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呼一声坏了,这是要生了,赶紧拼力喊着:“妈,妈……我好像要生了。”
正在穿鞋的夏虹听见秦小雨的呼声,鞋都顾不上穿,光着一只脚就跑了出来:“怎么就生了?肚子疼了?”看着秦小雨疼的腿打弯虚靠在门上,赶紧过去搀着秦小雨的胳膊:“羊水没破吧?你先去炕上躺着,我去叫车。”
秦小雨被又一阵袭来的疼痛疼的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抓着门把手的手已经暴起青筋。
夏虹吃力的架住秦小雨的胳膊,使劲咬牙往里屋架。
秦小雨疼的虽说意识涣散,却还记得夏虹心脏动过手术,不能太吃力,自己使劲咬着下唇,撑着自己迈步进屋。
肚子跟念了紧箍咒一样,一阵阵的紧缩疼痛,每疼一次都让她感觉身子每一个人骨缝都在裂开。
心里还在思忖,人们都说二胎不疼,怎么这一胎比生果果的时候还疼?
短短是七八米的距离,夏虹和秦小雨走了两三分钟才挨到炕沿边上。
秦小雨坐在炕边,手撑着炕沿,汗大滴大滴的往下冒。
夏虹急的眼泪团团转:“小雨,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团部找人啊。”说着慌的穿上鞋,连伞都没拿,冲着进了雨幕里……
秦小雨喘着粗气,忍着一波波袭来的疼痛。
实在忍不住了,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吼。
果果被秦小雨的动静惊醒,一骨碌爬起来,看着秦小雨撑坐在炕沿边上,头低着不动,眼睛瞪圆,眨了又眨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扑着过来抱着秦小雨:“妈妈,你不要死,妈妈,你不要死啊……”
在她的印象里,电视上人死了时,就是这样趴着不动,还有外公的离去,让她知道,死亡就是永远也看不见了。
秦小雨使劲撑起身子,满头满脸的汗已经浸湿头发,哑着声音颤抖的安慰果果:“果果,不怕,是小弟弟小妹妹要来了。”
果果看着妈妈的模样,哪管什么弟弟妹妹,只是咧着嘴哭。
肚子一个突然的起伏,巨烈的疼痛袭来,秦小雨感觉身子要被撕成两半,一把握着果果的小手,一字一句的说:“果果,妈妈没事,我们一起努力迎接弟弟妹妹好不好?”
果果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使劲点头:“好。”然后带着哭腔说:“弟弟快出来啊?”
大白和毛毛也跑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大白看着秦小雨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要生了?我去喊罗湛。”
说着不等秦小雨阻止,转身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孙玉秀在屋里听见果果的哭声,披了件衣服打着伞跑了过来,看见秦小雨的模样,吓一跳:“预产期不是九月底十月初吗?这才刚七月十号啊。”
秦小雨疼的眼冒白光,也没有力气跟孙玉秀说话,她要保存力气,等着小二的到来……
第八六一章:还有个小三(三更)
♂!
夏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团部,值班的战士一听军属要生了,赶紧给团长打电话申请车辆。
团里的卫生队哪里懂接生啊。
风雨太大,电话线不知哪里被刮断,电话拨不出。
值班人员也急了:“阿姨,你先回去,我去汽车连看看有没有车。”
夏虹连连点头,又赶紧的往回跑,突然觉得胸闷气短,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体出问题,再给罗湛他们添麻烦,扶着路边的树歇了歇,放慢脚步往回走。
屋里,孙玉秀吃力的扶着秦小雨躺下:“婶子会接生不?我去准备开水。”
秦小雨闭眼点头,看肚子这个情况,她真怕挺不到去医院。
果果爬着跪坐在秦小雨身边,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妈妈,弟弟不乖,我们不要他了。妈妈,妈妈……”说着使劲瘪着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秦小雨怕这次经历给果果造成坏印象,让她以后讨厌弟弟或者妹妹,强忍着阵痛,挤出一抹笑容跟果果小声说:“妈妈不疼,弟弟妹妹他们现在还找不到回家的路……正在又黑又冷的地方等妈妈接他回家,妈妈这会儿疼,是因为有困难阻止我们找到弟弟妹妹……要不弟弟会害怕……”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秦小雨觉得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深呼吸了几口,才接着缓缓的说:“果果,陪妈妈一起勇敢的打跑坏人,迎接弟弟妹妹回家好不好?”
