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琛让她觉得茫然,又头疼。
她想跟他和平分手,可他直接跟她撕破了脸。
他早上说的话也正中她软肋,为了离婚跟他硬碰硬,她根本占不到多少便宜,这注定又是异常漫长艰难的持久战,甚至因为经历过一次,她想一想,就望而生畏。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应该在他刚回巴黎的时候有所软弱,如果那时候她就坚决坚定……那时她之于他,只是一个代表着妻子的符号,他们之间时隔五年,他对她没有记忆,没有感情,那些为了执着而生出的执着,没有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可是现在……
她想,她不懂他,无论她认识了他多久,又爱过他多久,她仍旧不懂他。
而现在,她也不想再去懂了。
温薏从商场驱车离开,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约见了一位据说非常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等再回庄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没什么胃口的吃完饭后,她回书房里窝在偌大的椅子里发呆,就着昨晚跟今晨,还有上午律师所说的话反复的考量思考。
趴在书桌上,手指来回捏着前天晚上那男人去温家接她的时候搁在她书桌上的戒指,她也不想再拿这件事去去烦恼她的家人,只能一个人来回纠结,一个下午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
天黑后苏妈妈上来唤她下楼吃早餐,她点点头准备起身,又见她踟蹰了一会儿后,小心的道,“太太,大公子打电话回来说……他晚上不会来用餐。”
温薏怔了一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在心头冷笑了下,他口上说着怎么也不肯离婚,还警告她不要跟他硬碰硬,做的就是跟她吵完架不回家?
本来她有些时候也会陷入自我反思,她觉得李千蕊是颗定时炸弹,他们迟早会因为她再起争执,而她跟墨时琛之间薄弱的感情关系还承受不起什么重量,可她毕竟还没炸,一切都还是她的预测跟臆想,她这么对他,是否会过于的自以为是跟绝情了?
今天那位处理过无数离婚律师的金牌律师在听她说完后,扶了扶眼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跟着委婉的确认了一遍——
【您老公确实没跟那位小姐有……越轨的感情跟关系?】
【您的确……没有其他的……意向交往对象?】
“……”
她还好端端的在家待着,他就不回家了?
这男人可真有诚意。
她可不会觉得他真的是“忙”到没时间回家吃晚餐,前段时间除了李千蕊被找到的那晚他晚晚有时间去温家报道,现在她回家了,他就没时间了?
心头是翻滚了下,但她面上没有多少波澜,只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
晚上十一点多墨时琛才回庄园。
他进屋后接过佣人递给他的杯子,随意的喝了一口,随意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询问,“今天太太在家干了什么?”
“太太啊……她吃完早餐后出门了一趟,中午时回家吃了午餐,下午一直待在书房,晚上的话,用完晚餐后牵着十一去外面溜了一个小时,回来后便回楼上了,这会儿应该睡下了。”
起先听到她出门,墨时琛无意识的皱了下眉,但听完后话已经舒展了,他点了点头,把杯子递了回去,脱下西装后便上了楼。
佣人说她睡了,按着这个时间跟她平常的作息,墨时琛也直接认为她应该是睡了,所以回卧室开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动静。
奈何今晚月色皎洁,窗帘也没拉,所以他一进卧室连灯都没开,就一眼看到平整的双人床上压根没有人,被褥整齐的摊放着,平平坦坦。
他拧起眉,将卧室的灯打开。
的确没人,浴室的门半开着,安安静静,也没人。
墨时琛站了会儿,转而去了她的书房。
可门一开,里面也是一片安静的空荡荡。
他的心突然重重的沉了下去,像失修的电梯出现了故障,直接往下掉,高速运转的脑子里跳出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
这女人,难不成还偷偷的跑了?
正文 第695章 “承认在乎我,有这么为难你?”
虽然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否决了,温薏不是任性无所顾忌的性子,她连要和他离婚都会安静顺从的跟他回家,然后心平气和的谈判……
可理智如此清晰,也抵不住他跃跃要跳出的暴躁情绪。
墨时琛下了楼,逮着个佣人便阴沉沉的发问,“太太去哪儿了?”
