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严不是吓大的,思绪转了几个弯之后,冷哼道:“你父亲早就去世很久,凭你,也能把我怎样?”
阙之羡往前继续走了几步,与黎严只相隔一米,他语气依旧清凉如雾霭,淡薄除尘:“我就站在这里,我敢说,即便我站在你面前,你也决计不敢动我。”
黎严眯了眯眼:“青年,你还太年轻,不要太张狂,这并不是件好事儿。”
阙之羡眉目清淡,不动声色,“黎严,57岁,家住仓南路梧桐别墅五幢,近年来设立儿童基金,可是有百分之九十的钱不翼而飞,请问,去了哪里?”
黎严虎目一动,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这个青年,连这些都将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原以为,毫无漏洞的。
“黎副董,跟他废话什么,他顶多也就一个人而已,插翅难逃!”
阙之羡看了一眼发话的这个黑衣男人,正是之前三人逃走中的其中一个。
“年轻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知道你只有一个人,而且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已经让我很不满,我再劝你一句,放下你怀里的女人,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还是忌惮这个青年的,不说他父亲曾今的职位,恐怕他的儿子,来头也不小。
他还不敢轻易动他。
“黎严,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就此退去,我暂时不会给你定罪。”
“嚣张!”黎娴忍不住出声了,从未看到父亲吃瘪,如今居然被一个青年咄咄逼人到这种地步,一向不妥协的黎娴怎么可能忍让?
他始终没有望向这个女人一眼,这更加让黎娴心中怒火直涌,她自问自己长得并不差,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根本不曾理会她!
“呵呵……”黎严突然笑了,皮笑肉不笑,眼中显现过一抹阴霾:“年轻人,你在逼我?”
“阙某从不逼人,只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之,我也会同样待你。”
“你还真像你父亲啊……”黎严眯了眯眼,危险的说:“看来留你不得,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身后一群蠢蠢欲动的黑衣男人向前齐声走了一步。
阙之羡依旧温润的望着,不言语。
与此同时,一旁的街道里呼啦啦的蹿出无数人,个个身穿警服,手持黑枪。
“我看谁敢动!”陆恒眼睛立了起来,之前芷柔回来,就得知那女人逃了,虽说阙队自己去找了,可是毕竟人多力量广,他就发动大部分警员,也调动了一些交警、警卫多处留意。他自己也派了一些人四处查探。
不久前有交警通知,说这里的车子堵了,还有不少黑衣人出没,非常可疑。
他就急忙赶了过来,并没有开警铃,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恐慌。
好在来得及时。
原本踏上前来早已蓄势待发的劲装人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他们的手里可没枪,也只有个别指挥的有枪在身,最要命的是这枪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使用,不然就是非法持枪。
也就警察可以持枪肆无忌惮。
“你们要造反吗?!阙队也敢动!是要袭警吗!是不是都想吃牢狱饭?”陆恒火气冲天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一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篇细水长流的文,或许不符合网文的格局与情节,但我自己很喜欢,也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还请支持。
☆、第三十九章
“你们要造反吗?!阙队也敢动!是要袭警吗!是不是都想吃牢狱饭?”陆恒火气冲天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一群人。
这个罪名太大了,袭警。
黎娴心头一跳,面前这个温润清隽的男人居然是警察?看样子来头还不小,这么多警察还视他为首。
不止她愣住了,就连在他怀里的黎雪也愣住了。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无德警察的声音,可是他现在在说什么?
阙队?袭警?
难道……
往昔的回忆一步步与现实契合……
怪不得他身上受了两颗致命的子弹,怪不得他身上会有枪……
怪不得在美国那个村落的时候,老余会告诉她,他不是普通人……
一切都有了依据。
两相对峙,黎严明显处于下风。
再怎么是资本家可跟绝对实力面前,还是不能不妥协。
就算是黎严如今身居高位,又怎么敢跟警局闹僵?
他自身或多或少犯下的错事或许都备案在了警局呢。
如果以后被多多照拂的话,警局下令各方盯紧她,那他想要办事更加力不从心了。
黎严毕竟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了,他知道意气用事不会取得任何成就,反而往往适得其反,酿造苦果,短暂的犹疑就让他下定了决心:“都退下!谁都不许妄动!”
