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脚下所踩之物倾斜,鞋底本就打滑,所以在以一种可察觉的速度缓缓下滑。
连忙尖叫着转身,抱着靳九归的腰身带着哭腔道,“靳九归快让我下去!”
她温情除了怕死,还怕高。
如今站在一凉亭顶上,面对着大半个山腰,一眼望去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深谷,而她的鞋肩离凉亭边缘仅有半米,还在下滑。
所以赶紧的抱住了靳九归。
远远望去,凉亭顶上站着一个长发如墨头戴玉冠的翩翩公子,而他的小腿部挂着一个毫无形象眼泪鼻涕蒙飙的女子。
“知道怕了?”冷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温情毫无形象的抬起头,只看到靳九归面无表情的眺望着远方,而他身后还是寺院后山的土地,心中定了定。
盯着可见的地面,十分没有骨气的抱着靳九归的小腿往上挪,抱到大腿处,她就能稳稳的坐在凉亭上方,而不下滑。
这才喘了口气儿,哪里还记得方才靳九归说了什么,只带着鼻音糯糯的道了一句,“你别踹我啊。”
靳九归皱了皱眉眉头,只能看到她脑袋上的朱钗。
而她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衫,另一只手还知道形象的擦着脸,擦完连忙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生怕他一脚把她踹下去。
动作滑稽可笑,原本心中的怒气竟然消下去了些。
温情刚才就知道他肯定有账要算,但是具体是什么账不知道。
只是看他这副模样,按照往常的尿性,肯定是得弄她一番。
低下头,好家伙,靳九归这双大脚就占了这凉亭顶上唯一的平物,阴阴的想,她若是一手把他给推下去,这地方就是她了!
“知不知晓我为何带你来此。”靳九归语气柔了一些。
温情吸了吸鼻子,“夫君觉着这里风景好想带妾身欣赏…”语气答的心不甘情不愿,一听就是作怪。
脖子后又是一紧,某人再度提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然后将她的身子一掰,揽住她的腰身抱在自己怀中,顺势在顶端的方木上坐下,将她箍在自己怀里,逼迫她面朝夕阳,眺望深谷。
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如方才他背她时的模样,倾吐气息至耳畔后,“夫人看看罢,在为夫怀中。掉不下去。”
语气沉沉,但实在比方才好些了。
温情紧紧闭着眼睛,感觉到耳边越来越近的呼吸,迫不得已只得睁眼,直直平视前方,一点也不敢往下看。
看着夕阳染红的半边云彩,看着落日圆。
头顶闪过低飞的雀鸟,远方有大雁绕着余晖并排而行,伴随着寺院的一声钟响,如同晨钟暮鼓般平静。
好像不是那么怕了。
准确来说,比起高,好像身后的人更可怕。
干巴巴的笑了笑,“风景…很好…”
靳九归搂抱着温情,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的颤抖,桃花眼轻轻的眯了一眯。“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在郴州的日子。”
温情回过神,她哪里记得!靳九归莫不是睡糊涂了吧。
靳九归仿若不知一般继续道,“娘本想让我与夫人定亲,却不曾想当时的夫人已喜欢上了大哥,我回来之时只对我视而不见。”
而后便碍于温家对靳家的两次恩情,不得不照拂父母双亡的温情,娶她为妻,予她正妻之位不得辜负。
大婚之夜,却是她低眉垂眼,诉说心中挚爱需与他保持距离。
他以为,此生再不能得一心人。
温情听进去了,他说的是原主,侧了侧脸,许久才听靳九归继续道。
“而如今的夫人,甚得我心…”语气低沉。说的极为自然,却让温情心中一颤。
“所以…”薄唇轻轻咬上了细嫩的耳垂,随后一用力,疼的温情顿时叫出了声儿。
而那细长的桃花眼中,眯的只剩一条缝儿,盯着如玉般的肌肤,闪过的光芒如同盯住闯入视线内的猎物一般。
所以…你可千万别逃了…
轻轻松开,只见某人捂着耳朵揉搓,面色纠结。
在一瞬的行动后,温情就忍不住嚎了一句,他丫是属狗的呢?
腰间一紧,便如同木偶一般又被人抱了下去,脚踩实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稳。
腰间一松,某人已经背对着她朝前走,沉声道。“这里是寺院,今夜夫人同娘一起睡。”
温情捂着耳朵眨眼,脑子里许久才反应过来。
所以呢?没有所以了吗?