果果含泪使劲点头,弟弟妹妹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实在太可怜了,她要和妈妈一起勇敢的接弟弟回家。
果果看秦小雨额上汗水直流,爬过去用小手轻轻抹着妈妈额头的汗:“……妈妈,不疼,不怕,果果呼呼就好了。”说着凑在秦小雨额前轻轻呼着。
又一波强痛来袭。
秦小雨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叫嚣喊着疼,身上的骨头像被用钢刀生生劈开。
疼痛过后,直觉下面涌出一股水,知道这是羊水破了,赶紧喊孙玉秀过来,把她的裤子脱了,她已经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使劲往外走。
孙玉秀也顾不上什么风俗,爬跪在炕边,给秦小雨扒下裤子。
强痛再来,秦小雨自然反应的曲起双腿,感觉一阵裂疼,有东西滑了出去。
“嫂子,生了……”孙玉秀有些惊慌失措的喊着。
果果呆看着妈妈下面丑陋的小东西,好半天脸贴在秦小雨脸边,哭着说:“妈妈,弟弟回家了,你还疼不疼啊……”
秦小雨脸白如纸,身体如同被抽空一样,听着果果的话,想回应却说不出来。
夏虹进门时,孙玉秀已经帮着用在火上燎过的剪刀剪了脐带,湿漉漉的小婴儿盖着一个小毯子哇哇哭着。
“生了?”夏虹震惊的看着拿着剪刀的孙玉秀。
孙玉秀哪儿见过这个阵仗,这会儿带着哭腔的说:“婶子,好像还有一个,你看肚子还这么鼓。”
夏虹一看,孩子出来了,胎盘还没出来啊。
这会儿门外响来汽车声,有两名战士已经到门口。
夏虹赶紧用被子一盖秦小雨身子,嘴里喊着:“小雨?小雨,肚子还疼吗?”
秦小雨疼的已经麻木,冲夏虹无力的摇头:“妈,汽车来了,咱们去医院……”
她感觉到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要保证两个孩子都安全,现在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因为夏虹也没有任何接生经验。
夏虹点头,利索的裹好被子,才让两名战士进来,抬着秦小雨上车。
外面如注的大雨不知道什么停了,只有一阵阵风刮来,树梢上纷纷落下的水珠。
夏虹又把已经出生的小孩包好,喊孙玉秀帮着看着果果,她跟着去医院。
“妈妈,我要妈妈,我不在家。”果果执拗的光脚下炕。
夏虹怕耽误时间,让孙玉秀帮果果穿上鞋,赶紧上车飞奔去市医院。
寂静的夜晚,熟睡的人们只听到一阵汽车声,接着又进入梦乡。
一路上,秦小雨裹着被子靠在夏虹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没了血色,心里一直默默念着:“宝宝,你再等等,你要坚持住,咱们去医院再出来,这样你才能安全啊,你一定要听话啊,千万不要这时候捣乱。”
果果安静的坐在副驾驶战士的腿上,一直回头紧张的看着秦小雨,生怕一眨眼,妈妈出了意外。
孙玉秀抱着孩子坐在夏虹身边,心里一个劲儿的念着阿弥陀佛。
肚子剩下的一个孩子这会儿格外的安静,肚子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见。
让秦小雨有了片刻的喘气机会。
车子行驶快进市区时,大地一阵晃动。
开车的司机一时没注意,方向盘不稳,车子差点儿撞上旁边的大树,吓的一身冷汗,赶紧停下车冲旁边的战士说:“刚才是不是地震了?”
说话前,就见远处天边一道亮光闪过。
大地又跟着巨烈摇晃起来。
“地震了!”副驾驶的战士吼着,俯下身子把果果紧紧护在胸前。
夏虹的第一反应也是把秦小雨紧紧搂在怀里,上身覆在秦小雨上面。
秦小雨虚弱的不想睁眼,人确是清醒的,感受着夏虹的动作,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刚才疼成那样,她也没有掉一滴泪,这会儿却被夏虹感动着。
好在大地晃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宁静。
战士开车继续朝市医院走去。
进了市区,道路两边低矮的房子都被震到,还有很多人衣冠不整的跑到大街上避难。
一时造成了交通拥堵。
好不容易赶到市医院,发现医院里也是一片狼藉。
地上都没来得及收拾的瓶瓶罐罐,还有纷乱的人群。
急诊室里已经被最近的伤员挤满,也是一片混乱。
秦小雨刚被战士抬下车,就觉得肚子又开始一阵阵抽疼起来,使劲的喘着粗气。
“快,快,我儿媳妇要生了。”夏虹一听秦小雨的声音忍不住着急的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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