“啊?”佣人本就见他脸色可怕,有点害怕,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个这样的问题,愣愣的道,“太太不是在卧室睡觉吗?”
“她不在。”
“可是……吃完晚餐后她就没再下来了啊……”
男人眯起了眼睛,缓缓道,“她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
佣人也有些无措,手搓了搓衣服,小心的道,“您别着急……我们没有人看到太太下来过,可能是心情不好藏起来看书,或者去露台上吹风了,我去找找。”
墨时琛皱眉,脸色虽然仍不大满意,但也还是缓了缓,线条略绷的嗯了一声。
佣人连忙火急火燎的上楼找人了,上去前又抓着还没休息的另一个佣人一起找。
书房卧室没有,衣帽间没有,上屋顶的露台也是黑黢黢,叫了两声人仍然没有,四处的阳台包括角落也都没有。
倒是墨时琛,他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凝视倒映在玻璃上的修长身影时,脑子里突兀的掠过了一个念头,随即他喉结滚了滚,转身回到了楼上。
二楼,主卧,两间书房,他们各自的衣帽间都占地不小,还有琴房,私人影院,唯一空置的房间是次卧,但也只是临时次卧,是为了留作将来做婴儿房的,里面只搁了一张不太大的床。
墨时琛拧着门把将门推开,走廊的光便照了进去,再加上皎皎的月色,一眼便能看到床上侧躺着的人影。
他心落定,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站了好一会儿,才迈着修长的步子走了进去。
温薏已经睡着了。
月白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睫毛纤细,皮肤细腻。
他站在床边,俯身弯下腰,盯着她熟睡的面容一声不响的瞧着。
…………
温薏是被男人的热吻闹醒的,她先是感觉到有什么沉重的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想翻身也翻不动,跟着呼吸也不顺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迷蒙的月色下,还是很快的辨出了压在自己身上男人的样貌……
温薏一下没了睡意,怒意横生,手脚并用的想把男人从自己的身上掀下去,使了半天的劲儿也没什么效果,她索性狠了心去咬他的舌头。
墨时琛微微吃痛,还是退了出来。
只是虽不再亲吻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还是压在她的身上,一双幽黑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唇,笑得有些阴柔,“以为换个房间,我就睡不到你了?”
“别压着我,重。”
他淡淡道,“早该把你压死了。”
“……”
她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不耐的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来吵我,烦不烦你?”
“我累死累活没觉睡都没吭声,你整天闲的慌,还跟我发脾气?”
温薏手摸了会儿摸到自己的新手机,屏幕一亮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十一点过了一刻,她扔了手机,又去推他,“想睡你就滚回去睡。”
“行,我也累,不想再跟你扯,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想我抱你回去?”
他不想扯,温薏也不想说多的,“滚。”
墨时琛从她身上起来了,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掀开被子,然后直接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墨时琛——”
“你再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上?”
温薏本来是不信的,可一抬头触上男人阴冷的眼神,又听他冷声道,“最好是把你摔残了,瘫痪在床,我看你还天天嚷着要离婚。”
她总觉得这男人哪天不管不顾了,什么缺德事儿也做得出来,当下一时间没出声,然后就被他抱着回到卧室,扔到了床上。
墨时琛撒手后也没再继续对她做点什么,一来昨晚滚过了,二来他也的确累,休息没休息好,还一整天都一大堆事要让他处理。
温薏看着他拿衣服准备去洗澡的背影,已经被他闹得没了睡意,总觉得他身影里透着股淡淡的疲倦,她动了动唇,“你没有想过,把她接到家里,就近照顾吗?”
墨时琛侧身看向她,只看了一眼,随即就以一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收回视线,也没跟她说话。
温薏屈膝坐着,“你不累么,白天上班,晚上看她哄她,回来又要应付我,我没看着都觉得你很累。”
男人再度转过了身。
过了一会儿后,他扯着薄唇笑,“你嫌我回来晚了?”
温薏脸色不变,“你非要自作多情,我也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