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有肉又有青菜,哪找这么新鲜的饭菜?这么说定了!我还要吃您亲手做的手擀面,肯定特别好吃!”
“那是,我做的手擀面,可筋道了,晚多吃两碗啊。”周兰英被拍得有些晕乎,乐呵地主动出门。
“我得赶紧喊你爹买羊去。嫂子,跟我下棚摘菜吧。弟妹,你在家招呼着,再烧两壶开水。”
云相思听着她妈敞亮的声音,抿嘴偷笑,拿指头戳戳沉着一张脸的魏安然。
魏安然一张脸大多时候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没有表情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魏安然脸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我不高兴!
杨靖之端着茶杯,使劲忍着胸口泛滥的笑意。
“云相思,我爸妈想你呢,赶紧打电话去。”
云相思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反省。
“光顾着玩牌赢钱了,连拜年这么大的事儿都忘了。我打电话,你们小声点啊。”
她跑到桌子前,抱起电话熟练地拨号。
“叔叔阿姨过年好,万事如意,身体健康,笑口常开,长命百岁!”
林晨冲杨靖之挤眉弄眼,拨开小小的蜜桔,整个丢进嘴里,嚼吧两下,很快吐出几颗籽来。
杨靖之又喝口茶,分神听着云相思甜腻清脆的说话声。
“啧,牙都快酸倒了。”
战狼不耐烦地咬着甜丝丝的柿饼子,显然这酸针对的是云相思肉麻到不行的甜言蜜语。
“我爸妈吃这一套。”
杨靖之微笑接口,冲身边的宁风致亮亮茶杯。
“你们过年都不用走亲戚的?”
宁风致淡然微笑,宁静怡人。
“我家情况有些特殊,再说了,兄弟有难,怎能不帮,尤其还有重要的人生大事赶在一块。”
林晨又吐出俩桔子籽,胡乱点下头。
“一样的。”
魏安然起身下地。
“我把车停农机所大院去,堵着街不方便。”
“我跟你去。”
林晨擦擦手,跟着起身。
战狼二话不说丢了车钥匙过来,宁风致杨靖之依样画葫芦,坐得稳如泰山。
村里人口单纯,突然来了这些生面孔,总会引发异常的关注。林晨毛头小子想不到这点,并不代表杨靖之跟宁风致不明白出去必然被人围观的后果。
从这样一点小细节,便能看出几人性格的差异来。
当然,战狼纯粹是因为懒。他宁肯悠闲地赖在炕吃零食,也不想闻汽油味。
他的鼻子过于灵敏,既是优点,也受罪。
云相思亲亲热热地聊了十几分钟电话,又扬声喊了周伟平过来,给杨爷爷奶奶拜年。
周伟平其实早起来打过电话了,不过还是很乐意再跟挂念的杨爷爷奶奶说会话的。
“爷爷奶奶你们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我作业都写完了,我姐夫检查过了,错了三道题,姐夫表扬我了。嗯,我陪我妈过完十五回去陪你们。你们好好吃饭啊。”
云相思听着这样人小鬼大的话,嘴角抽搐着看了杨靖之一眼。
杨靖之耸耸肩,丝毫不以为耻。
“伟平喊我爸妈叫爷爷奶奶,喊我叫叔叔。我这个做叔叔的很满意白得个这么好的侄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甚至刻意捡着魏安然不在场的时候,把这个寻思过几回的话头抛了出来。
他明白这种口头的称呼其实没有太大意义,但是他宁肯挑破这层实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藉由这似近实远的称呼,提醒自己掐灭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云相思像是炸毛的猫,一双好看的眉头差点竖起来!
“杨靖之!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杨靖之猛地被茶水呛到,咳个不住,眼前又晃动起那抹惊心动魄的白。
占她的便宜?
他被烫着似的赶紧把这句话丢出脑子,心虚地赶紧又灌下一口茶水。
“嗤,这有什么好争的,女人是小气。”
战狼又丢块杏脯进嘴,眯着眼大嚼特嚼。
☆、第520章 神技
第520章 神技
第520章 神技
“你怎么回事?”
战狼大喇喇地问,一双精光四射的狼眼眯起,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一举一动。
“没事,能有什么事。”
云相思翻个白眼,赌气似的回答。
俩人交换一个眼神,说着别有所指的话。
战狼又轻啧一声,很是不满地垂下眼,整个身子往下一滑,懒洋洋地往嘴里丢着花生米。
云相思明白他的意思。她血液内吸引他的成分消失,或者说转变了,他当然第一时间察觉到,遗憾难免。
几句话的工夫,只怕已经懂事地挂电话,礼貌地打个招呼,回去西屋玩牌,让出东屋叫他们说正事。
“不给那家打电话?”
