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那头低声道,“那我就说,是我太太想我了,各位请体谅。”
温薏抿着唇,又还是笑了出来。
他又道,“你这么闲,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想我,嗯?”
“我这里白天呢,你平常白天也不在啊,我最近在学新知识,还有十一陪我,忙的很。”
墨时琛闲适的嗓音徐徐的道,“太太,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才会连条狗都要叫我的名儿?难不成你还想着哪天看我不顺眼了,踹它两脚冲它发脾气?”
温薏轻轻的拍了拍狗脑袋,浅哼一声,“我看你不顺眼踹你就行了,我踹我们家十一干什么,我疼它还来不及呢。”
“……”
“也是,你可没少踹我。”
“换了别人指不定拿刀戳你。”
墨时琛又笑了,“是是是,我知道墨太太最疼我,白天我没空,你就专门养条狗替我陪你,那晚上有空了,躺在床上会想我么?”
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墨时琛站在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以夜幕为镜,映衬着他浅淡的身影,听着这安静,他唇上一勾,也不介意。
他很明白,温薏的性子内敛且偏淡,她喜欢他,不会矫情的掩饰跟否认,但爱恨感情再浓烈,她也不会外露的表达出来。
正准备开口打破这快要尴尬的沉默,那天已经响起了她轻飘飘的嗓音,“有点,你忙完了就回来吧。”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顿时更深了,一个字溢出喉间,“乖。”
…………
戒指的事情,墨时琛没有问温薏,过去的事情,他基本避免在她跟前提起。
康丁说,自结婚后,无论感情状况如何,他跟温薏的婚戒都是双双戴着的,他出事前和她的关系陷入了僵持拉锯阶段。
温薏当时被他耗得死了要离婚的心,但也不想看到他,逮着机会就积极的出差,接了当时还是董事长的劳伦斯的令去了趟兰城,他也跟着去了。
一来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只要他想,她去哪儿他都能跟着,免得纵容她的气焰到处飞到处跑三天两头见不着人,二来也是为了顺便见一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康丁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出事的时候,那枚婚戒应该是戴在他的手上的。
他这趟来江城,就是为了问一问李父。
李千蕊被绑架后销声匿迹,李父就一病不起,一直住在医院里,当然,医院跟住院费全都是墨时琛回巴黎后再派人过来一手操办的,不说多用心多重视吧,但每一样花销都是选的最昂贵的。
但即便如此,李父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萎靡得厉害,有时候甚至神智都不太清楚,经常喃喃的叫着女儿的名字。
不过见到墨时琛出现时,他那浑浊灰暗的眼睛一震,立即激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好像有精神了,“李儒……李儒,你回来了,千蕊呢,找到千蕊了没?”
李儒……
他当李儒的时间其实比当墨时琛的时间更长,而且长了不少,但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已经是恍若隔世了。
墨时琛走了过去,任由老人干枯嶙峋的手握着他的手,低着头,淡淡的道,“千蕊好好地,您别担心。”
“好好地……”李父喃喃,“李儒……千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年轻而俊美的男人抿了抿唇,他的脸色温和又淡漠,瞳眸的眼神很深,“您养好身体,她迟早会回来的。”
墨时谦虽然把人也藏了,但他也放下了保证,李千蕊被软禁在一家医院里,除了失去自由,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墨时谦这个人,他虽然不熟,也不甚了解,但也还是从各种渠道做了不少考量,最后的评价跟结论是,他既然这么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会这么做。
这对他而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最好的结局。
温薏说的不错,他其实是个很寡情的人,寡情并不是无情,他同样会喜欢一个人,甚至可能也会爱,并且当他喜欢或者爱上谁的时候,他表达出来的温情跟给予的宠溺会比一般人还要多,这些也都是真的,并没有什么功利的目的性和虚情假意。
但对于感情本身,他心底就是比旁人凉薄许多。
