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故这才松开扣着她的手,缓缓地道,“我尝试把门踹开……如果没办法踹开,我从窗户跳下去,想办法拿钥匙给你开门,或者我去替你找墨时谦,嗯?”
“我自己跳就可以了,我会小心的……”?他想也不想的打断她,“我不会让你跳的。”
池欢看着他,张了张嘴,“好……你看能不能踹开……”
莫西故看着她期盼的眼睛,和浑身湿哒哒还在滴水的衣服和头发,“你去浴室里把你的头发擦干吹干,把你的衣服拧干烘干……”
女人立即道,“我没关系……”
“去,”莫西故盯着她的脸吐出一个字眼,然后道,“在你弄干它们之前,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把门打开。”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她昏睡了有一两个小时,如果墨时谦跟贝丝真的发生了什么,早就已经发生了。池欢不想去,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弄这些。
可莫西故跟她杠上了,她既打不开门,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退回到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匆匆忙忙的擦着头发,又混乱的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拧都是水。
外面响起男人踹门的声音。
一下一下的,声响很大。
她整个注意力都在外面踹门的声音上,几度上出去,又想起他说得弄干之前他才会把门踹门。
咬牙,上去把浴室的门反锁了,然后把衣服脱下,全都放在烘干机上。
然后用吹风吹自己的头发。
她满脑子都是快点干快点干,好像弄干了莫西故真的就把门打开。
然后还没等她全部弄干,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门开了。
池欢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的松弛了几分,也不顾烘干机上的衣服上湿不湿烫不烫,直接拿起来套在身上。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她匆匆打开门。
门的确是开了。
锁被男人的蛮力强行踹开后破坏,但莫西故微微闭眼的脸和曲起的腿,似乎是受伤了。
她一怔,几步冲了过去,“莫西故……你没事吧?”
男人抬起半阖着的眸,淡淡的笑了下,“没事,用力过猛,可能撞伤了点,小伤,没有大碍,你去找他吧。”
“我……”池欢心很乱,对他歉疚又感激,同时也还是心急,于是咬着唇道,“你休息会儿……我待会儿回来找你。”
?“嗯。”
池欢起身看了他一眼,还是出门,头也不回的朝三楼跑去。
墨时谦……
房间的门紧紧的闭着,池欢想也不想的大力拍门,“墨时谦……”
“墨时谦!”
“墨时谦,你在吗,你开门!”
不管她怎么拍怎么敲怎么喊,门都是纹丝不动。
她的手先是被拍痛,然后痛着痛着,就麻了。
不知道这样持续不断的又敲又拍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累得没有了力气,人趴在门上,睁大着双眼喃喃的低唤,“墨时谦……”
她的脸又差不多刚好靠在门上,就等于耳朵贴着门板。
当她不再出声,让喉咙休息时,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里面的女人的声音。
池欢蓦然一僵。
是女人的声音……
那种高亢的,控制不住的,典型的女人在情一事中的叫声。
池欢瞳眸在得瞬间紧缩到极致,落在门板上的手也渐渐的蜷缩了起来。
心头一片茫然,然后仿佛坠入了深渊。
不断不断的往下掉。
门的膈应效果很好,要耳朵贴在门上才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啊……不要……”
“不要这样……太深了……慢一点啊……”
“时谦……你别这么用力……啊。”
池欢全身的血液如同被渗入了冰,全都凉了下来。
正文 第228章 让你们机关算计什么都得不到
几秒后,她更加用力更加疯狂的拍门。
“墨时谦!”
拍到最后,只能用力的砸,眼泪终于还是涌出眼眶,哭了出来。
之前跟莫西故被关在房间,想开门却怎么都打不开,她着急得快疯了,却怎么都打不开,她也没哭。现在,又隔着一张门,她心底都是无力的绝望。
一片空茫,像是荒芜的雪原。
可她仍然只能持续不断的砸门。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还能干什么。
“池小姐,请你跟我们下去。”
连什么时候上来了两个保镖她都不知道,直到他们走到她的身后,出声叫她。
她可能听到了,但像是没有听到。
两个保镖见她没反应,相视一眼,上前去拉她。
“池小姐,夫人请您下去。”
池欢转身就想甩开,“放开我!”
