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真的回去不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这样,没有任何告别的再也见不到了。
温情想着,泪眼更甚。难以控制。
最后蜷缩在床上,累了之后,才沉沉入眠。
多余的魂魄已经消散,温情的魂魄与这具身子逐渐融为一体,她做了一长长的梦,梦里面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日光午后,一双还没有长开的桃花眼,从枝头一跃而下,跳到“她”的面前。
“你就是温伯伯的女儿?”翩翩如玉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
少年说着朝“她”靠近,“她”连连后退。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白玉,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口中道,“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
“她”呆滞的看着那白玉吊坠,下意识的摇头,“不。我不会嫁给你,我喜欢的是修仪哥哥。”
少年顿时脸色一变,倏而收回了手,冷笑道,“不知好歹。”
说完转身离开。
眉眼尚未长开,温情却一眼就能看看出,他是靳九归。
梦里,温情看了太长太长的故事,却不知为何对这一幕独独无法忘怀,像是清晰的烙在眼前。
不过在原主漫长的身体记忆当中,靳九归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反倒是靳修仪,犹如跗骨之蛆一般。
在靳家离开郴州过后,二人依旧有书信来往。
也是靳修仪一纸书信,让“她”带着玉佩到汴京寻靳九归并嫁给他,那玉佩与靳九归的一模一样,只是刻字不同。
靳家与温家的婚约,原本订下的就是靳九归与“温情”。
少时靳九归不常归家,“她”便与靳修仪生出了情谊,靳修仪温润如玉,“她”温柔如水,若是成了,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只是这其中又怎知靳修仪会突然生变,娶了公主,入赘皇家。
温情扶着额头,一夜梦未停,脑袋昏沉的很。
添香听到响动伺候温情洗漱,端来八宝粥,温情酌了两口,就喝不下了。
腹中无物,却也不觉饥中。
红袖劝道,“小姐只这点,会饿的,再用些吧。”
温情是实在没有胃口,遂一句话打发了回去,“先去放着吧,若是我饿了,让你们热热再用。”
红袖添香对视一眼,劝说无果,只得按照吩咐撤了下去。
温情便垂着头自己沉思,思考了半日,却是有了结果。
如今她已经回不去了,那这具身子就是她自己的,在这个时代,她要好好活着。
于是除了不见靳九归,温情该吃吃该喝喝,但凡有靳九归的地方,就没有她温情。
但自那一日起后,除了靳九归没有人注意到,靳府周围的人骤然变的多了起来。
正义状若无意的上街买了些笔墨纸砚,回来后道,“主子,我们又被监视了。”
两年前,云帝为了查清他的身份,也曾这样监视过整整三个月,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这一回,怕是为了温情,不过这也阻碍了他的手脚。
靳九归合上看了多日的账本,问道,“靖康王那边可约好了。”
拓昀颔首,“明日午时,靖康王回到望湘楼。”
靳九归点点头,做好了准备。
第二日午时,汴京城的东角的望湘楼,贵客迎门,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对待。
靳九归也照常巡视酒楼,进了靖康王所在的包间。
包间内坐着一个老人,年近六旬。鬓边垂发可见其白,却自成一股威严,看到靳九归进来没有半点客气。
“哼,此次靳二少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老夫可不会再客气。”靖康王沉着脸。
他老来得子,给了望湘楼举办百岁宴的机会,却被想到……
靳九归拿出菜谱翻开,“靖康王请看,这本是薛家菜谱的原谱。在薛家菜谱的蛋黄羹上根本就不会放那东西,薛南在菜谱中都有标注,小世子与王爷都对那东西严重排斥,所有的菜都不会出现。”
说着将菜谱往靖康王面前一推,“若是不信,王爷可对比薛南生前所留下的所有手札,这本必是原谱。对了,这本菜谱,是在赵平河赵大人身上拿到的。”
靖康王神色一厉,此事若当真牵扯到户部尚书。那么身后的人,必定位高权重。
“就凭这一本账本?”靖康王将手一拍,“倘若那薛南狡兔三窟,留下的这只是一副做派,我如何相信。”
