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了池欢一个人,久久都安静地仿佛没有声息,她抬起手,指尖触了触还有水珠的,鲜红的玫瑰花。
…………
一直到傍晚,池欢打电话给莫西故,但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
她坐在阳台的睡榻上,看着天边的夕阳若有所思,直到晚霞消褪,她才拿起手机打电话订了一份外卖,然后起身回了屋子里。
第二天上午,池欢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边喝茶边接了下来,“哪位。”
“池欢是吗?”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几个字就透出股高傲感。
“不知道我是池欢,你打给我做什么。”
“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池欢眼皮都没掀,“哪位。”
那边的人似乎不太满意她冷淡的态度,顿了顿才道,“我是西故的朋友,现在就在你住的公寓旁边的咖啡厅,你下来吧。”
池欢扯了扯唇,“我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说你是西故的朋友我就要相信?”
那边微微冷笑一声,“我叫沈筱,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沈筱。
池欢认识她,莫西故和苏雅冰共同的朋友,苏雅冰去美国后,她没多长时间也去了爱尔兰留学。
“咖啡厅是么,行,我下来。”
…………
十五分钟后,咖啡厅。
池欢从容不迫的点了咖啡,然后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找我什么事?”
沈筱的年纪跟莫西故苏雅冰相当,大了她几岁,看上去也成熟许多,尤其是涂了个大红唇,宛若烈焰美人。
池欢在家向来没有在媒体面前那样讲究,妆容衣着简单得近乎清纯,淡绯色的唇漾着若有似无的笑,对方的气场始终无法将她压住。
沈筱盯着她,“我今天来,是希望池小姐能够主动取消跟西故的婚约。”
池欢掀起眼皮,“你希望?”
“池小姐心里应该有数,西故的心里只有雅冰。”
她微微勾唇,“娶我是他自己的决定,不是我拿枪抵在他的额头上逼他的。”
沈筱看着面前年纪轻轻的女孩,发现自己竟然捉摸不清她的想法。
蓦地,她直直的盯着池欢,“你知道为什么西故要提前跟你结婚吗?”
池欢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的手指顿住。
“因为西故的妈妈把雅冰软禁了,威胁他,如果不跟你结婚,她就要把雅冰送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让她受苦受难。”
池欢没说话,精致的脸更没什么表情。
“你昨天是不是一天找不到他人?”
她依然没说话。
“因为雅冰割脉了,所以西故一整天都在守着她……莫夫人为了断了西故对她的念想,不惜把雅冰和她那个人渣老公关在一起,还给他们下药逼他们发生关系。”
沈筱发现,她的话还没说话,池欢就率先笑了。
是那种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的笑。
“池欢,你什么意思?”
池欢摊摊手,“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这年头以死换取自己清白的女人实在不常见,尤其那男人还是她自己愿意下嫁的老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苏小姐造一块贞节牌坊。”
这么明显的嘲讽,沈筱脸色一下就变了,“池欢,你……”
“沈小姐好像是去读博士回来的吧,国外的博士要求比较低吗?就当他们是被拆散的是真爱,但拆散他们的可不是我,是西故的妈妈,是豪门和寒门的阶级差距,也是西故他在爱情和前途中的自我取舍……没有池欢,也会有沈欢。”
池欢漂亮的手指把玩着钱夹上的吊坠,“还是说,沈小姐希望苏雅冰打败我,你再取代我打败灰姑娘,坐收渔翁之利?毕竟沈小姐家世也不错,我也听说当年沈小姐在当年的爱情角逐中输给了灰姑娘。”
沈筱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在她的印象中,在西故身边的朋友口中,池欢就是个任性天真的千金小姐,她没想过自己会碰上这么尖的一个钉子。
池欢微微一笑,“看来沈小姐没什么心情跟我喝咖啡了,咖啡我们AA好了。”
说罢,她从钱夹里抽了张纸币出来搁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
夜色已暗,她从人行道穿过,面无表情的看着人来车往的热闹。
原来是心上人有危险,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娶她。
她是该庆幸,莫西故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莫西故。
还是该替她自己感到难过?