两人见她不配合,上前,强制性的要把她带下去,“冒犯了,池小姐。”
一个男人她都反抗不了,何况是两个,更别说她折腾的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池欢被带到了楼下客厅。
拉里夫妇坐在沙发上。
拉里夫人看到她,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欢欢。”
朝着两个保镖使了个颜色,他们才放开了池欢,退到了一边。
池欢的长发还半干着,有些凌乱的披散着。
她抬起眼睛看着跟前的拉里夫人,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神冰凉到极致。
且这冰凉的深处,是更寒凉的讥诮。
而这讥诮,让拉里夫人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死寂了好一会儿,拉里夫人才轻轻的出声,打破这沉默,“欢欢,我让人去给你拿身衣服换上,你这样会生病……”
“别叫我的名字,”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池欢冷冷的打断,“恶心。”
拉里夫人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她看了池欢好一会儿,想从她的眼睛里,她的脸上,或者她的身上,找出半分冰凉刺骨和嘲讽意外的情绪。
都没有。
她有些慌,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试图跟她沟通,“欢欢,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爸爸已经被杀了,如果你再继续跟他在一起,你也会……”
“沈如枫。”
拉里夫人愣愣的看着眼前仍然年轻,却冷漠到令人陌生的女孩。
心头重重的一震。
她叫她……沈如枫。
这些年别人一贯称她为拉里夫人,她几乎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池欢有些寡白的唇间吐出的字眼一个字比一个字冷,“你带着你那恶心的为我好,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滚出我的生命,就算我哪天真的死了——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墓前。”
“欢欢!”
她看上去狼狈又脆弱,但眼神却如最冷硬的利刃,“我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
拉里夫人料想到池欢会恨她,可到了眼前,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沉。
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拉里先胜皱眉看着这一幕,像是看不过去般的出声,“欢欢,你这个态度对你妈妈,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就算没有墨时谦,以后我们也会给你的事业提供最好的发展条件……”
池欢顺手就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他们夫妻中间那块地方重重的砸了过去。
发出重重的声响,但没有全碎。
拉里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池欢冷笑,“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你们还真是恶心到一块儿了。”
她冰凉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发出嗤笑。
然后往后退了两步,就这么坐在了沙发上。
她像是着急了,崩溃了,歇斯底里了,然后恨了。
最后所有的情绪发泄完毕,就只剩下了毫无温度的冷静。
池欢觉得她只是太累了,身心疲惫,想休息会儿。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狼狈的一身和凌乱的发让她速来娇美脸此时看上去有股渗人的冷艳,直勾勾的眼神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她盯着他们,突兀的轻轻一笑,“你们是想等劳伦斯来了……让他刚好逮个现场,然后诬陷墨时谦强一奸了你们女儿,顺势逼他娶了贝丝,跟我分手……是吧?”
拉里先生看着她的笑,心头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池欢,你年纪太小不知道现实……”
“是你们分不清现实。”
一句话,冷而讥诮,她就那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越狼狈反而越有气势——
一种豁出去的,难以压制的气势。
池欢看着他们,忽而明艳艳的笑了出来,抬起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嗓音轻轻懒懒,“你们凭什么认为……设计他们睡一觉,就能让你们一家人得偿所愿?”
她像是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平白无故的被抢了男人,就只能任人宰割?而且……你们又凭什么觉得你们能抢走他?”
女人长发下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漾着愈发妩媚,又咄咄逼人的笑,“我告诉你们……”她红唇一张一合,一字字的道,“我池欢就算是跟你们这一家人过不去,也会死拽着他不撒手……信不信,我让你们这趟机关算计,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把整个家族的产业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