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事,千晴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要么不要留下来,不让他有机会知道及后悔;要么早点告诉他,让他早点接受现实。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这种拖泥带水的做法对谁都没有好处。
看到她的反应,仁王也猜到了个大概。
他本以为千晴又会那句与他无关。
“是我疏忽,考虑得不够全面,”千晴感到很愧疚,“但现在他需要集中精神治疗,我不想打扰他,等他出院我会告诉他。”
所以之前才说会等到他出院才退部吗……仁王忽然很想叹气。
如果不计较她性格的缺陷以及严重的差别待遇,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生,但如今他也不想怪她的别扭了,有了这样的遭遇也很难不别扭。
“我们不会说的,你就放心留下来吧,想留到何时也可以。”仁王罕见地温柔了一次。
柳生微笑点头表示赞同。
“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
千晴觉得自己对仁王的印象分差不多可以回复正数了。
她的好感度就是这样好刷。
待千晴离开了,两人也收拾好打算回家时,他们很自然地就走到一起,很有默契地并肩回去。
最初察觉到她的事时惊讶的感受居多,跟她当面确认时也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感;到她人回去后,两人才开始感觉到那一份沉重及压抑。
他们对她的背景基本上毫无认知,了解到的也只有她跟幸村及真田的关系,甚至不知道她到底遇到过怎样的事,从何时开始的。
但一想到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生经已……她也曾经跟他们一样,是个普通的学生吧。
“幸村没问题吧?”
仁王不禁担心起他来,他试着将自己代入一下角色,仅是用脑袋想一下已经简直难以接受,更何况他对她的感情要比自己对某人深刻多了。
从小到大相处惯了却依然心甘情愿地不离不弃,那会是一份怎样的感情。
才不像他,简单地就放下了。
见自家拍档这么久也没反应,仁王试着侧头看一眼,柳生的眼镜在某个角度看过去时刚好没能反射光线,他就那样笔直地穿过镜片直视他的双眼。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柳生比吕士的眼睛,却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眼泛泪光。
仁王无奈地提醒他,“绅士面具要掉了哦,伪绅士。”
柳生也不甘地反驳了句,“仁王君才是,诈欺师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
仁王毫不在意地耸肩,“你也知道我是诈欺师,这样简单地就相信我可不行呢。”
“那我也是这样。”柳生一边托眼镜一边别过脸,“表情不代表一切。”
“你又不是诈欺师。”
“也是。”
柳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说起来,网球部里除了真田跟幸村,跟千晴关系最好的差不多是柳生了
海带跟她是互看对方不顺眼,虽然不是真的讨厌但关系也不算很好;柳的话虽然两人交流比较多但都是公事;仁王这个RP负数的不用说;丸井跟她性格不合很难聊得来;桑原跟丸井差不多也没空理会她。
柳生的话因为绅士性格对女生的她很礼貌,性格挺温和很好相处,也不像切原丸井他们那样会闹
如果说其他人拜托一件小事,她可能会嫌麻烦拒绝,柳的话对她来说算半个上级也可能会帮忙,但柳生的话她便会很乐意,因为他也帮过她不少
看到小伙伴留言提到歌,我也想起了最初开坑开时给我灵感的一首,节选了几段歌词:
もう二人に明日がないことも 二人经已不会有明天这件事
ただ、ずっと。そう、ずっと隠してしまおう。 也只是一直,对,一直将它藏起来吧。
残される君に届く ただひとつを 对于被遗留下来的你 我只有一件事要告知
今でも、探してる。 时至此刻,我仍然寻找着。
「元気でいますか。」 “你过得好吗?”
「笑顔は枯れてませんか。」 “笑容干沽了没有?”
「他の誰かを深く深く、愛せていますか。」 “能够很深、很深的爱着别的人吗?”
ずっと来るはずない君との日を願ったこと 就算一直没可能实现,我仍祈盼过与你一起的时光
鍵かけて。 将它紧紧锁上。
歳月が巡って 声を辿って 时光飞逝 追溯声音
また生まれ変わったら 若然可以再次輪回转世的话
真っ先に君に会いに行こう。那就马上去见你吧。
愛していました。 最後まで、この日まで。我曾爱着你。 直至最后,直至这天。
それでも終わりにするのは私なのですか、 即使这样,结束了这一切的也是我吗?
