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知道云相思是美丽的,可在他身边时,她却从来没打扮得这么时髦漂亮。
他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拉杆,将她的小手解放出来,牢牢地捏在手里,拉着她出站。
“你,你怎么来了。”
云相思随着他的力道行动,舌头似乎也跟着恢复功能,喃喃问了一句,心虚地不敢再看他清冷的侧脸。
这男人在生气。
后果她不愿意想。
云相思嘟嘟嘴,脚下无意识地踢踏着,透露出满满的不甘心。
魏安然重重捏下她戴着手套的手,气过了倒更冷静下来。
“逮不辞而别离家出走的媳妇。”
冷冰冰的话带着明晃晃的指责,清晰地钻进云相思的耳朵。
云相思微微红了脸,瘪瘪嘴,配合地加快点脚步,跟他放慢的步子。
“哼。”
傲娇的一声冷哼,充分表达了某姑娘继续冷战的决心!
不辞而别离家出走?
犯错的人明明是不知餍足需索无度的某只狼!
光天化日之下,想要颠倒黑白,把罪名扣她脑袋,没门!
新关系确立之际,规矩一定要立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是西风压倒东风,她不能随意让步!
云相思使劲往回抽手,增强自己的气势。
魏安然手指微微用力,她挣扎不动了。
他也懒得说话,只拉着她大步往前走,却刻意领先她一步,不再跟她并排,看起来像是愤懑地拖着她走。
云相思看不见他眼底的那抹笑意,只能对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咬牙切齿兼挤眉弄眼!
混蛋!一点不体贴的笨木头!谁要理你!
俩人拉扯着很快出站,云相思四下环顾,没有发现要等的人。
“别找了,宫伯伯叫我来接你。”
魏安然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拉着她车,不大的行李箱放在后座。
他习惯地倾身给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
云相思有很多话想问,偏偏拉不下面子开口。
经历了不怎么愉快的前两夜,她对不知节制的魏安然实在是怕了。
不得已她出了昏招,喊了爹妈过来作陪,养了几天后,很快包袱款款逃离京。
她是想躲开这精力旺盛得吓人的男人,怎么都想不到,才成功了火车,下车自投罗,直接送到人家手心里。
他不是在忙独立营的事儿?怎么跑来帝都了?不应该啊。
云相思默默纠结着,连往窗外看一眼,欣赏帝都的恢宏大气景致都没了兴致。
魏安然也沉得住气,默默开车,一言不发,连眼风都没往她这边扫过半个,一张脸绷着,几乎能跟云念白那张冰山脸媲美。
车里很安静,发动机的声音很小,车子肯定是好车。
气氛逐渐压抑起来,云相思尴尬忐忑着,全副注意力都在身边不期而遇的男人身。
☆、第445章 亟需调整的新关系
第445章 亟需调整的新关系
第445章 亟需调整的新关系
云相思鼻间萦绕着身边男人身独有的干净皂角清香,又混合着不明显的体息,重重将她包围,叫她时时想起俩人疯狂纠缠的两天两夜。
她的脸越来越热,记忆苏醒,身体的感官更加敏感,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地麻酥着,期待着……
云相思察觉到自身的变化,懊恼地轻咬住嘴唇。
不过是突破了亲密关系而已,怎么对她影响这么大!
大到叫她有些害怕!
这样突如其来的强烈安全感,依赖感,哪怕在她被魏安然粗鲁相待,叫着痛着的同时,也生出无尽心安,甚至是喜悦!
这样不理智的情感吓到了她。
她很肯定自己不是受虐狂,翻来覆去琢磨好久,她得出唯一的结论:前身的情感还在影响她!
这念头多么的不合时宜!却被她深信不疑!
云相思默默地看那盆野蔷薇花,不费力地摘掉它执着地不肯落光的四片叶子,干脆痛快地将花远远地扔到外头自生自灭,她利索地买了火车票北。
去帝都早有计划,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而已,借口随手拈来,不辜负老师生前遗愿,进京求学,备战来年艺考。
淳朴的云海周兰英对宫如玉感恩戴德。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老师是崇高而可敬的人,尤其她对自己女儿这么尽心提拔,帮女儿铺垫今后的人生道路,怎么能不尽心照办并努力回报?