此事日头已经完全沉落在山头,只留下湛蓝的光亮,另一头月亮渐起,天色渐暗,温情才抬脚一脸懵逼的走到姚氏所在的客房。
姚氏因为是早有准备短住,所以带了贴身丫鬟香玉,还有几个小厮。
温情同姚氏睡在一起,香玉也一并伺候了。
小心翼翼绕开了遮住守宫砂的那一块儿,洗了个脸漱了口就上了床,晚上又和姚氏聊了好一会儿。
聊到姚氏年轻的时候曾是小地方上的大美人,而她的公公年轻时也是俊美无涛,虽说丧偶带着一个两岁孩童,却仍旧让姚氏心动不已。
而靳九归呢。则继承了二人的优点,所以貌美如花。
但若说来历,姚氏遇见靳成远的时候,他已经有一定的身家,后来与姚氏一同又在汴京城内站稳了脚跟,而在这时又出了百岁宴的事情。
那时候的望湘楼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所以被人眼红陷害,但找不到证据,而靖康王又极为生气,为了安抚靖康王,所以皇上下令处死了薛家上下。
但这只是泄了靖康王一时之气,靖康王一直为难望湘楼,后靳成远不得不暂时关闭望湘楼回到郴州,因为靖康王的为难,靳成远也遇到了困难。却无人敢帮。
那时候温家已经是云升的第一坊,温情的娘是个好人,再次遇见姚氏便决定帮姚氏一把。
如此落下了世交,以至于温情父母双亡,第一坊的生意交在原主的手中一落千丈,原主温情便找上了靳家,拿着信物嫁给了靳九归。
知晓了来龙去脉的温情,对这具身子的父母也是极为敬佩,可惜好人没有好报。
聊着聊着,跟姚氏亲近了不少,最后在姚氏怀中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丫鬟们便收拾了东西装上马车,温情与姚氏同坐一辆,而靳九归改为骑马,朝着回汴京的方向前进。
在中途的官道上便与送行李的拓昀他们分了道,拐了个弯儿,直行后便到了一座山脚下。
山脚下有处庄子,庄子后便是靳成远的坟。
庄子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收拾的干干净净,踩着落叶过去后,便能看到一座灰色的墓碑。
几人走进后,只听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靳九归的侍卫连忙悄声上前,问道,“是谁。”
碑后的那人走出来,双手将袖子挽起,手中拿着从坟坨上拔下来的树枝草根,脸上被泥土汗水沾的有些花,看着来人,怔了怔。
许久才开口道,“娘、二弟…弟妹……”
目光落在温情身上,却是再也离不开了。
☆、65.互相算计谁着了道儿…
温情下意识的往靳九归身后缩了缩。
靳修仪眼眸顿时暗淡了下来。
“这一回,大哥怎想到来为爹上坟。”靳九归朝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温情,开口道,“公主若是知晓了,可是会不高兴。”
当初靳成远极力阻拦靳九归入赘皇家,长乐知晓后对靳承远也是极为不待见,没有一点媳妇儿的模样,始终以公主的态度居高临下。
靳承远走的第一年,恰逢李将军回朝皇上设宴,所以长乐也未让靳修仪来拜祭靳承远。
“二弟,我乃爹的长子,自然有义务来他坟头拜祭。”靳修仪努力的打直了脊背,这大概是温情所见的靳修仪第一回在靳九归勉强硬气。
姚氏连忙上前打和,“修仪来了便好,你爹临走之前还对你念念不舍,却没能见着你几面,今儿个也算阖家团圆了。”说着拿过香烛交给温情,“情儿,点上。”
温情倒第一次看见姚氏这么会讽刺人。
大概姚氏对靳修仪也是不满的。
手上动作却是没停,帮着姚氏开始插招魂钱,之前已经被靳修仪插上的被温情毫不客气的拔掉,贡果糕点酒也都重新换了。
靳九归眯着眼睛,开口道,“大哥可是拜祭完了?”
意思是,你该走了。
靳修仪只觉得有口难言,满腹委屈却都只能自己咽下,若不是他太过懦弱,怎会到今天这步田地,身为驸马被人嘲笑,失去挚爱,失去家人。
“二弟。我与弟妹有话说,可行?”靳修仪挣扎着。
温情顿住,别!她一点都不想听他说。
“大哥有话便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靳九归勾了勾唇,冷冷道。
温情也跟着应和,笑道,“大哥有话便直说,弟妹听着呢。”
靳修仪神色一暗,眸中犹如上好的瓷器在一瞬选择碎裂,语气带着一种决绝惨然的笑道,“望弟妹与二弟,百年好合。”
说完拱手,再不看二人转身离开。
一阵风过,仿佛一切如云而散。
孤独的背影宛如树梢最后一片叶子,摇摇晃晃,终究还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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