君の幸せな未来を、ただ、願ってる。就仅仅祈求,迎接你的将会是幸福的未来。
原本想全贴过来的,但好像太长了2333(虽然现在也足够长了
这里放着完整的歌跟歌词,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akami-yuu.lofter/post/299fca_b63566
☆、[101] Vol 19.沙漏·01
自从上次仁王跟柳生发现了千晴的事,还特地趁她在监控范围内时亲自确认了一下后,二人练习的状态都收到影响。千晴跟真田反映时很无奈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顺便告诉他那二人已经知道了的事,事隔半年真田终于算是有同伴了。
不过即使有了知道共同秘密的同伴,他也不可能会跟他们轻易地提起她的事,哪怕本人可能不怎样介意也好。先不说仁王,柳生跟他在某方面挺相似,两个人说起这话题只会越说越压抑,不像千晴会为了减低他的心理负担而故作轻松。
他知道她不可能会真的接受现实,但他也只是迎合着她。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拍档哟,你说里川她会不会只是……”
仁王刚说到一半,柳生便理解到他的意思,回应道:“我认为不可能。”
不论是柳生还是仁王也好也做不到那样没心没肺,轻易地将那件事提出口,这大概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柳生正是理解这点才会抢着回答。
“那时我们也没问清楚,说不定事情没我们想象中的糟糕。”
“仁王君,乐观不是好事。”
“说起来,爱看侦探小说的你应该不相信这种事吧。”想了想,仁王转个念又问道,“你害怕里川吗?”
柳生仿佛在这一刻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然后他很不确定地摇头。
“比起这个,我只觉得里川桑的存在实在太残忍。”柳生平静地说,“对其他人也好,对她本人来说也好。”
“嘛……我也有同感。”
或许是正因为知道了,千晴的异样在仁王跟柳生眼中越发明显,她那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也是。
就像在看着她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般。
柳生曾经单独去问过真田,问他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但真田只是沉默地摇头。
不过因为多了帮忙的人,偶尔千晴出了差错也有他们帮忙善后,对此真田很是感谢他们。
但一码事归一码字,仁王练习中途跑了还是会抓回来的。
幸村的状况也不比她好多少。
他的留院生活一直持续着,身体却不见得有康复的迹象,大概不手术很难改善。千晴偶尔抽空去看他时总觉得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表面化。
她很想跟他说别笑了,但看到他那样努力地想要对自己说没事,想说的话她也说不了来。
为了不影响练习,好几次千晴都是趁晚上幸村睡着后遛进去的,一次刚好目睹他发病时那样辛苦的样子,她几乎失去理智地马上穿了进房间,却只能握着他的手说着些无关重要的话。
眼泪从眼眶流出去,并在触碰到他的皮肤那瞬间蒸发到空气中消失。
意识不明的他甚至没能发现她的存在。
其他人也当然不能。
护士进来后站在她的位置照顾幸村,将他的手从她手中拉走,不费吹灰之力。
“对不起……”
尽管没人留意到她,但为了不阻碍治疗她还是选择退到一边。嘴边喃喃着的这句话至今她也不记得自己对他说过多少次了,但下一次还是会继续道歉。
幸村正在面对着的疾病比她想象中的要严峻得多,而她却只能站在那边哭着,大概真田那时候感受到的无力感就是这样。
她还真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呢。
下半夜幸村睡得很安稳,千晴甚至差点忘记自己要离开那里,一坐就坐到天亮。
护士带着早餐进病房,她在外面还听到幸村柔和地说了声“早安”
“喂,别在这里倒下。”下午到部室时,真田刚好接住了站在储物柜前往后倾倒的少女,这次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轻,彷佛手中无物一样。
挂在真田手臂上的千晴没有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今天不用来也可以。”无可奈可之下,真田批准了她的休假。
接着她消失了。
千晴第二天就经已能像平常一样做事,但情绪状况堪忧,连切原也直觉认为她有点不对劲,从练习最初就躲她躲到远远的;也有直觉跟观察力都不怎样的照常逗她,但他们下场也没多惨烈,就只是得到比平常更加冷淡的反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