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低头,亲吻着她的腮帮和唇瓣,腔调还是淡淡的,但低哑得有些模糊,“算不上,我只是告诉他,没资格插手我的私事。”
他只是嘲讽的反问了一句,身为男人,这辈子难道应该要让自己的女人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因为过度劳碌和消耗而早死?
然后那边静了好久才直愣愣的问了一句,谁死了。
他直接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后来宋姝打电话给他,说董事长住院了。
池欢当然也看的出来出来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柔软娇嫩的脸蛋有意无意的蹭着他,低低软软的道,“你不是还要文件要看吗,不然你去书房,我去洗澡,好不好?”
男人低头看她,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她的长发间穿插而过,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人锁在自己的怀里,低淡的道,“待会儿去,你陪我坐会儿。”
池欢眨眨眼,埋首在他的怀里。
他不说话,她也就没有出声打破这安静,伸手执起他的大手,放在手心把玩。
过了一会儿,她低低的问道,“宋姝说他……不知道你妈妈过世的事情,你相信吗?”
墨时谦反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没了那层冷漠和隐约压抑的戾气,只剩下淡漠的嘲弄,“就算不知道,那也只是他不去知道。”
一个人活着还是死了,有多难知道?
何况她曾经还是他的女人。
不知道?
那比知道还可笑。
池欢被他抱在身上坐着,他没说起身去书房,她也就没说要去洗澡,就这么亲昵的坐着。
她陪他聊着天……当然,谈不上聊天,就是她一个人说些有趣的,或者无趣的琐碎的事情,天南地北东扯西扯。
他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两句,偶尔低头亲亲她,偶尔扯唇笑笑。
大约就这样过了四十分钟,他才让她去洗澡,他自己则起身回了书房。
池欢洗完澡出来,又拿着ipad的研究了下剧本,又查了不少关于那部剧的背景资料,揣摩角色,一直到十一点左右,被从书房回来的男人捞上了床。
“你真是好讨厌……我还有一点资料没看完呢。”
墨时谦将她放上床,然后直接欺身覆盖了上去,低头吻着她的唇,下巴,绵延往下。
池欢无奈,他心情虽然好了点,但仍然很压抑,说不出从哪里感觉到的,但就是能够很清晰的感知到。
男人心情不好总是需要发泄,做一爱就是其中有效的一种,这种时候她原本也不想拒绝……虽然他们昨晚就……
但是……
她不得不提醒他,“我没记错的话,你昨晚把家里的最后一个套……用完了,你买新的了吗?”
墨时谦,“……”
他拧着眉,很明显的不悦。
池欢轻轻的咳嗽,“你没买的话……那就只能忍忍了。”
男人继续吻她,模糊的道,“有了就生下来。”
池欢伸手推他,“不行,我才不要未婚先孕,”她嘟起嘴巴,“而且我的电影就要开拍了,如果真的怀孕了,对孩子不好,对我也不好。”
见她坚持,墨时谦没再继续,何况现在的确不是怀孕的时机,他低头吻上她的耳朵,低哑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显得格外的蛊惑,“不做,那你用别的方法帮我,嗯?”
