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特和约书亚比安格斯先到一步,原本是想阻止厉尚爵进去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厉尚爵自己就站在了门口,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已经五六分钟了。
安格斯的手,覆盖在厉尚爵放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背上,想要帮他推开房门。
没想到厉尚爵却突然开口:“我不进去了。”
费尽千辛万苦,突破克莱斯特和约书亚的阻拦,好不容易才赶到医院的厉尚爵,竟然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告诉安格斯,他不进去了……
而且,语气平和,没有要震怒的意思,也没有发脾气。
他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这时候,安格斯反而希望厉尚爵像以往一样,更神经质一些,大吵大闹,或者暴戾得不讲道理,上去就揍祁夜一顿,出出气。
安格斯转身,追了出去。
医院门口,刚停下一辆摩托车,车主正在拔车钥匙,厉尚爵面色一凛,上去就夺了人家的车钥匙,大长腿一跨,横坐在了摩托车上。
安格斯眉头一皱,吩咐追过来的约书亚安抚车主,然后夺过车主手上的头盔,就趁着司喏启动车子的时候,跨坐了上去,一手抱着厉尚爵的腰,一手把头盔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下车!”厉尚爵语气阴冷,伸手就要去取头盔。
安格斯一巴掌拍到厉尚爵的脑袋上,他头盔压住:“就他妈一个头盔,你不戴就下车!”
约书亚:……就他妈一个头盔,您还不戴在自己脑袋上,非要司先生,再说了,这也不是司先生啊……
“会不会开?不会让我来!”安格斯揣了厉尚爵一脚,彻底把厉大爷惹怒了。
轰了油门,车子瞬间犹如离弦的箭,一下射了出去。
“开慢点,我要是死了,你哭三天三夜都哭不回来!”安格斯抱着厉尚爵的腰,贴在他耳边说着,他把唯一的头盔让给了厉尚爵,自己却光着个脑袋在冷风里吹着。
外面下着小雨,虽然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地,一直绵延不断,啪啪地打在安格斯的头上,没一会儿,头发就湿透了。
安格斯觉得自己是脑子有坑,才会陪着厉尚爵这个神经病在大马路上飙摩托车,厉尚爵一句话也没说,就随便找了一条路,就那样一直漫无目的的开了下去,周遭的景色,从繁华的高楼大厦,到逐渐鬼回归大自然的一片青葱。从五彩斑斓的喷泉,到潺潺流水的小溪。
两人像是抛弃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回到了郁郁葱葱的大自然。
直到天色渐渐地阴暗下来,直到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直到平凡的乡间小路上,连路灯都亮了起来,直到摩托车彻底没油……
厉尚爵才终于把车停下来。
直到站在柏油公路上,厉尚爵才忽然发现,周围除了一望无涯的稻草和西瓜地以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好受了?舒服了?”安格斯呛了一脑袋水,清了清嗓子,拖着厉尚爵找了个躲雨的草棚,应该是平日里瓜农躲太阳的地方,他这才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就这点脾气?上去揍祁夜一顿,不比咱们淋一下午的雨好得多?”
“我揍了祁夜,那女人会哭。”厉尚爵择了个地方坐下,抬头扫了一眼茅草屋外的天空,嘴角又挂着嫌弃:“一颗星星都没有,丑死了!”
暴雨天看星星?这脑回路是怎么接的?
安格斯走到厉尚爵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第603章 格式--二狗子,叫唤嘛呢?
那糖放在兜里已经一天了,经过了一场暴雨,也经历了安格斯的温度,现在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整个糖纸的皮都翻开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奶糖来。和狼狈的安格斯,倒是有些像。
厉尚爵瞥了一眼,冷不丁地笑了,推开安格斯的手,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哄你啊。”安格斯也有些嫌弃手里这黏糊糊的触感,看起来就那么腻味的东西,也不知道厉尚爵到底为什么喜欢,就因为小时候的温凉喜欢么?他撇了撇嘴,将奶糖丢在一边的草席上。
厉尚爵的眼睛也随着那颗奶糖落到了草席上,悠悠地说:“我有说我需要人哄吗?”
