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意思是,她之前被绑架的时候虽然受过虐待,但都是一些皮肉的外伤,这次割脉也只流了点血,都不是很严重的伤,鉴于她本人的精神状态跟心理情况,在医院休养,或者送去疗养院静养一段时间对恢复痊愈比较有利,但如果病人坚持要出院的话,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不是让你们给她安排心理医生么,怎么样了?”
康丁犹疑,有些为难的道,“心理医生的意思是……李小姐对您有很深的感情依赖跟需求,如果您能抽时间多陪陪她或者鼓励她……对李小姐会有很大的帮助。”
墨时琛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康丁在那端无比惶恐,上司今日心情不悦,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立即转了话题,“李小姐要出院的事情……您看?”
他淡漠道,“随便她,她要回国的话,你让人跟着去江城,给她安排一下。”
“我明白了总裁。”
墨时琛身躯往后仰,靠入了办公椅的后座里,他眯起眼睛,波澜不惊的语调里已经有了无情的杀伐之意,“康丁,我太太那个竹马已经杀上门来了,你们是准备等她心里彻底有了别的男人,再让我闹个天翻地覆的跟人抢我自己的妻子么?”
“这个事情……”康丁头疼的想哭,“总裁,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查出来,二公子早就查出来了。”
“找个切口,必要的时候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捅出来可能下场会不好,但捂着坏了我的事——只会更不好。”
他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了句,“我失忆了,连我父亲本人都没什么感觉,别说只是他曾经的部下。”
…………
第二天,沈愈陪温薏去补办证件。
沈愈是这么说的,“先把手续办了,他会不会还给你,或者再使什么绊子,也等到时候再说,反正目前我们也没其他的事情好忙,而且这边既然有墨二公子打招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温薏沉默了会儿,还是点头说好。
之前那男人扣了她的证件,虽然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一想到他不肯放过她,就算她补齐了,他又还使出别的招来妨碍她阻止她,斗智斗勇兜兜转转来来去去还是一样的结果,她就觉得自己做再多也毫无意义。
所以那一整天,她基本处在一种完全的自我放弃状态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甚至自暴自弃的,希望一觉醒来就到了八十岁,可以寿终正寝再也不要为任何事烦恼,挣扎。
这种事情的手续无疑是很复杂的,要提交材料,跑不同的地方,这倒也没什么,像沈愈说的反正也没其他事情,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只是就算走完了程序,也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到位,着急不来。
墨时琛昨晚说今天来找她,她就一整天在外面跑,吃完晚餐后,两人在餐厅附近的江边散步。
风有些大,也有些冷,可灯火繁华,不顾温度来散步的并不在少数,小情侣或者年轻的夫妻比较多,虽谈不上熙熙攘攘,但也并不冷清,有一种很热闹的烟火味。
温薏穿了件杏色的大衣,发黑而柔顺,发梢及肩,脚上是几厘米的短靴,风起刮乱她的头发时,初冬夜晚的寒意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有种大脑都清透了的舒爽感,以至于让她不自觉就张开了手臂。
沈愈隔着半臂的距离,侧首含笑,沉静的看着她。
为了嫁给墨时琛,或者说嫁给墨时琛后,温薏最大的损失不是爱而不得,未能得偿所愿,而是她为了少女时代的梦,提起结束了自己的少女时代,从此再难肆意轻盈的活着。
…………
散步完后,温薏坚持先送沈愈回他下榻的酒店。
“没有什么理应让男人送女人的道理,你送我回去还得打车,我送你就能顺便开车回去,图个方便而已……”她仰着脸笑,“沈愈,虽然沈叔叔蛮古板的,但你没那么迂腐吧?”
