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煮了两碗面,洒着漂亮的葱花和漂亮的荷包蛋,又给她现榨了平常李妈会替她榨的豆浆……
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冷,还有些……臭。
他很少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明显不悦的情绪,并且持续了一整个早餐的时间……不止。
偏好像生着她的气,但又依然无微不至。
男人吃东西自然是比女人快的,墨时谦吃完后就让安珂送李妈先去了池欢的十号名邸,让她打扫好卫生,将床褥什么都准备好。
他自己则上了楼,提出28寸超大行李箱,给她收拾东西。
池欢匆匆的上楼,就看到男人身形优雅的蹲在行李箱旁,正在整理她的……
bra和……
小小的衣服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她站在那里,面颊发热,可再看男人的脸色,他好像拿的就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
池欢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我自己来吧……我把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带走就行了,万一你漏了什么,我还要自己检查……”
男人动作有条不紊,从她出现,到她说完这段话,动作没有片刻的停顿,只温温淡淡的道,“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需要用到哪些东西,我比你清楚,你可能收拾漏,我不会。”
池欢,“……”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时谦始终没有偏头看她,大约是察觉到她站着半天没走,才又淡淡的出声,“李妈收拾公寓也没这么快,你去楼下沙发坐一会儿,等我收拾好了送你过去。”
她想说不用,但想也知道她说不用没什么用。
池欢抿着唇,“墨时谦,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对她的好已经无法形容了……而且凡是她的事情,他大都亲力亲为。
男人终于从他有条不紊的收拾节奏中侧首看向她,淡淡的笑,“你喜欢的不就是我对你好,如果我哪天对你不好了,你还能喜欢我什么?”
池欢一怔,看着他已经偏回去只剩下侧脸给她的男人,总觉得这话之中,有种薄凉的自嘲。
她还是自己下楼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墨时谦提着银色的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
池欢早已经收拾好她的包包,放在沙发上,听到动静,便站了起来。
男人没提行李箱的手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走到她身前时顺手绕过她的脖子,简单的围了一下,末了,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他没出声,她也没说话,两人之间是无言的沉默。
等墨时谦把她送到十号名邸,李妈已经把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换上铺好了,连暖气都提前开好。
等池欢和墨时谦到的时候,整个公寓干净而温暖。
现在天色也已经很亮,拉开窗帘,光线明亮。
很舒服。
行李箱靠墙立着,李妈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
池欢朝她微笑,“李妈,谢谢您帮我打扫屋子,其他还有什么的话我自己弄就行了,您先回去吧。”
李妈笑着说没关系,然后又看了眼墨时谦。
男人淡淡道,“你先回去。”
“诶,池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打家里的座机给我就好了。”
池欢依然微笑,“好。”
李妈走了。
公寓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池欢看着他,“你去上班吧,我这两天忙我爸的事情的确挺累的,今天在家休息。”
男人盯着她,“我让厨师过来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会自己叫外卖的。”
“外卖吃了不健康。”
“这段时间……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过好吗?”
墨时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脸阴郁晦暗,最后他没在这个问题上跟她争执,淡淡的道,“你爸的事情差的差不多了,但我暂时只能处理伤你爸的人和被收买的狱警……”
他一番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淡淡的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去上班吧。”
她抱着抱枕,眉眼低垂着。
男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又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有一个问题,她没有问过,他也没提过。
但早在池鞍死的那一天,风行就跟他说过——
“捅人的和狱警都只要花点时间查出来,都很好处理,但说白了他们也就是个工具……池欢介意的是你那便宜爹。”?
“可你现在根本斗不过他……而且,你准备离开Clod—Summer么?”风行这么问,但他根本不用他的回答,淡淡然的把现实摆在他的跟前,“你不离开,池欢心里的梗会更深,但你要是辞掉总裁这个位置,就没法在短时间之类在娱乐圈替她保驾护航……何况只要你走人,你那便宜爹分分钟就会拿池欢开刀。”
风行知道,他当然也清楚。
他闭了闭眼,薄唇掠过冷笑。
他不离开,她心怀芥蒂。
他离开了……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灾祸。
要替池欢真正报这个仇……劳伦斯几百年的家族,势力遍布扎根在整个西方商界,他根本没办法拿Clod—Summer的董事长如何。
除非……夺位,取而代之。
墨时谦下楼,重新回到黑色的古斯特中,他在副驾驶上坐了良久,直到兰城上方的天空,开着飘着雪。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正文 第207章 女人说想要静一静的意思是什么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那头是温柔的女声,“时谦啊。”
墨时谦的视线从方向盘上落到引擎盖上的雪花,静默了几秒,才淡淡的出声,“妈。”
沐太太在电话里轻柔的笑着,“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现在上午十点左右,正常的话他应该是在办公室工作的。
年轻而俊美的男人,眼眸很平静,但又格外的幽深,像是看不尽头的隧道,消失在黑暗的雾色尽头。他几乎从来不跟黎城的父母说他这些年的事情,只每隔一段时间打电话报平安,说点琐碎而又无关紧要的。
然后按时汇钱,虽然他给他们的钱,他们基本没动过。
他们也不太问,只叮嘱让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开口想提池鞍的事情,但话到嘴边,还是收回了喉咙。
他声线黯哑,“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那头声音很轻快,“好啊,你说。”
墨时谦静了静,又抬起头,看着池欢公寓所在的楼层,她似乎是将窗帘拉开了。
也许是站在窗前看雪。
他沉沉的道,“女人说想静一静,是什么意思?”
沐太太怔愣片刻,问道,“你跟欢欢吵架了?”
吵架?
似乎是不算,因为他们从头至尾都没有争吵什么。
甚至也就只有他,因为她说要搬走而动了几分脾气。
“嗯,”他语调显得很淡,但隐约能察觉到克制的情绪,嗓音低沉,“她从我的别墅搬出去了,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们出什么事了?闹得这么严重。”
墨时谦薄唇抿得更紧了。
这么严重,她果然不是想“静一静”这么简单。
他声音又更沙哑了点,“嗯,她已经搬回她自己的公寓了。”
沐太太叹了口气,“时谦?你们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上次他们回来,她这儿子性子从小内敛深沉,感情不易外泄,但池欢不一样,她看时谦的眼神就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甜蜜。
这回去还没多长的时间,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了。
更何况,以时谦的性子,能同意她搬走……要么是感情淡了,要么就是心里有愧疚。
墨时谦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算是我对不起她。”
“唉……”他不想说具体的,沐太太也没追问,直接回答他最初提的问题,“就妈的经验而言……女孩子在恋爱中想静一静,无外乎是有了分手的想法,但又舍不得,所以下不了决定,可继续再一起,心里有梗……所以就想一个人冷静冷静,然后反反复复的考虑,到底要不要再继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关节也隐约泛白。
良久没有说话。
沐太太自然感觉到他的静默,柔和的出声,“时谦,她既然没直接提分手,那肯定是舍不得的,你在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复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好好表现……
他将声音压到最低,黯哑的意味愈发浓稠,“怎么才算……是好好表现?”
从他跟池欢在一起之后,就几乎是没有保留过什么,她需要的,他能给的,他都给她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别的男人在跟女朋友吵架或者分手后的挽回套路,都基本没他发挥的余地。
而且他没有恋爱过,除了给她很实质性的东西或者照顾,其他的他也不会。
这也是他为什么打这个电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