靳九归早已知道靖康王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也准备好了说服之语。
“薛家上下一共六口,当年皇上为了平息王爷的怒气,五口皆已丧命,唯独剩下薛南的一共女儿。当时宴席上,曾有一小女娃,在宴席后却消失,都以为是薛南的小女儿薛姻,草民在机缘巧合下救下了正在被人追杀的薛姻,她说那一天她并没有去过宴席,而是到了隔壁新来的邻居家做点心,却一不小心睡着了。”靳九归着重咬了一不小心四个字。
“草民听闻一个大夫说,民间有奇症。明明年岁已至,却一生身似孩童,症称侏儒,唯有其齿足岁可证,前些天草民的属下曾无意间遇见过一个,要细寻时却再无踪迹,便画了出来,当时王爷与夫人在场,王府内多双眼睛,一定有人对其有印象,我尚未见过,一切只是按照属下所见描绘,不知王爷可是熟悉。”靳九归说完,正义便适时递上了画纸。
那一天有人跟在温情身后也见了那小娃颇有异常,便多留心了几眼,无关虽不是十足像,但是特征却是点了出来。
靖康王看着那画像。画中女童面容有些怪异,若是看过必然会有印象,但是他却是不记得了,当天门庭若市,来往之人众多,他哪儿有心思关注这无足挂齿的小辈。
“王爷可将此画像拿回府中查看,若当真侥幸认得,那也证明草民的猜测是正确的。”靳九归如今除了一个菜谱,其余都没有实质的证据。
靖康王没有拒绝,不管对方多么的位高权重,他都一定要拉出来。
“草民无权无势,为了这一本菜谱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带价,没有其他的证据,并非是因为草民无力查找,而实是草民无法深究。”靳九归卖了个关子。
靖康王抿抿唇,两撇白色的胡须微微抖动。
“继续说。”
“草民想,有人故意陷害望湘楼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针对望湘楼,一个是针对王爷。”靳九归顿了顿,“当年望湘楼声色建起,在汴京城与乐颐楼不相上下,若说陷害乐颐楼有最大的动机,草民回来后查到,邑丞相的小公子邑安一向不得邑丞相喜爱,早已断净经济来源整日游手好闲却也能日进斗金,每回从乐颐楼出来后,便前往闲玉阁这等销金窟。”
说着摇了摇头,“可除了这,草民不敢再查下去,前些日子草民的夫人还因此身受重伤。”
靖康王脸上的褶子都跟着抖了起来,眼神中闪过犀利之色,哪里不懂靳九归的意思。
“再来说第二个,邑安公子为长乐公主面首的事众所周知,却焉知不是掩护,要知道长乐公主与三皇子交好。王爷手中的十万靖康军被先帝允随时可进入皇宫清君侧,若是王爷无子那么这十万靖康军……”话没有说完,却听啪的一声。
靖康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沉声道,“你可知你这话,妄自猜测天子之意,传出去便是一个死字。”
靳九归眉头一皱,急忙单膝跪下,认真道,“如此之言草民也是心急想要找到真相,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等猜测天知地知,如何定夺还看王爷您,但是草民所查之事句句属实,皆是有迹可循,草民知晓王爷对云升的忠厚之心,但草民更不想小世子走的不明不白,放过真凶。且王爷陷入危机而不自知……”
此话一出,又是戳到了靖康王的心坎儿处。
他一介商贾确实无法对权势之人进行过多调查,没有更多的成绩也是情有可原,可这句句之言,不是普通人能说的出来的。
靖康王起身,将那画纸揣进怀中,踱步走到靳九归身侧,“若你是个政客,只怕大有作为,可你偏偏做了个商贾…”靳九归眸中骤然一沉。
说完便径直离开。
正义也是捏了一把汗,公子这番话中有虚有实。
没有百姓不疑的君王,也没有百信不疑的忠诚,那十万拿了清君侧免死令牌的靖康军就是悬在皇位上的一把刀。
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七皇子,若能使这靖康军不复存在,必然能获得云帝的好感,储位之争必然能增加不少几率。
但这些说辞无凭无据,靖康王可会相信?
靳九归起身,拍了拍膝间的灰尘,转身看见正义一脸担忧,沉声道,“其实靖康王自己也有几分猜测,他只是缺一个人来告诉他,为他埋下怀疑的种子。”
正义点点头,主仆二人在巡查了之后,才离开望湘楼。
这一次靖康王的动作很快,眼见靖康王开始查询几年前的事,人心各异,暗潮涌动,云帝怀疑自己是否有安抚到靖康王,异世之魂的消息暂时没有透出去,所以也就松懈了一些。
这几日未出门的姚氏和温情,也没有发现围绕在靳府周围的人,来了又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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