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在人间撞到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拉住我要赔偿的,反而在鬼域被个宠物碰瓷了,这运气。
皮革男面色一变,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开始放狠话,“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别想走出这条道!”
话音一落,也不知道是哪个自以为察言观色想献殷勤的小弟,向前迈出了第一步,打破了虎视眈眈的对峙氛围。慢慢的,皮革男的手下围成一圈朝我们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清楚地看见对面的男人无声地骂了句蠢货。
想来也是,这里可不是外界,散魄游魂任打任杀。在受规则约束的鬼域,敢动手就要冒着被巡逻队发现的危险,一旦被抓到,像这种不成气候零零散散的小势力,遇见讲理的还好,遇到不讲理又实力强大的鬼煞,抬抬手就能尽数灭掉。到时候,怕是连个苦都没处诉。
因此一般来讲,不管示弱还是逞强,到时候摆出一副姿态来,再讲讲价,多半皮革男就会放我们走,毕竟求财,犯不着为了我们这种一看就没什么油水的把身家性命搭上。
谁知小弟中有个急于表现的愣头青,把皮革男推进了尴尬的境地。要是此刻喊停,对士气必然是个打击,皮革男显然也没那个脑子阻止,一场战斗不可避免。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怎么上?用什么姿势上?这是个问题。
远的不说,就是换成今天之前的我,我一个打他们一群,打得他们哭爹喊娘都不带喘气的。可是英雄也有落难时,虎落平阳被犬欺,现下我的体内空空荡荡,仅剩的魂力用来保持自己的清明,已是不易,再多却是不可能了。尤坚更不必说,他比我还不如,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魂飞魄散了。
面对这样的窘状,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扭过头,对尤坚说,“跑!”
☆、第十章救援
谁知尤坚早有准备,我刚回过头,他就伸手来抓。我眼睁睁看着尤坚半透明的手穿过我的手臂,落了个空。
尤坚愣住了。
此刻,我不禁像皮革男一样,在心里大骂蠢货。
这么一耽误,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弟已经挥舞着斧头直直朝我的门面劈来。灵活地闪身避开,我一拉尤坚,他被扯得一个趔趄,恰好与迎面而来的板斧错身而过。
我在一群板斧下左支右绌,还要抽空去援助笨拙得像猪一样的拖油瓶,苦中作乐地觉得自己在跳大神。
只是能躲过一次两次躲不过三次四次,那么多把大板斧,总有一两道能劈中。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些板斧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寻常鬼魂也就罢了,如今我有人身护佑,竟有一股凶杀之气牢牢附着在伤口上,沿着伤口一路蔓延,很快,我的整条胳膊就麻木了。
要完!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拖出血淋淋的两道痕迹来。
就这么一分神,一道板斧从侧边划过来,眼看就要把我劈成两半,我想抬起手去格挡,发现手臂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只能瞪大眼睛等死。
这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扑过来,饱含煞气的斧头被魂力略略阻滞,趁此时机,我下意识地退开,避免了被分尸的下场。
砰、砰、砰——,心脏后知后觉在胸膛中疯狂跳动着,似乎要沿着喉管从嘴巴里蹦出来,难受极了。
但我已顾不上了,我猛地扭头望去,只见尤坚的后背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平滑的伤口,后背到胸前的那一部分完全消失,透过空洞洞的伤口,我甚至能看见他身后墙壁上粗糙的裂纹。
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白得吓人。
突然,我的脸上不可自抑地带出喜色,冲着墙壁后的天边大喊:“救命!”
皮革男一个激灵,随着我的目光看去。远远的天边,有一道身影正疾驰而来。他的脸色一变,不管会不会丢了面子,上前制止已经杀红了眼的手下们,张嘴就诌,“巡逻队来了!快走!”
怂包的手下果然也是怂包,他的小弟一听巡逻队来了,有的连掉在地上的斧头都来不及捡,拔腿就跑,把大哥都丢在身后。
走之前,皮革男深深地望了我们一眼,好像要把我们的模样刻下来。我冲他怨恨一笑,放心,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此仇不报非君子。
确认瘟神们已经跑远,我赶紧上前去扶尤坚:“你怎么样?”