顺手拦下一辆的士,她弯腰便上了车,“去1999。”
关上车门,她利落的拨了个电话出去,“悠然,出来陪我喝酒。”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嗯,不好。”
“那好,老地方见。”
收起手机,池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舒出。
末了,她蹙眉,摸了摸肚子,好像没吃晚餐来着。
进门她就发现1999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热闹,不过池欢没那个心思,准备往她们定的包厢走去,还没走到电梯门口就被眼尖的宁悠然跑过来拉住了。
“欢儿。”
池欢看着她激动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你怎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你知道今天谁在这里吗?”
“谁?”
“唐越泽啊。”
唐越泽……
池欢伸手捏着她的脸,“你能不能喜欢点洁身自好的男人?”
正文 第33章 墨时谦的未婚妻
宁悠然嘟了嘟嘴,“他对我来说就是天上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只能远远看着,男神如果不能成为老公,洁不洁身自好又有什么关系?帅就行了,反正我只能看,不能用。”
池欢,“……”
宁家其实也还不错,她父母是做生意的,只是公司规模比较小,比不得莫家或者唐家这样的豪门家族,但也算是家境富裕,中产往上走。
唐越泽是兰城最有的贵少,没有之一。
家境和莫西故相当,但他为人比莫西故高调太多,女人一打一打的换,还是有人前赴后继的扑上去,因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因为他高大英俊,因为他不仅富贵俊美,海外留学归来,哈佛毕业,拿的是货真价实的双学位,听说他对各种乐器都颇有研究,会品酒,能玩车。
总而言之,能玩,会玩,玩得起。
关于他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
只有他看不上的女人,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池欢完全不知道宁悠然跟唐越泽什么时候有过交集,问她她也就低着脑袋说并不认识,就觉得他帅……可那男人一开始就帅,悠然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他。
不过虽然每次有唐越泽出现的地方,悠然都是迷妹脸,但她也从没想过去接近他,或者真的发生点什么。
池欢就当是一场缥缈的暗恋,等她遇到了真的喜欢的人,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池欢被她气笑了,“那你是陪我喝酒解闷,还是去看你的男神?”
宁悠然一把抱住她,“当然是我们家欢儿重要。”
说着,她伸手按了电梯。
池欢正要抬脚跨进去,身后突然响起了她异常熟悉的嗓音。
低沉磁性,清冽淡漠中夹杂着的从容无端让他显得高高在上,甚至是无形的睥睨,“唐少,”他腔调低低淡淡的,“满月欠你的一百万,我回头会打到你的账户,以后,她就不欠你什么了。”
那是……
池欢止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去。
唐越泽是面对着她的,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能隐隐看到他英俊模糊的脸,以及只是站着就桀骜落拓的气场。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对面立着一对男女。
男人穿着一件墨蓝色的大衣,背影挺拔清俊。
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但这熟悉中还是夹杂着些说不出的陌生。
“欢儿,”宁悠然轻轻推她,“欢欢?”
突然,池欢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了楼上。
果然,俊美邪气的男人叼着一根烟站在上面,薄唇唇畔仿佛勾着薄笑,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烟雾青白,遮不住那轻佻妖孽的气场。
那是墨时谦的兄弟,古斯特和帕加尼的车主。
池欢一直隐隐觉得那男人是个人物,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悠然,唐越泽在这里干什么?”
“我刚过来就看见你到了,没过去围观,不过好像是他最近追的女人有正牌男朋友,可能是在这儿杠上了……听说他很喜欢那女人,已经追了好几个月了,她爸爸住院,他马上安排医院,还替她付了所有的手术费住院费。”
“然后呢?”
宁悠然撇撇嘴,“然后他就借机缠着那女人,现在人家正牌男票出来了,不过……”
她看了看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笑了笑,“敢跟唐越泽明目张胆抢女人……还抢赢了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好像也是个有钱的帅比,真是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