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朱一怔,心里随即涌出了惊喜。
她正有点不确定,想着今天自己是不是该回到那间冷清的破殿里去,却没想到他已经替她想到了,而是还是让她住在听风的近旁!
穿过后殿有几间厢房,听风好像就住那里,离炼心道舍不远。
甄朱跟着小道童来到了那排厢房,收拾了一番,当天就搬了进来,原本以为,既然搬到了这里,接下来应该就会更多的机会能再见到他了,谁知住进来几天,却连个他的人影也没见着。
她知道听风服侍他的日常起居,于是耐心地和小道童做起了邻居,外面更不乱走一步,只向听风打听了些关于青阳子的日常作息和生活习惯,亲手给他用松枝烹煮茶水,然后让小道童给他送去,无声无息,就好像她并不存在一样,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几天,这天的黄昏,山中晚课过后,清风从前头回来,说上君叫她过去。
甄朱定了定心神,检查了下仪容,见镜中女子眉目明媚,双眸明亮,放下了心,急忙赶了过去。
他在书斋里,手中一卷,案上一壶一盏,浅绿澄净的茶水,泛着淡淡的几缕热气。
“听风说,这几天都是你代他煮的茶?”
他坐在案后,仿佛随口似的问了一句。
“是。上君觉得可还适口?”
甄朱微微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她喜欢茶道,从前一个人在家,不工作的时候,习舞之余,煮茶就成了她消磨时光的方式,一壶清茶,半本书,可以渡过一个安静的午后。
他不置可否,只说道:“明天早课,我会再次召集全部弟子讲经,我再带你同去吧,这回你要看仔细了。”
甄朱一愣,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不释卷,视线还落在书页之上,神色如常。
她一时应不出来。
“你意下如何?”
大概是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抬起眼,看向她,目光似乎有些疑惑。
甄朱心微微一跳,急忙装出高兴的样子,点头轻声道:“好,多谢上君了。”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无事了,你去吧。”
他道号青阳,人如其名,虽然平常总是那么高冷,但偶尔笑起来的时候,譬如这一刻,笑容清扬而温暖,真的如同春日和风,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甄朱定定地望了他片刻,最后哦了一声,只好转身,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最近她总爱犯困,白天也觉骨酥腿软,搬来这里,或许是感到放松,晚上睡的更是昏天暗地,几乎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可是今晚,回去之后,她却有点睡不着了。
她有点犯愁,明天等他讲完经,该怎么糊弄过去?
要是说没找到那个人,他会不会让自己立刻就离开山门?
虽然他让她暂时住到了听风的边上,但看起来,他还是想尽快送走她的,这不,为了避免她再次“睡着”,他都把讲经时间改成早课了。
甄朱捧着脑袋犯愁了片刻,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又感到一阵浓重睡意袭来,实在扛不住,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她没心没肺地沉入了酣睡,连个梦都没做,睡到半夜,却醒了过来。
是被身体里的一种难受感觉给憋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突然发了烧似的,浑身发热,口渴的要命。
起先她也没特别在意,醒过来后,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摸到桌前,把茶壶了的水一口气都喝光了,又半闭着眼睛,摸回到床上,倒头再次想睡。
但这一次,她却睡不着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刚才喝下去的那半壶水,根本就缓解掉半点干渴。这种干渴,仿佛不是来自她的口腹,而是出自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
这感觉很是奇怪。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又要蜕皮了。但这反应,和上次的蜕皮并不一样。
上次只是全身皮肤发痒,而这次,皮肤不痒,痒的是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
起先甄朱还忍着,只在床上翻来覆去,渐渐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感到难受极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仿佛强烈地在渴望着什么。
她一个人在床上扭了许久,终于再也控制不了,慢慢地又变成了原形,在床上滚啊扭啊,不小心掉落在地,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好像是床脚,立刻贴着盘了上去,轻轻地用坚硬的木头磨蹭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纾解此刻正折磨着她的那种发自她自己根本碰触不到的身体深处的几乎要叫她发疯的胀热之感。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柔软身子磨蹭坚硬木头给自己带来的稍稍舒缓的感觉。渐渐地,她感到自己蛇腹下某个原本平日一直深藏着的娇嫩之处,仿佛春天吸饱了甘甜雨水的花蕾,不再紧闭,渐渐绽放膨润,那种闻起来和前次蜕皮时差不多的奇怪的异香,慢慢地充盈了整个房间,并且,香气比前次更加浓烈,熏的她自己也脸红心跳,身子发抖……
“呱——呱——”
耳畔忽然传入了窗外几声蛙鸣。
就在那一刻,甄朱醒悟了过来。
惊蛰过后,春夏之交,正是蛇们发情交.配的季节。
她蜕过皮,身体渐渐成熟,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发情了?