尤坚神情恍惚,受了大惊吓,却还硬撑着说:“我感觉还行。一点都不疼。”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缺口,“就是……有点奇妙。”
我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当了那么多年鬼,自然知晓鬼是没那么容易消亡的。理论上来讲,只要魂力不散,魂灯不灭,鬼魂就能长长久久地存在。
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口我都见过,甚至有的鬼伤到只剩下一个头,还能活蹦乱跳的。只不过尤坚是为我受的伤,我自认不是个白眼狼,自然心中生愧。
皱起眉,我不由检讨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为了抄近路,跑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旮旯来,也不会被他们截住。”主要还是因为往日这类小角色见了我都远远避开,生怕我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灭了,现在骤然换了身份,一时不适应,在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小蚂蚱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还好他们自己跑了……对了,巡逻队是什么?”尤坚问。
我来不及回答他的疑问,急急跳起来,冲着从我们头顶飞过的身影声嘶力竭:“救命——!救命——!”
那身影顿了下,头也不回准备离开。
我气急,嗓子都喊破了,“四不像!你个王——八——蛋——!”
王八蛋在空中一个急刹车,调转方向疾驰而来。
“你认识?”尤坚说。
“嗯。”我点点头。
来鬼缓缓下降,晚风吹起他黑色的斗篷,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你是谁?”他哑着嗓子问,脸埋在斗篷的阴影里,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给我。
这个鬼,还是一样的装逼。
我哑然,刚才好不容易碰见认识的鬼,一时激动,忘了自己现在披的是尤坚的壳,就算再熟,王八蛋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我来。我只好说:“一言难尽。我们回去说吧。”
同时,一道锐利的杀气扑面刺来,我心中一惊,克制住下意识想要移动的脚步,定在原地,任由杀气刺得脸颊生疼。
……糟糕!王八蛋貌似最讨厌别人喊他这个外号了。说起来,这个外号还是我起的。
我尴尬一笑,顶着他能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这里不方便说话,何况我们两个还是伤号,你先带我们回楼里去,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对了,楼里还有谁在?青衣还是绿衣?”
许是因为我说话的语气太过熟稔,许是因为我提起了两个他熟悉的鬼,总之,那道凛冽的杀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老四就是这样,话不多,做事牢靠,现在他既然已经卸下防备,就不用担心他会突然翻脸杀人了。
“那个……”我向背对着我的老四厚着脸皮开口,“你能帮我们稍微治疗一下吗?我们都受伤了,没办法自己走。”要是我还是我,早就颐指气使地让他帮我处理了,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我还是个陌生人。
老四回转身,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我也能想象他的不耐烦。不过还好,他从斗篷里扔过来一粒小药片,我赶紧伸出还能动的那只手接住。
小药片是白白小小的一片,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标识,不是我所熟知的我们常用的那种,不知道是哪个黑心作坊里生产出来的。
不过这时候我也没资格挑剔,把药片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切成两半,分给尤坚一半,让他学着我的样子吞下。白色的药片刚滑进他的喉咙就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儿,我感到手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知道药效起了,问尤坚,他仍是一脸茫然。
☆、第十一章齐天楼
我暗自皱眉,再待开口询问,却是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倒着提起来扛在老四的肩上,他的黑色斗篷一角狠狠抽在脸上,生疼。
个王八蛋!
头朝下,全身的血液逆流,我觉得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要得脑溢血了。我困难地昂头摆手,想要舒服点,却看见尤坚不由自主地飘在我们身后,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困住了,看起来像飘在半空中的人形大风筝。
我不再挣扎,乖乖地把头放了下去,感受鼻腔中满溢的血腥味。
好在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老四扛着我,扯着尤坚,径直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建筑前。
这里是闹市,街道上人来鬼往,两侧高楼密密麻麻,呈现在眼前的建筑却宁静祥和,隐约有汉唐遗风,挂着烫金门匾的朱红色大门洞开着,再往里细看,就被一道砖雕影壁遮挡了视线。影壁后,一栋中式高楼拔地而起,层层盘旋而上,大气端庄,冷眼旁观着世间万象。
望着眼前熟悉的古香古色的木门,明明才离开两天,一股难言的感动之情就在心中升起,好似我接连遭遇不顺的愤懑,都在回家的喜悦中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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