池欢,“……”
………………
怀里拥着温软馥香的女人,墨时谦安稳的沉睡到天亮,直到生物钟自动的醒来。
从前不觉得孤独。
但如今却愈发觉得从前是孤独的。
当然,他如今也不知道,能一觉天明的孤单,根本不叫孤独。
孤独是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是恨到浓稠却又想念。
是张张或恭敬或美丽的笑靥,却偏偏没有想见的那一张。
他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基本都来自同一个人。
萧御。
正文 第201章 但池欢始终没正眼看他
墨时谦的脸色在还有些昏暗的晨光中沉了下去。
让萧御这么早连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的事情……
都不是小事情。
他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手机是会调成震动的,但池欢会被吵醒,她也很不喜欢,他也就迁就她的习惯在调的静音模式。
她自己的,更不用说。
他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随便的披上浴袍,捡起书房就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径直走到书房,反手关上门后才将电话拨了回去。
通话的那头几乎是秒接。
但静了好几秒,萧御都没有开口说话。
墨时谦用力拉开了书房的窗帘,声音冷沉,“出什么事了。”
“这事儿是我没办好,”萧御的声音完全没有他平常一贯的痞气和吊儿郎当,阴沉而严肃得像是被厚厚的云翳覆盖的深灰色天空,“池鞍死了。”
…………
池欢是被男人闹醒的。
平常基本都是她醒来他就去上班了,她睡眠其实不太深,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丝毫不影响她的情况起床。
她睡得正沉,迷迷糊糊的被弄醒,还带着一点起床气,“怎么了……”
打开眼睛时还有些不适应,声音也是未醒的娇憨,墨时谦看着她的样子,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说不出口。
他几乎是强制性的扶着她起身,俊美的脸透着沉郁的冷峻,“欢欢,起床,穿衣服,洗漱,我们要出去。”
池欢看着他的脸,怔了怔,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已经很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凌厉而阴沉的气场了。
他轮廓棱角分明偏冷硬,言谈举止也难说是温柔,但时间长了,她就能感觉到他的温柔是什么感觉。“出什么事了吗?”
墨时谦深沉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发音低沉到极致,“听话,起床。”
她的心无端的沉了下去。
但还是听从他的意思,穿衣服去浴室里洗漱。
等她洗脸刷牙完,匆匆的梳理了头发再折回卧室时,男人已经从衣帽间把她的衣服拿了过来,整齐的放在床上。
等她换好衣服,他又拿了条黑色的围巾随手搭上她的脖子,也没给她细致整理的时间,就牵着她的手出门,下楼。
李妈诧异的看着这么早以前下来的两人,“墨先生,池小姐……早餐还需要等等……”
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打断了,“不用准备了,今天不吃。”
池欢几乎是被他拉着走的,男人腿长步子又快,她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脚步。
平常都是她偷懒不吃早餐,被他训斥……
也许现在原本就是深冬,池欢的手凉的厉害,她近乎机械般的跟上他的脚步。
男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她抬头看着他坚毅好看的下颌,一句其实还没在她脑海中确定甚至成形的句子被呆呆的念了出来,“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墨时谦深眸凝视了她的脸几秒钟,喉结滚了滚,没出声,推她上车。
池欢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听到他关门的声音。
他回到车上,熟练而迅速的发动引擎。
车速不断的攀升。
她有些无措,又说不出的呆滞,一句话在脑海中来来回回的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问出来,“他怎么了?”
“欢欢,”墨时谦声音很低,唇齿间溢出她的名字,看着前方的眼神幽深暗黑如深渊,下颌紧紧的绷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是隐隐显露出青筋。
唯有声音低沉到沙哑,“你爸爸在昨晚凌晨两点,过世了。”
………………
冬天的清晨总是很冷,似乎比晚上还要冷。
池欢在医院的太平间等待亲属确认尸体的时候,分神的想。
她穿着墨蓝色的大衣,系着黑色的围巾,长发披散垂腰,俏美的一张脸是面无表情的冷漠,身畔站着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气场显赫阴沉。
他始终注视着她的脸,眼神深沉晦暗,下颌线条紧绷。
一旁是监狱里派过来的人,搓着拳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很遗憾,池小姐……”
“抱歉?”池欢转过头,精致的脸悠的冷笑,“如果抱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要监狱干什么,要你们这些狱警干什么?”
这一段话,每多说一句,就愈发的咄咄逼人。
说到最后,那狱警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不了。
她脸冷,声音冷,眼神冷,更多的是浓浓的戾气和讽刺。
哪怕她人不高,穿的靴子跟也不高,但站在那里就是凌人一等。
身后又杵着那么个更不好惹的男人,狱警心有忿忿,但又不好说什么,讪讪的低着头。
好在前面医院工作人员过来,“池小姐,这边。”
池欢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