作为一只蛇精,如果她的修行高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能够摆脱这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但不妙的是,显然,她的灵力还不足以到达能够让她摆脱本能的程度,所以今晚,她就发情了?
甄朱被这个认知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又变回了原形,紧紧地缠着床角,心里顿时涌出一种浓烈羞耻的罪恶之感,猛地松开,用尽全力弹了出去,一下撞到了摆在床边的一根老松树根衣架,这还是听风以前挖来的,为了表示对她成为邻居的欢迎,特意送给了她。
衣架一下被她撞倒,翻在了桌上,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壶随着衣架滚落在地,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朱朱,你怎么了?”
没片刻,门口就传来了小道童的声音,他敲了敲门。
甄朱忍住喉咙里就要发出的呻.吟之声,用尽全部力气,勉强幻化回人身,伏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去睡觉吧,别管我了。”
☆、第19章 仙缘(十二)
听风毕竟少不解事, 刚才睡梦中被那一声异响给惊醒, 出于关心跑过来询问, 听她说没事,又问了句刚才的异响,再听她说是不小心撞翻了东西所致, 也就信以为真了, 说了声“那你再睡”, 自己打着哈欠也走了。
门外安静了下去,甄朱在地上趴了片刻, 忍着那种仿佛身体里有千虫万蚁啃噬的折磨着自己的异常生理反应, 慢慢爬回到了床上,把身子紧紧地蜷成一团,希望忍忍就能过去,就这样紧一阵,缓一阵,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天亮, 此时她已疲乏无比,但身体深处里的那种令她感到焦渴难耐的冲动,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 她被持续地折磨着——这身子里,如果不是还存着作为她自己的意识,她简直不知道接下来她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青阳子每日清早寅时中准时醒来,多年不变, 今天也是这样。
他刚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坐起身,闭目,例行运行先天真一之气,这时,鼻息里就飘入了一种奇异的气味,这味道带着异香,泛着甘鲜,似麝非麝,进入鼻息,仿佛就活了过来,慢慢地沁入体肤骨血,令人情不自禁沉迷其中,血液也似乎开始随之温热,慢慢地加速了流动。
青阳子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对,慢慢地睁开眼睛。
在他漫长的万年灵修生涯中,他还是头回闻到这样奇怪的味道,更奇怪的是,这气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非常肯定,炼心道房,整个道观,乃至山门里,此前都从没有过这样的奇怪气味,但今早……
他披衣下榻,开门而出,庭院里微风晓雾,但鼻息里的那种气味仿佛更加浓烈了。
他站在阶上,闭目,再次闻了一闻,微微迟疑了下,睁眼,转头看向后头厢房所在的方向。
这奇怪的气味,似乎就来自那里。
……
山门里的弟子,每日卯时就要起身预备早课,卯时中开始,早课半个时辰,完毕后才开早饭。
今早自然不会例外,而且,因为今天的早课将会再次由青阳子亲自为弟子主持功课,所以大清早,很多人都提前醒来做着准备,陆续去往巽风台。
快要卯时中了,早课即将开始,但青阳子却还没现身。
这有些反常,因为通常,如果他亲自掌课,他都会稍稍提早到来。
座中一些年轻弟子,见掌教上君还没到,平日关系好的,私下里就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今早经过炼心道舍近旁时,隔墙闻到的那种奇异的馨香。
那气味,不知道为什么,从钻入鼻孔的一刻,就令人血液加快,想入非非。有的弟子懵懵懂懂,完全不解,但也有通晓风月的,却用暧昧的语气表示,一定是掌教师叔在炼制某种秘丹——要知道,炼丹、双修,阴阳互采,这也是道门中的一种修炼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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