杨靖之听不出云相思跟战狼话里头的机锋,瞟一眼盖着红纱巾的电话机,含蓄地问。
云相思明白他指的是云念白他们。
她沉默一下,很快笑笑,拿起电话拨到北京。
“宫伯伯过年好……”
杨靖之微微蹙眉,旋即低头喝茶,听着她欢快清脆的话语,若有所思。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宁风致放下茶杯,坐得端正,悠然询问。
战狼瞥过来一眼,继续将花生米抛得高高的,守株待兔地张嘴等着。
杨靖之也放下茶杯,沉吟着思索。
“老魏的意思我能品出几分,他肯定是想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我的意思是,引蛇出洞,怕他那个拗脾气不答应。”
宁风致眼神温和,余光半点没往地讲电话的云相思身飞。
“总有办法的。这次不像是小事情,不能掉以轻心。”
战狼轻哼一声,气还不顺。
“全打掉完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祸害人啊。”
杨靖之皱眉,想给他一趟思想政治课,宁风致又慢悠悠地开口。
“这话也不无道理,好好合计合计,还是可以的。”
杨靖之受他宁静平和的态度感染,也微笑放松起来,借着转头的机会,打量地那抹纤细的背影。
这样纤弱的人儿,总有人想害她,多么需要人保护。
他感情里有了偏向,便暂时性忘却云相思那一手神准的飞刀,只把她看做柔弱无助的弱小女子,大男人的英雄主义情节大升。
“装模作样。”
战狼又嘀咕一句,不耐烦地抓起一把瓜子,一个个捏得粉碎。
“别浪费东西,叔叔阿姨看见,会担心是不是招待不周。”
宁风致温和开口,也抓起一小把瓜子,手掌轻轻一合,来回捻动几下,轻轻一扬,轻飘飘的瓜子壳便飞落进面前的果壳盘里,手心里只剩下一把干干净净的完整果肉。
“我去!”战狼早见识过他浑身暗器伤人的本事,并不以为意,却对他现下这一手剥瓜子的绝技十分叹服。
“再来。”战狼毫不客气地冲宁风致伸过一只爪子,理直气壮地讨要瓜子仁不说,还恬不知耻地继续吩咐人家当免费劳工。
宁风致好脾气地笑笑,手掌倾覆,瓜子仁哗啦啦落进战狼手心。
他重新抓起一把瓜子,如法炮制,又是一把瓜子仁新鲜出炉。
战狼吃得过瘾,便对他大为改观。
“你这手艺真不赖,怪不得那丫头粘着你不放。”
杨靖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听见战狼这不着调的话,这才回过神,隐蔽地打量宁风致的脸色。
宁风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任劳任怨地充当剥壳器,一把一把地提供瓜子仁。
“年少无知,长大了好了。”
杨靖之又瞪大了眼,重新打量身边这位长了一副神仙样貌,却有一副狠心肠的宁风致。
可怜的于风晚,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唉,叹人世间痴情儿女,许多悲喜欢愁。
杨靖之感叹一声,很快想起林晨,头疼的同时,干脆地丢掉这个念头。
随他们三人闹腾去吧,他们开心好。他自己还烦着呢,哪有空管这些闲事。
云相思已经给远在西边,不回家过年的宫千御也打过电话,简单聊了两句,问候过近况之后,便放下电话。
魏安然跟林晨也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来几个村里的妇女,自来熟地围着长得好,穿得更好,还能开起轿车的林晨盘问着祖宗八代。
林晨一张俊脸气鼓鼓的,大踏步地进屋,把门甩得镇山响,看起来是真的不耐烦,隐约动了火气。
可惜这样的举动压根制止不了村里妇女们的八卦心,谁家还没有几个适龄未嫁的姑娘啊。
好不容易见到这样金贵的女婿,她们跟蜜蜂遇见香花一样,誓要将这朵香花采回自己家,怎么可能被这样绉绉的点点火气打消热情?
魏安然早被烦得不行,可却拿这些打不得骂不得的长舌妇没辙,只好逃避似的领着林晨回家,盼望有经验的周兰英跟徐春妮能帮着解决掉这些个大麻烦。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家里战斗力强悍的俩女性长辈恰好不在家!而剩下在家的那位苗翠翠,面皮嫩得还不如他呢。
妇女们隔着窗户,眼尖地瞅见炕坐着的其他三个出类拔萃的青年,当即像是烈火烹油,兴奋得差点尖叫起来,推挤着想要抢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