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脸色骤变,冷冷睨她一眼,马着脸径直走到前头去了。
而宁荞根本不以为意,笑了笑没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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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
黑夜降临,当阳光慢慢从这座城市的上空抽离,暗紫色的天幕下,万千灯火依次璀璨开来,仿佛巨兽沉睡的灵魂渐渐苏醒般壮观。
百丽宫赌场酒店高层总统套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仿佛从天际传来的人流车流的喧嚣声,穿着宽大浴袍的女人站在窗前,垂首欣赏着酒店门前著名的喷泉表演。
白色浴袍下摆光裸着一双线条纤细的的白皙小腿,左腿脚踝处纹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纹身,半截大拇指大小,乍看似玫瑰,细看又像是一只蝴蝶。
外面夜色动人,黑暗中穿插着多彩的霓虹,光影闪现间,落地玻璃窗上映出房间里女人的身影,一双澄澈的杏眼,眼尾细长,抬眸的瞬间,几分妖娆几丝风情,泠泠扫过下面坠落的水柱。
喷泉表演结束,她也转身。
接到电话说:“太太,下面赌场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嗯。”
红唇尚未开阖,淡淡应了声之后,将电话扔在床上,拿起挂在一旁的红色长裙换上。
换好后背全开的裙子之后,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裙摆刚好及踝,奇怪的纹身若隐若现,又对着镜子补了下口红。
苏窈满意地勾了一下嘴角。
临出门前,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多穿点。”
苏窈只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扔进了手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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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里人声鼎沸,大酒店环境相对好很多,但也只有贵客能得一方清静地。
所谓贵客,身家够多,玩得够大。
一桌玩纸牌的,每人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壮汉,荷官帮忙发牌换筹码。
细看这一桌,两个亚洲面孔,一个英国人,一个美国人,年纪都不过二三十。
而那美国人刚输了牌,骂了句脏话,英国人坐姿挺拔,轻蔑地瞧着那人:“玩不起就不要玩哦。”
美国人咬牙切齿挑衅:“死基|佬,别废话了,还玩不玩呐?”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桌上突然一安静,扭头看去。
一名身量纤细的女人,穿着身V领红裙,背后沿着蝴蝶骨交叉过两条细细的带子,脊柱与两侧肌肤之间的脊柱沟,沿着背脊弧度生长,曲线细腻光滑,尾端及腰,消失在了围裹着的裙身之下。
性感却不马蚤浪。
苏窈骨架小,瘦削却不见一处难看的狰狞突骨,肩头生得白皙圆润,锁骨精致,恰到好处。
可叹光景宜人。
“陆太太?”桌上一个男人突然出声,有些儿诧异地看着她。
苏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认出来是谁,这时候对方已经悠悠起身,自报家门,“我叫周晏。上次你和陆总婚礼上见过。”
“哦……”苏窈恍然大悟,“周先生你好。”其实她依旧没印象。
周晏双眼精细地将她打量完,疑惑地问:“您这是……?”
普遍男人的心思没那么难猜,看见漂亮女人,不免往那方面想,管你已婚未婚,何况是周晏那眼神大喇喇的,毫无遮拦。
关键还是苏窈身后站着四个比她大了一圈的保镖,还有一个精明的助理,才让他稍微收敛了一下神色。
苏窈看向一方空位,“听说你们这儿缺人?”
周晏眉梢一挑,“陆总要来?”
苏窈笑,“我来。”
桌子上四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愣了下,还是周晏最先反应过来,一面将人请坐下,一面试探着询问:“陆太太,我听说您出了事故,昏迷了许久。”
“嗯。一年多吧。”苏窈看着服务生给倒酒,紫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萦绕着晃眼的浅晕。
“不,关键是,您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两个月前。”苏窈抿了一口红酒,不以为意地说,似乎已经回答得烦了,直接轻轻开口:“要开始了吗?”
画着精致的妆容,眼尾眉梢轻轻一挑,风情更甚。
周晏心里骂了句:卧槽,陆东庭是不是疯了放他老婆穿成这样到这儿来?
以前他可是有听人说过,苏窈昏迷之后陆东庭都要得精神病了。
周晏先给她介绍了身旁那人:“这是谢南则,我表哥。”
谢南则一直在旁边坐着抽烟没吱声,看了眼苏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后来周晏又给介绍旁边那两名个男人,什么威廉还是威廉姆斯的苏窈漫不经心地也没注意。
“陆太太,想玩什么?”一直未开口的谢南则捻熄了烟,问她。
“我是外行,你们选择怎么玩,告诉我规则就是了。”刚说完,一个唇红齿白的荷官小哥换好了筹码。
周晏看了眼那重重叠叠的筹码,唏嘘了一声,年轻气盛的男人,总是有很多小动作,舔舔唇又摸摸下巴,有些痞里痞气,“陆太太这是想玩多大啊?”
