叭!
一块桌角生生被劈断,掉落地面。而席慕风的手,异样地红着、绷紧,坚硬地抖动……
“够了,你没资格再提这个名字!”他压抑地警告,抬脚,从她身边走过。苏雨晴灵活地一伸手,扭紧了他的袖管。她突然无比固执地抬头盯紧了他:“因为‘那个错’,所以你打算一辈子对我冷漠下去吗?要怎样你才会不恨我?”
席慕风拧眉,看着倔强扭紧自己袖管的苏雨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底全是悲伤。
她缓缓出声,声线无比悲伤:“席慕风,这三年来,我的痛苦和我所承受的并不比你少。我想过用死去弥补,但是我逼着自己活下去是想等你回来。现在,总算回来了,那么,告诉我,如果我去死,你是不是愿意遗忘对我的恨!”
“你……”席慕风从她眼中竟然看到了绝望,心不期然地痛了一下。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清淡,垂眸看着地板上打落的那把泛着青光的刀,一字一句地道:“‘那个错’并不是用死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如果你真的要负责,就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还有……我最近很忙,新案子……很棘手,所以别给我添麻烦!”
门在背后轻轻关紧,苏雨晴的眼睛紧紧闭起,痛苦地颤抖。
酒吧的一角,苏雨晴机械地将一杯接一杯的烈性威士忌撒入口中,今晚,她自己都记不清喝下了多少杯,只觉得心痛,胃痛,全身都在绞痛!
最终,她无力地伏在桌上,一张脸因为醉酒的缘故红若桃花,艳丽无比。就算穿着中性的衣服,都无法掩去她身上那股杂夹着野性的个性之美。这时的她,少了平常的锐利,轻易就能勾动人心。
她喝得很醉了,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却怎么也抚不平心口间的痛楚。三年前的往事浮上脑际,一切都像昨天发生,余诗华一声不吭地离去了,却留下她独自面对责骂与冷落……
她什么都可以忽视,什么都可以忍受,独受不了席慕风的疏远。用死都不能让他缓下心头的伤,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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