“爸!”黎娴一股子气儿还没下去,见到父亲就这样退了,她很不甘!
“好了!娴儿,大局为重。”黎严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是与他的小心谨慎脱不了干系。他虎目内敛,淡淡道:“原来是阙队,你没有穿警服,我都不知道你在哪个职位了。”
阙之羡没有回话,陆恒持着枪警惕的对准对面的人影,提醒:“阙队可是少将级别,你们动人之前先掂量一下。”
年纪这么轻的少将级别,黎严眯了眯眼,倒也难怪,他父亲阙钧廉的职位与人脉的确可以让他的儿子晋升更高头衔。
“原来是阙少将,队和少将这其中的距离可是天差地别啊……喊得我都摸不清你到底什么门路。”黎娴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阙队是不想节外生枝,太过张扬,所以不同意我们喊他这个名称。”陆恒看不惯画的跟妖魔鬼怪一样的女人,出言打击。
黎严不再久留,觉得再留下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转身就走。
黎娴自然愤怒非常,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心有怒气的跟紧父亲,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么,转过来扫了一眼阙之羡怀里的那道人影,冷漠的笑了笑:“哦忘了告诉你,你怀着的那个女人,曾在不久之前,被我狠狠踏在地上……跟一只死狗一样。”
大雨依旧不眠不休的下落,冰冷狠毒的像是毒蛇身上的毒液。
落在黎雪身上,让她不停颤栗。
“黎雪,你记住,今日你在我的脚下匍匐,来日,也一定如此。”
阙之羡温润的眸光盯向那个咄咄逼人的女人,淡淡开口:“来日方长,你能想到今日你会这样退去吗?”
他的语气清淡,但字字戳在黎娴的心口。
没错,她的确没有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策今日居然半路被其他人劫了去,这真是让她心头窝火又无处泄愤。
开玩笑,对方可都是有真枪真刀的警察,而他自己,也不是普通的头衔。
大雨倾盆直下,整个A市都迷蒙着一层透明的阴霾。
陆恒见那群人撤去,四周也围满了看戏的路人观众。只好派人去疏散通道。
“阙队,你受伤了没有?”陆恒很些焦急,上下打量他,眼睛突然定格在他右臂上,有殷红的血液顺着袖子低下来,溅落在雨地里。
“我没事,你送我去医院,她还在发烧。”
“诶诶,好。”陆恒直搓手,眼光一直瞟啊瞟,不敢正眼看他怀里的人影。
消毒水的味道百年如一日,安静的病房里,黎雪缩成一团,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都在响起黎娴最后的那句话。
是啊,高高在上的黎雪有朝一日连只死狗都不如。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什么都不是。
如今安静下来,四周空荡荡的,一连续的打击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精神面临崩溃。
——啪嗒一声。
病房门被打开,有护士进来准备给她扎针。
她突然往后退了退,嗓音都嘶哑的不成样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进水了:“……你走开,不要碰我!”
她瑟瑟发抖,往角落里躲。
“这位小姐,你需要扎针,你在发烧。”
“不要!我不要……”黎雪思绪混沌,一把甩开护士探过来的手,“走开!我让你走开!”
医院的缴费楼里,阙之羡一边付费一边看向一旁忐忑的陆恒:“你去病房里看看她,我付好款一会儿就来。”
这让陆恒的脸一下子苦了好几个度,妈妈呀,他已经做错好几回事了……他可不想再去触霉头。
“阙……阙队,要不你去,我来付……”
阙之羡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只好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
两人还没走到那扇病房,就有护士推着推车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简直不可理喻!居然还有这样的病人!”
没走几步就发现面前多了两个人。
阙之羡眉心微蹙,询问:“你好,请问里面这个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女护士一脸厌烦之色:“我估计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我给她扎个针死活都不让我碰!这种病人,没救了!”说着推着推车就往一边走去。
陆恒听得目瞪口呆,咂咂嘴巴不敢说话。
阙之羡抿唇,思忖半晌,道:“陆恒,你先回去,那辆车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