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够了。明伦,送送你朋友。”
胖子很明白这其的厉害,收起惊讶,二话不说,要拉云相思离开。
云相思挣脱他的手,当着俩人的面,快速变装。
一身运动服换下,帽子从里面翻开,亮眼的橘红色变成白色,搭配着里面的白色修身衣裤,于浑身遮掩不住的青春气息,透着一抹贵气。
单肩的白色大挎包十分有型,与时下的书包全然不同,搭配在一处,很抢眼,却也很好看,完全认不出之前的双肩背包模样。
云相思变戏法似的一系列举动,已经给胖子造成不小的震撼,更叫他心砰砰直跳的是云相思淡然大方的态度。
这,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胖子微微羞红了脸,早早背转过身,云相思还要不自在。
“胖子,帮我打个掩护,我不跟你一起走了。伯母再见。”
云相思打过招呼,在胖子的掩护下,不引人注目地迅速撤退。
了货车,她长出口气,放下装着笔记本的挎包,抿了抿嘴,发动货车离开。
她没有再去城郊的废弃工厂那边。如果连魏安然那队人的战力都不足够应付敌人的话,她去了也只能是做炮灰。
她的长处不在于杀人。
云相思回到猫眼胡同,连接电话线,沉着性子,如同一只最耐心警觉的猫头鹰,在数据的汪洋大海,捕捉着想要的游鱼。
专心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云相思揉着酸痛的脖子,满意地合笔记本屏幕,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
竟然过了这么久,魏安然还没来找她。难道真的出了什么纰漏?
云相思有些坐不住了,拧眉细想片刻,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胖子没在家,显然因为卷入这起突发案件,作为重要相关人员,正在接受询问。
云相思皱眉,给医院打了过去。
宫慎思接了电话。
云相思简单询问过宫少的情形,顺便得到云念白的最新消息,他醒了,再次从死神手逃脱。
云相思有些无感。
云念白对她的恶意从来没掩饰过,他最希望的,是她消失吧。
身体自动记起被砸进冰凉海水的不好感觉,云相思抿抿嘴角,无悲无喜。
一命还一命,她如今不欠云念白的了。
云朗接过电话,却只是抓着话筒沉默。
云相思叹口气,心又软下来。
“你还好吗?”
简单的四个字像是打破魔咒的咒语,云朗眼睛一热,用力深吸口气,压抑住胸口泛滥的情绪,低低地说:“云相思,你过来,我想你了。”
云相思看着窗外干冷的夜,目光落在已经没有余温的炉子。
“云朗,你不是小孩子了。”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不论云朗再怎么叛逆癫狂,对云念白曾经有过多少埋怨不满,他对云念白的爱都不会任何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爱少。
电话挂断,迟迟没有再响起,云相思嘴角勾起一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嘲讽,将心思从跟她两清的云家人身移开。
她起身,凝视着冰凉凉的炉子,微蹙着眉头,如临大敌。
迟疑良久,她缓缓转身,往堆放劈柴蜂窝煤的杂物间走去。
她抱出两三块劈柴,十几个干松球,走回炉子跟前,凝重地放下手里的一堆东西。
拿起钩子勾开炉盖,她往乌突突的炉腔里头一望,转身洗手,拿出纱巾把头发裹得严严实实。
换一身旧衣,她蹲回炉子跟前,回忆着魏安然的动作,先抓起几个干松球扔进去。
想了想,不确定地又将剩下的几个松球全部扔进去,炉子底便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她苦恼地呆了呆,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再拿出几个来。
纠结几秒,她便放下了,把那三块劈柴安放进去,盖炉盖。
她拿起火柴,点燃旧报纸,往炉子下头一塞,安静地等待着。
浓烟带着一股纸张燃烧特有的气味,瞬间充斥她格外灵敏的口鼻,有些呛。
云相思皱眉,沉默地一动不动。
事实证明,炉子并不是那么好生的。
纸的燃点低,燃烧速度快,松球跟劈柴不是那么好引着的。
云相思没有气馁,耐心地重新点报纸做引子。
魏安然是这样做的,并且很成功很轻易地生着了炉子,说明方法步骤没有错,她只是缺乏经验,或者说运气,多尝试下总会成功的。
魏安然无声打开房门,看到的是这样好笑的一幕。
瘦弱的姑娘坐在小板凳,严肃地绷着一张小脸,一丝不苟地盯着眼前的炉子,像是在做什么科学研究。
疲惫瞬间涌来,魏安然挺直的肩背松懈下来,轻轻倚靠在门后,静静地看着这静谧的一幕。
屋子里有烟,气味也不好闻,温度很低,冰凉凉的,他却从察觉出一股温暖,像是梦见过的家的样子。
报纸再次迅速燃烧,火光映着她素白的小脸,给她墨玉一般的眸子增添几分瑰丽。
“灰太多,堵住了,空气不流通,引不着的。”
魏安然平常地开口,平常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火柴。
“我来。”
云相思下意识地嘟嘟嘴,眼睛里满是懊恼。
这炉子总喜欢跟她作对!