安格斯笑着掰过厉尚爵的脸:“你看看,眼睛里都写着,我还是个孩子,我需要有人安慰。”
“滚你的蛋!”厉尚爵抓着安格斯的手腕狠狠地用力。
要不是安格斯反应快,估计手腕已经脱臼了。
安格斯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也算保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腕子,问他:“都走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把人抢出来?”
依厉尚爵的脾气,直接进去把温凉扛在肩头上扛出来反而靠谱些。
厉尚爵坐在凳子上,脑海里又浮现出温凉和祁夜站在一起的画面,本来以为一场大雨能够把这样的画面冲刷干净,可是没想到画面感此刻却变得越来越清晰,想忘记都不行。
至于安格斯的问题……为什么不进去呢?
大概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没有再进去的必要。
人人都说爱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但其实不然。爱情是这世上最简单,最纯粹的。
从四目相对作为一段爱情的开始,从逃避目光作为一段故事的结束。
就像两个人确立情侣关系或者夫妻关系一样,那只是一瞬间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而厉尚爵知道自己和温凉不可能再在一起,那也是一瞬间就明白的道理,是一样的。
就在看到温凉上前从背后抱住祁夜的那一刻,在看到温凉笑靥如花,纯粹的笑容跟个孩子一样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厉尚爵就明白了,温凉和自己在一起,永远不会有那种毫无防备的笑容,而祁夜为她创造的,是安稳的生活,是一个温馨的家,是她可以放下所有防备,安心依赖的地方。
厉尚爵对安格斯说:“我还是可以进去把她扛出来,我还是可以把她抢走,我不介意她的过去,但是这些年来祁夜给她创造的安稳条件,已经让我输在了起跑线上,因为司喏……”
就算他醒来的欲望再强烈,也没办法让司喏消失。
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坚决了小半辈子的事儿,会在一瞬间幡然醒悟,本来以为会坚持一辈子的事儿,有时候真的悄无声息的就明白应该放弃了。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真的实施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尽管现在他和安格斯在荒郊野外,但他还是不可控制地发着呆。
“还想吃那颗奶糖?要不要我帮你捡起来?”发现厉尚爵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颗奶糖上,安格斯开口调侃道。
厉尚爵否认:“我在想我第一次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
“小时候?”安格斯捡糖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司喏的前任主治医生哈维曾说过,在司喏的人格里,总有一个是通晓全部事情的,那个人知道司喏的所有人格,也知道他童年遭受虐待的事,只要那个人格愿意配合,治疗的难度就会低很多。
温凉一直认为,厉尚爵就是那个通晓所有人格故事的人。
安格斯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而是尽量保持着平缓的提语气问厉尚爵:“小时候的什么事儿?”
虽然安格斯还算淡定,但厉尚爵又不傻,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我说过,我不记得当年是谁绑架了司喏,也不记得司喏有没有遭受虐待,我是在和温凉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第一次出现的,温凉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真不记得了?”安格斯一激动,掰着厉尚爵的肩。
厉尚爵在安格斯的肩膀上砸了一拳:“你再碰我试试!”
安格斯不想在这凄风苦雨的夜和厉尚爵在茅草屋里大战三百回合,所以收回手,坐在一边:“手机给我。”
“没带。”厉尚爵别过脸去:“你手机呢?”
“……在车上。”
“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放车上?”厉尚爵眉头一皱,回过头瞪着安格斯:“摩托车没油了,风大雨大的,现在怎么办?”
“你也知道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带?”安格斯给了厉尚爵一个大白眼,一颗大白兔奶糖朝着厉尚爵砸过去。
厉尚爵动作利落地将奶糖塞进嘴里,虽然这颗奶糖的颜值已经饱受摧残,但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他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略带明媚的笑,问安格斯:“还有吗?”
“没了。”哪个大男人没事儿背着一袋子大白兔奶糖的?他能保持随身揣一颗,也都是为了哄厉尚爵而已。
厉尚爵听了,眼神瞬间冷了起来:“那不好意思,我把今天晚上唯一的食物吃了。”
“……”可不是么,安格斯毕竟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来着,就早上的几片面包养着胃。
他问厉尚爵:“一颗奶糖就能满足你了?”
厉尚爵皱眉,难道他还带了别的食物?
就在厉尚爵发愣的时候,安格斯突然就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妖媚的表情,起身,撸起袖子,指着那片西瓜地:“挑两个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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