抱着这样积极的念想,他们才对女儿秋节不回家团聚,而选择陪伴病危的老师毫无怨言,还体贴地送来多多的节礼,再三探望。
来帝都很顺利,云相思本打算疏远魏安然一阵子,冷静下过于炽热不太受控制的情感,慢慢整理出未来俩人合适的相处模式。
没办法,哪怕她重生一世,于情感一道还是个崭新粉嫩的新手,前世又压抑惯了,此刻突然迸发出这样汹涌的情感,加魏安然凶猛进逼,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惶然无措了。
她承认她是没胆子地缩了,不过无伤大雅啊。
她被弄伤了,生气,进而冷战,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嘛。魏安然那家伙不也配合地忙他自己的事业去了?怎么才一会儿工夫,神出鬼没地蹦她面前,吹皱一湖春水?
好吧,她被赖香玲催了几回稿子,风花雪月写得脑子糊涂了,可并不代表她是非不分。
云相思捏着手套下的指尖,捏得很用力,感受着那股微微迟钝的痛意,心里发着狠:不管前身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她都坚决不允许被外人操纵了自己!
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还是生活!
哪怕是魏安然!
“到了,下车。”
魏安然适时开口,瞥一眼她眼里的决然,好笑地垂下睫毛,打开车后门拿行李箱。
媳妇还炸毛呢?晚好好安抚她,一定要纠正给她留下的不好印象。
他有好好学习技巧,杨靖之那小子懂得可真不少,是话里话外发酸,也没耽误杨靖之超乎寻常地热情传授知识经验。
魏安然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记忆里最深刻的那段话是,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女人是口是心非,不按时交公粮,她们还要疑心丈夫是不是有外遇,不要大意地展露雄风没错的。
云相思一向娇气,脸皮又薄,她肯定是害羞不自在。
魏安然想起媳妇在床楚楚可怜的娇态,心里一热,觉得血液有些不受控制要加速的样子。
他赶紧轻咳一声,抿紧嘴角,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思。
“喝水。”
拿钥匙打开门,魏安然自然地充当主人角色,给云相思让座倒水,他将行李箱拎到客房放好。
他很快出来,走到厨房准备做饭。
“你休息一下,我做好饭,咱们去医院看宫少。”
云相思抱着水杯,放松地坐进沙发里,这才有心思打量起房间。
这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盖了三层的小楼,进门前只草草打量几眼。雕花的铁门进来是种满花木的院子,白色的小楼挺气派,透着一股洋气。
房间里的布置跟宫千守的喜好相同。大块的地毯,成套的真皮沙发,繁复的水晶吊灯,精巧的壁灯样样不缺;超大屏幕的电视机旁边,是成套的家庭影院设备,后面墙壁跟其他三面不同,没有贴精致的壁纸,只是留着雪白的粉墙,头悬挂着投影屏幕。
摆设布置很奢华很现代,也很张扬。
怪不得惹了别人的眼。
云相思目光落在音响醒目摆着的镜框,默默注视着里头熟悉的照片。
宫千守牵着妹妹的手,被母亲揽在跟前,冲着镜头腼腆幸福地笑着。
另一边的镜框里,则是放大的宫慎思夫妻俩的黑白结婚照片,看着都有年头了,服装发式都很古早,人却是永恒的年轻美好。
云相思默默叹口气,起身拿起电话,拨给爹妈。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传来周兰英急切的问候。
云相思报了平安,犹豫一下,提了魏安然过来接车的事。
周兰英笑呵呵地主动吐口,说魏安然过去问,她告诉了他。
周兰英语气里满是得意,对女婿的表现满意到不行。
“闺女,你是没见着,当时安子那脸慌张的,一点都不像是要当首长的人。他对你可真心,说是马飞过去接你,怕你一个人出门走丢了。”
云相思抿抿嘴,彻底明白过来,心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股甜蜜滋味。
她微微有些懊恼,只当是情绪又失控,担心被那个精明的男人瞧出端倪,跟她妈闲聊两句,赶紧撂下电话。
脸还有些热,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宫家的洗手间堪她后世的家,洗衣机热水器浴池等全套洗浴设备应有尽有,打理得一尘不染。
云相思欣喜地跑出去,拿出自己的换洗衣裳,先冲过去洗了个热水澡。
泡着热水,云相思舒服地呻吟一声,全身每一处毛孔都熨帖地张开,驱走旅途的疲惫。
浴室门无声开启又合,她猛地睁开眼,警觉地对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
“我帮你搓背。”
魏安然极其自然地走近,撸起衣袖,摘下腕表装进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