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朝自己开了一枪,就是为了……
温薏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要怎么消化这个荒唐的消息。
很久以后,她才低低的问道,“你不说,是他用救命之恩逼你吗?”
沈愈沉默不言,代表什么无需多说。
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有对情敌落井下石的嫌疑,他自然不屑,何况他的性子也不喜欢说多别人什么。
温薏的手指收紧,捏着手提包,脑子都是空白的。
“我先回去了,”她只觉得自己头痛,声音都是虚软无力的,“沈愈,我改天再看你。”
沈愈蹙眉,“要不要让你哥接你回去?”
她摆了摆手,“我没事,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那你小心。”
“嗯,“温薏勉强的牵出笑意,“我先走了,再见。”
…………
温薏一脸呆滞的出了医院,随手拦了辆车就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上车没多久,包里的手机就震响了。
她没接,应该说,她看多不曾从包里拿出来看。
手机震动持续了好几分钟,停了又响起。
庄园里。
墨时琛一张俊美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了,他连续拨了三个温薏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五分钟前,他打电话给派去送温薏的司机回程了没有。
司机说没有。
然后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温薏,无人接听。
再打给司机,让他去找人。
司机去咖啡厅找了一圈,都没人。
他基本就猜到墨时谦跟温薏说什么了。
那个混蛋,背后捅他刀子。
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墨时琛基本可以确认,她不会接他的电话了。
没犹豫,他长腿直接走到衣帽间,随意的挑了身衣服下来就下楼了。
刚到客厅苏妈妈就看到男人这一身俨然是要出门的意思,不由问道,“大公子,不是说待会儿太太会过来吃晚餐,您现在要出去吗?”
墨时琛勾唇,淡淡的道,“她今晚不会过来了。
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妈妈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才好了几天……这又怎么了?
…………
墨时琛直接去了温薏的公寓。
如果她刚刚知道了什么,心情混乱的情况下,多半是不会去温家的,只会选择一个人待着。
他站在公寓门前,看着紧闭的门,按下门铃。
温薏听到了声音,但她此时正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泡在热水里,白色的雾气氤氲,有种腾云驾雾的仙境幻境感。
而那摁响的门铃声,在九霄之外。
温薏躺坐在热水里,直到雾气退散,连浴缸里的水也慢慢的降下了温度。
在这个过程中,门铃声隔十分钟响一次。
她在热水变成温得凉掉的时候,她还是从水里起了身,擦完身体后披着浴袍走了出去。
墨时琛看时间按门铃。
又一个十分钟,他再按下去,本以为今晚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回应,但这次他才按下,声音刚响起,他跟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温薏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穿了条居家的长裤,上面是米色的V领毛衣,黑色的发显得慵懒凌乱,发梢有些湿意,看上去有种清冷的性感。
她的眼神淡淡凉凉,就这么没有任何障碍般的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锁住她的脸,“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开门了。”
“我需要休息,受不了你这种持续不断的噪音骚扰。”
“你生气了。”
这一句,是陈述语气的问句。
温薏看着他的脸,视线转移,看着不远处的垃圾箱,然后又重新看向了他,“墨大公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一点都不想招惹你,我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男人不怒,反而微微的笑了出来,“你把我招惹得让我爱上你,却想让我放过你?”
她盯着他,良久后也跟着突兀的笑了出来,“墨时琛,你是不是要逼得我也给我自己一枪,来赌你会不会放过我?”
男人唇角的弧度温柔残酷,“如果你死了,那我可能真的只能放过你。”
温薏心房一震,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坍塌掉了。
死才肯放过她?
“上次你答应我送李千蕊回江城,你没有,把她偷偷的养了起来,你骗我;这次,你救了沈愈明明没有受伤,为了用恩情逼我向你妥协,不惜自己给自己补上一枪,还是骗我,这两件都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墨时琛,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能做——”
“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能做,”墨时琛漆黑的眼眸里流着湛湛的寒意,但他唇上却是再清浅温和不过的笑意,他往前跨了一步,逼到她的跟前,低头,将距离拉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薏儿。”
他嗓音温柔,温柔得好似缠绕在他齿间的音节是让他最眷恋的情人,“你也应该有觉悟,我连枪子都吃了,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那语调越来越低,他的唇离她越来越近,似乎吻过了她的下颌,但始终不曾贴上,直到俯首靠近她的耳畔,嗓音低得变哑了,呼吸灌进她的耳朵,就像是要吹进她的身体,渗入她的灵魂,“我爱你,就不可能放过你,温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他话里的内容,温薏没被他抱住,却感觉整个人都在他的笼罩下,而她只能瑟缩战栗着躲避,最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扬手一个巴掌就要朝他的俊脸甩过去。
正文 第799章 “你心里没我,怎么会心软受我一次次的要挟?”
而墨时琛就这么看着她,不闪不避,俊美的脸很阴柔,又散发出无尽的强势气场,这个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到他的脸上。
温薏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睛越来越红,却不知道是因为哪一种情绪,她扬起的手握成了拳,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僵在半空中。
“不是要抽我么,我站着让你抽。”
她手指向门外,微不可觉的颤抖着,“你给我滚!”
他站着没动,一双眼看着她,像是看着爪下的猎物,危险又势在必得,带给人十足的窒息感。
他的眼神让她无端的慌,又咬着牙重复了一遍,“墨时琛,我让你滚——”
男人俯首就逼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将她人往屋子里面带,腿一个反勾,就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温薏的眼睛放大,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她那只从半空中正准备落下的手已经被男人握住,然后被他带着转了身,整个身躯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再迎接她的就是狂乱的,肆虐的,势不可挡的深吻。
他压着她的身躯,他的气息,他的吻,无一不透着极端强势的霸道之意,让她觉得自己渺小软弱得只能被他生吞入腹。
他骗了她,没有一点愧疚,没有一点心虚,有的只是比以往更甚的强势。
墨时琛把她压在门板上,几乎就把她人禁锢住了,没有反捆住她的手,换了平常,她的确就算双手自由也推不开他。
可是现在……
她被他吻着,手就朝着他的胸口用力的推拒了下去。
男人身体立即一僵,喉咙里也跟着发出忍耐的闷哼,果然还是很快的放开了他,呼吸沉重紊乱,俊美的脸都瞬间变得煞白了,低眸看着她,眼睛里好似要渗出墨。
她按到了他的伤,而且很用力。
公寓里静得像是坟墓,而她跟他的呼吸清晰得能辨别出节奏。
他的一只手落在她肩膀旁边的门板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脸色泛白,扯着唇角笑,“就这么恨我?”
“我恨你?”温薏反问他,“非得站着让你不顾我的意愿对我为所欲为,才叫不恨你吗?”
墨时琛再度抱住了她,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下巴埋入她的肩窝,浴后沐浴乳的清香立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温薏。”
他唤着她名字时,嗓音明显虚软。
她没说话,任他抱着。
他哑声清晰的道,“我不怕挑明了告诉你,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温薏闭上眼。
她一点不意外,他不会后悔。
他最多只会悔当初做的不够密不透风,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男人冷冷的跟着说,“如果不是墨时谦多管闲事,再过一段时间我已经重新得到你了。”
“难道你以为你能欺瞒我一辈子?”
他冷静的回答,“过了这段时间,等你跟我复合了,即便再知道这件事,也最多只会跟我吵一架,不会离开我。”
温薏想反驳,可她哑口无言。
她发现他说的是对的。
如果是很久以后,如果新的感情已经培育了出来,而他们的关系也稳定了,她的确是不会再过往而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