苏窈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交叠着腿,一头黑发工整地盘在脑后,耳边垂了几缕发丝,性感中又有种不容冒犯的矜贵优雅,她撩起发丝别在耳后,露出温婉而小巧精致的五官,微微一笑:“不想玩吗?”
☆、295.她以前名声就不好,而且还是陆东庭的老婆,把她松开!
295.她以前名声就不好,而且还是陆东庭的老婆,把她松开!
“不想玩吗?”
周晏右手肘支在桌沿,身子微向前倾,听完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就乐了。
“玩,当然玩,陆太太想怎么玩我们都奉陪到底。”
到底是还不怎么成熟的富家子弟,虽然不到三十,但也是比苏窈大了一两岁的年纪,身上却缺少一种稳重的气度。
也是,聚众赌博比谁钱多的从来都是毛头小子。
这么一对比,笑得云淡风轻又太沉得住气的苏窈,更像个妖娆老阿姨。
被告诉了规则之后,苏窈坐在椅子上等着发牌。
新手总是无愧于这个头衔,押注押得大的苏窈,输得也多,连着几把下来,两千多万已经没了踪影。
而她跟本就没将心思用在牌上,一直捏着酒杯,添酒喝酒,发牌翻牌,然后就只是看着荷官一点点将筹码收走。
室内温度高,即便穿着露胸又露背的长裙,依然觉得气氛沉闷而燥热。
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来看了看,又是一则短信——少喝点酒,你身体还没好。
苏窈看完之后,眼睛也不眨的删掉,还生了反骨,将手中的液体一仰而尽,不时,杯子里又给添上了。
苏窈晕晕乎乎地靠在椅子上,伸手翻牌看点数,纯靠运气赢了一把,这把压得更大,一时间将之前输的全给赢了回来。
周晏支颐叫好,“陆太太,瞧瞧,这就是新手的运气。”
让她把钱赢回去,倒还让他心里落了块石头。
不是他看不起女人,跟女人赌,还把把赢人家钱,这以后说出去,一个是他面子上挂不住,二是陆东庭那边不好对付,谁知道他会不会心里不爽他赢他老婆,闷声整你呢?
当下一把,苏窈的荷官又推出双倍筹码的时候,周晏有点搞不清楚这个女人了。
她压根儿就没认真玩。这不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就爱大把花钱寻开心的变|态行为么?
周晏梗着脖子说:“陆太,您出手可真是越来越阔气,陆总的身家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
苏窈没跟话,抬了抬眼皮慵懒地看了他一眼,支着腮,她是典型的喝酒上脸,两颊泛着酡红,目光像浸过水似的迷离,伸手去拨弄筹码,嘴角攒着诱人的弧度,语气娇柔散漫地冲谢南则的方向问,“周先生一向这么多话么?”
话音才将将落下,谢南则跟了同她一样的筹码,三千万。
周晏横了谢南则一眼:你丫是不是跟这女人一样有病啊?
另外两个白人男人见状,纷纷跟了,周晏当然只能跟。
他觉得很倒霉。
这一把竟然让菜鸟赢了,苏窈面前摆满了筹码,周晏叹气,她那儿得有一个多亿了吧?
“陆太,还要来几把么?”
苏窈朦朦胧胧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叮’的一声金属打火机的声音,谢南则正眯着眼睛点燃一支烟。
谢南则的五官不算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反而还没周晏的五官来得好看,轮廓透露着男性的阳刚,因棱角太过硬朗分明,即便是修长的身形,却也给人一种硬汉的感觉,经常沉默着不说话,像大佬似的坐在那儿,还颇有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度。
反观周晏,就是高高瘦瘦的小白脸一个。
苏窈歪着头冲他笑:“当然来啊。”
谢南则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透着渐渐升腾后又散去的青灰色烟雾看着那个喝高了的女人,红唇潋滟,双颊呈天然绯色,比腮红的效果要好得多,明明浓妆艳抹,应当被批为庸脂俗粉一类,但他竟然有点移不开眼。
他正一晃神间,苏窈亲自将刚才所有的筹码的二分之一全部推了出来,“来啊。”
她一手捏着酒杯,一手去推砝码,‘哗啦’一声铺了小半桌。
言罢又突然向谢南则伸手:“麻烦给我一支。”
谢南则挑眉。
苏窈笑着重复,“烟。给我一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