无论李千蕊多对不起温薏,他自醒来后到离开,李千蕊对他都是实打实的好,竭尽了她所能尽到的全力,无论他健康或是否会有残疾,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贵。
毫无保留,不留退路。
温薏当初嘲讽她看上了他的钱跟地位,他反讽他不在意。
他的确不在意,但他当时也确信,即便他这辈子都是李儒,李千蕊依然会爱他。
她爱他,他知道,即便是现在,李千蕊也仍然是他恢复意识以来,所表现出来的,最爱他的那个人。
即便这爱来的卑劣。
但他又何尝不卑劣,他卑劣的在所谓局势的逼迫下,毫不犹豫的选了温薏,追求她,迷惑她,也放任自己喜欢她。
安抚完李父后,他又不动声色的,淡淡的问起了戒指的事情。
一旦说起李千蕊以外的事情,李父的神智又不怎么清醒了,他耐着性子迂回的问了几遍,李父才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道,“抢了……被抢走了……他们把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
墨时琛的婚戒,墨时琛的表……
以他的身价,随随便便就是几百几千万。
墨时琛再问被谁抢了的信息,李父就怎么都答不出来了,何况事情都过去了五年,就算他现在是清醒,也未必答得上来。
正文 第662章 “墨时琛……你真是太重欲了。”
被抢走了么。
也是,他从初醒到遇见温薏,中间隔了半年的时间,那半年里,李千蕊跟李家所有的一切,没有他不了解的,从来没有什么戒指的存在。
罢了,他也没抱多大的心思,只是想着来碰碰运气,也顺便回来看看。
这个地方是他记忆的起点,对他而言仍然具有特殊的意义。
墨时琛如他对温薏所言的那样,只在江城待了一晚,第二天就搭回程飞机飞回巴黎。
…………
等到了巴黎,原本对跟温薏见面的淡淡想念和期待全都被莫名其妙让他在机场等了半个小时的司机冲刷得一干二净。
墨时琛这个人,脾气算不得好,但也基本没人说他脾气差,最多在工作上有些苛刻,无论是公司的经理职员,还是庄园的佣人,亦或是司机保镖,他口碑都很不错,半点没有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性,虽骨子里淡漠,但大多数场合都彬彬有礼。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一个连接机都不会,蠢得让他像个傻一逼似的等了半个小时的司机!
俊美的脸愈渐寒凉,他最后低头瞥了眼腕上的表,拿着手机冷漠的道,“我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我看不到你,别说给我当司机,司机这行你都没资格混了。”
说罢也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通话掐断了。
收起电话刚抬起头,视线就滞住了。
他看她红唇一张一合,嗓音温温软软,又好似轻轻脆脆,唇角的弧度浅的几乎没有,但又格外的勾人,她说,“墨大公子,我第一次给人当司机,你多给我个机会呗。”
她站在他的跟前,其实也不意外,但那一刹那,还是恍然有种从天而降的错觉。
温薏穿得一身利落,是她以往的,最适合她的风格,只是这身黑白不知是被什么浸泡了,非但不似她在办公室里那样矜持得高高在上,反倒透着轻熟得恰到好处的妩媚风情。
他薄唇缓缓勾起,然后朝她张口手臂,“过来,抱抱。”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他捞入了怀里,直接低头吻住。
机场的热吻,每天都在上演。
长长的吻结束后,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力道不轻的捏着她的脸,眯着眼睛低笑,“半个小时,从来没有人让我等过这么长的时间,你这司机,派头可真大。”
她笑,“没有经验呀。”
墨时琛眼睛迷得更加狭长,“太太,你是不是存心来勾我呢?”
她一脸诧异,只是眼睛里的笑意太深,显得这情绪不真,“这样就能勾你啊?”
他捏着她的脸,低头去亲,哑声道,“能。”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随便做点稍微特别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她在勾引他。
两人身高相差了差不多二十公分,去掉温薏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她仰着头,贴着他的耳朵道,“你们家那秘书是觉得我要谋财害命还是怎么,一张嘴怎么撬都撬不开,连你搭的航班都不肯告诉我,耽误我半天的功夫,还差点没找着你。”
墨时琛眼神微微一暗。
康丁不肯告诉她航班,那自然是因为他的授意,出于某些考虑,他还是不想让温薏知道他去了江城。
他搂着她的细腰,低醇的笑,“你在告状啊,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