理都被她占了,虽然沈愈骨子里颇有点儿大男子主义,但还是没在这些小事上争执。
沈愈报了他酒店的名字,温薏打开导航确认了地址,然后开车过去。
车子停下时,她看了看酒店门前穿制服的服务生,又打量了眼四周,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收回视线后朝副驾驶上的沈愈微笑,“晚安。”
沈愈解开安全带,“到公寓给我打电话,开车小心。”
“好的,拜拜。”
待沈愈下了车,挥手道别后进了酒店,她才倒车,准备离开。
这就是墨时琛定的酒店,上次她来的时候是被强行带来的,走的时候也在情绪上压根没注意名字,到了看环境才有点眼熟想了起来。
这也能住到一起。
这个念头刚掠过,车身突然震了震,温薏立即条件反射的踩了刹车。
追尾了。
墨时琛的车开过来时,恰好就看到沈愈从车上下去,等那男人消失在视线里后,他就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撞上了那辆准备倒车的法拉利。
正文 第739章 “不是,”他大方的道,“是因为我吃醋。”
温薏先是懵了几秒,随即就发怒了。
这又不是在大马路上,再说开进酒店前坪就应该要提前减速了,这种情况下能够追尾,简直就是恶劣至极,她推开驾驶座的车门就直接下了车,带着一身气势走过去敲开车窗准备理论,索要赔偿跟道歉。
驾驶座旁的车玻璃缓缓的往下,露出一张英俊得令人心动的侧脸。
温薏准备好的台词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全都卡回了喉咙里。
难怪中文里,有冤家路窄一说。
是这兰城实在太小了么,这也能遇上。
墨时琛看向她,俊美的脸神色淡淡,毫无歉意的道,“sorry,这位小姐。”
温薏看了眼正走过来的酒店保安,舔了舔唇,随即一个字都没说,面无表情的往回走,准备上车走人,懒得搭理他。
墨时琛看着女人的身影,薄唇唇角的弧度上扬得厉害,倒车几米,然后再温薏伸手要去拉车门时,一脚油门踩下,狠狠的撞了上去。
法拉利的车尾直接凹陷得变了形。
正赶来的保安,“……”
旁边路过的准备离开或者刚到的其他路人,“……”
温薏,“……”
这种豪车随便刮个漆不小心都可能十万起修,这撞得都变形了……多大的仇要这么跟钱过不去。
墨时琛这才解开安全带,不紧不慢的推开车门下了车,笔直的视线望向站在法拉利旁的女人,迈开长腿走到她的跟前。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找茬么?
温薏当然知道这男人就是故意的,反正他也不差钱,别说撞残一辆法拉利,十辆也是看他的心情,她没想到的是——堂堂劳伦斯家族的大公子,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蓄意撞车,而且撞的还不是她的车,这是墨时谦的车。
温薏不想跟他起争执,拉开后座的车门将自己的包拿了下来,然后反手将车门甩上,冷淡的朝他道,“车是你弟的,要么你自己给他钱,要么你修好了给他送回去。”
撂下这句话她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
自然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男人拉住了手臂,淡笑着道,“太太,我没去找你,你就先上门了。”
他要是没撞她的车,她可能会相信他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
温薏不说话,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掰开他的手指。
墨时琛侧首看她的脸,评价她此时的行为,“你总是喜欢做这样的无用功。”
温薏依然不说话,故我的一根根的掰着。
“你的车坏了,我送你去池欢的公寓。”
温薏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撞坏我的车,就是为了送我回去?”
“哦,不是,”他平静大方的道,“是因为吃醋。”
“……”
他扣着她手臂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低沉缓慢的问,“身为一个有夫之妇,送另一个单身男人回酒店,太太,你是不是体贴得太不妥当了?”
“我没跟他一块儿进去翻到一张床上,已经很克制了。”
“哦?”男人像是怒极,但又笑了,“你还想跟他上一床?”
他的手指已经捏痛她手臂上的骨头了,唇角再上扬的弧度也压不住他眉眼间阴测的郁色,“那你幸好是克制住了,否则别说墨时谦,就是我那死了的爹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保不住你们家。”
温薏抿唇,心里怵了几秒,但强压了下去,又试着挣了挣,“你弄疼我了,放手。”
墨时琛盯着她抗拒的脸,淡淡的道,“不行,我生气了。”
温薏,“……”
“你还生气?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温薏笑了,穿着靴子的脚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腿上狠狠的踹了上去,犹不解恨,“撞我车的是你,死皮赖脸的是你,不择手段的是你,仗势欺人的还是你,你还有脸生气,我是该爬到天台跳下去,还是冲到马路上被车撞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