她方才可是做了天才才能做到的大事,说是天下第一的天才也不为过。
“我知道,我再试试。”
她不甘心地霸占着小板凳,语气里带着些赌气般的意味。
魏安然薄唇勾了勾,低声应:“好。”
☆、第393章 云相思,你是军嫂,你早该明白的!
第393章 云相思,你是军嫂,你早该明白的!
第393章 云相思,你是军嫂,你早该明白的!
魏安然帮忙掏着炉灰,耐心地教她。
“报纸点着了,要尽量往举着,跟松球接触,手稳一点不要晃,将一个点燃之后,以点带面,后头容易了。”
云相思认真地点头,又拿报纸要点。
魏安然赶紧提醒。“把报纸团起来。”
云相思恍然大悟,依言照做。
火柴划过,生出美丽的蓝心微黄火焰,凑近团起的报纸,生出茁壮的火焰。
云相思牢记魏安然的提醒,将之伸到炉底,一动不动地举着。
“烧得差不多了,全放进去吧。”
魏安然又提醒一句,声音十分放松。
云相思抿紧唇瓣,将报纸塞进去,想起空气不流通的话,又赶紧拿炉钩子拨弄两下。
魏安然生起一丝疑惑,很自然地问:“你不是会烧火吗?”
他说的是乡下云家烧饭的灶膛,他亲眼见云相思烧过火的。
云相思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炉子,淡淡啊了一声。
“不一样。”
魏安然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薄唇翘得更高。
他的小媳妇怎么会这么可爱,跟之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女将军可半点不像。
云相思锲而不舍地观察炉子的情况,压根没理会魏安然异样的眼神。
“着了,别心急,慢慢烧起来,再加煤。”
魏安然不厌其烦地解释,仿佛这些琐碎的话,是最重要的事。
云相思看着炉子通风口内跳跃的火苗,呼出口气,起身活动下发酸的身体。
“办完了?你不需要回去做报告?”
魏安然跟着站起,倒了一杯水喝着。
“有靖之在,我偷个懒。”
云相思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说着早准备好的解释。
“市委大院那边你听说了吧,我破解了密室。”
魏安然沉默,公事公办地问起领导交代的事。
“你懂电脑?”
云相思怪地看他一眼。
“我有笔记本。”
魏安然看着她浑然无破绽的表情,悬着的心落下来。
“你老师把你教得很好。”
云相思蓦然垂下睫毛。
他提起的老师,不用想,当然是去世不久的宫如玉。
他不信她?
魏安然却已经转过话题,跟她简单说起他们的战果。
“端了一个窝点,抓了俩活口,嘴紧得厉害,想问出东西的下落,怕是没那么容易。”
云相思沉默两秒,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放心的话,挖地三尺呗。”
魏安然笑笑,伸手脱衣服。
云相思赶紧喊他。
“你等等,先烧点热水。”
魏安然不在意地笑笑。
“我身体壮着,没事。”
云相思扁嘴,磨蹭过去,轻轻环抱住他脱得只剩下一件二股筋背心的瘦腰。
“魏安然,你回来真好。”
魏安然眼瞬间浮现光亮,扔下沾染硝烟味血腥气的衣衫,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吓到了?没事,我们都挺好,挂了点彩而已。”
云相思脸用力贴在他弹性温热的后背,声音模糊。
“总不能永远看运气。”
魏安然眉头皱起,严肃地教育她。
“我们是军人,消灭敌人是我们的天职,你作为军嫂,要有觉悟……”
他的话戛然而止,迟钝地感觉到背后那一片湿,心惊于那处冰冷扩散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