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傅令野又将我从车里抱出来,然后进了路边的一家店。
扭着脖子看了一眼招牌,原来是一家中医馆。
他似乎跟那个中医大夫认识,直接将我放在看诊室的椅子上,对大夫说:“她从楼梯上踩下来崴到了脚。”
……这句话意味着我刚才摔跤和哭泣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真的好丢人啊!!!恨不得立刻就晕过去……
大夫让我挽起裤脚,然后拿手轻轻捏了捏,我看到已经红肿的关节,感叹自己倒霉。
“有些疼,忍着点,我给你按一按。”
听到会疼,我立刻就要收回腿,可是傅令野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直接用手给我按住了腿,对大夫说:“别管她,该怎么按就怎么按。”
等大夫按完,我疼得已经飙出了眼泪。
傅令野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出声安慰我,给我拿了药,然后又把我抱出去,走到门口,他才跟我说了第一句话:“想吃什么?”
哪里还想吃,连水都不想喝,脚踝还疼得很,于是虚着声音开口,“我想回家。”
“吃完再回去。”
“可是我不想吃,我就想回家。”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不再坚持,抱着我上车。
到家开门后,我脱了鞋子单脚往里面跳,刚跳起来人还没落地他便将我抱了起来,我喊了一声:“关门,还没关门了。”
他十分不屑,“就屋里这几样破东西还怕被人偷了?”
走到两个房门中间,傅令野问我:“住哪间?”
我伸手去推我房间的门,手还没碰到门,傅令野已经一脚将门踹开。我早就说了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也许是因为嫌我重,总而言之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将我扔在了床上。
我摔得在床上滚了一圈,看着傅令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还没有十多秒,外面的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就是想哭,想大哭一场。
他靠近的时候我明明是高兴的,可是却又故意要疏远他,因为我知道自己驾驭不了傅令野,所以何必要开始一场没必要的感情。而当他对我视而不见的时候我又心里难受,伤心。
感情这玩意儿真是折磨人,将人折磨得矛盾又犯/贱。
我一边哭,一边坐起来甩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脚好疼,而是刚才从公司那样跑出来的时候吹了冷风,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地不舒服。
哭累了便脸上带着湿意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拿手拍我的脸,恍恍惚惚地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眼,是傅令野!
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怎么没走?”
他不回答,却说:“起来,把面条吃了。”
我错愕不已,看着他将一碗面条递过来,但是我浑身发软,又惊讶着,一时没接稳,碗差点歪在床上。
傅令野皱着眉头又把碗端了回去,拖了一张椅子坐在我床边,夹了面条往我嘴边送,语气还是冷冰冰地,“张嘴。”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哑着嗓音说:“我自己来。”
但是他根本就不停,命令道:“张嘴!”
可能平时被他使唤惯了,他一声令下我就张嘴,他把面条往我嘴里塞,我赶紧又吐出来,哭丧着脸说:“好烫啊!”
傅令野直接冷着脸问我:“那怎么办?去厕所接点冷水给你和在面里?”
我听着他这句话,心里立刻委屈起来,再加上脑袋有些昏沉鼻子也有些塞住了,所以顿时就眼泪汪汪的。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父母去世之后我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坚强,而这些年我也是这样过下来的。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住宿,每次看到同学生病的时候打电话回家跟父母撒娇我都好羡慕,但是我很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哪个让自己想哭的瞬间都能很好的掩饰。后来跟宋华年在一起后,也许我是一个人坚强惯了,所以并不那么依赖宋华年,但凡有情绪都是自己扛下来。后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开始依赖起宋华年来,可他也不是很细心和有耐心的人,大多时候也察觉不到我的感受,有时候发现我不高兴也只是哄两声,我要是仍旧阴着脸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因为他知道我一个人没问题。
所以虽然我很爱宋华年,但是也很少在他面前撒娇示弱。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傅令野面前,我总是很容易情绪失控。也许最开始我们就是在我最软弱的情况下认识的,所以我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他面前逞强,但不管是什么,在我现在看来是不好的,因为我让傅令野看到了我哭。而且刚才我以为他走了,所以坐在床上哭的时候他在外面估计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见我眼泪汪汪却不肯掉下来的模样,放软了一点声音,道:“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
我有些哽咽地说:“我舌头烫了,好疼,你慢一点行吗?我吹吹再吃,你别凶我。”
傅令野没有接话,却是重新夹了面条,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着散热。
透过缭绕的热气,我望着他清隽俊美的脸,心里有些酸涩。
面条再入口,温度正好,我吃在嘴里,感觉面条被煮得软软的,很合我口味。不由得就想到了上次我感冒,在他家里的时候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我想吃面条,煮得软软的面条……
没想到傅令野还记得……
面条下肚,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傅令野一怔,问我:“真的烫到了?”
我当然不敢说是因为看到他对我好心里难受,所以只能点头。
他放下碗对我道:“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起泡。”
有些别扭,擦着眼泪含含糊糊地说:“没有……”
傅令野野蛮极了,捏着我的下巴下命令,“张开。”
我只好伸出舌头,他凑过来检查我的舌尖。
这个画面有些诡异……
傅令野距离我的脸很近,他的眼睛刚开始还在看我的舌尖,可是现在却是在盯着我的眼睛。而我被他捏着下巴,还伸着舌头,模样滑稽。
忽然,傅令野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呼出的气息都我清晰可闻,那是他专属的味道。曾经的每一次,我都在他独特的气息下差点沦陷下去……
我想,不如就这样吧,与其每天这样难受自我折磨,还不如放纵一次和他开始,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我进了地狱那我也认了!
等着傅令野的唇落下来,可是他却在距离我唇舌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不过是短短的几秒,傅令野忽然松开我的下巴,起身转身走出去了。
“嘭——”
门关上,傅令野这一次真的走了。
坐在床上苦笑,刚才心里燃起的那点激/情瞬间就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还是现状最适合我们。
……
晚上,王枢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受伤了?”
我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第57章 来自他的短信
晚上,王枢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受伤了?”
我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傅总让我给你请假,一直请到年后。”
听到这话又是一怔。
王枢语气开始暧/昧起来,“我说,上一次你跟着傅总出去谈生意也就罢了,现在你都调回来我们销售部了怎么还是傅总给你请假?白素然,有鬼哦~~”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下班的时候从大厦下面的楼梯栽下来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刚好被傅总看到,所以他就好心送我回家,可能是担心我害怕经理不给我批长假,所以亲自帮我请了假。”我说的半真半假,也不知道王枢信没信。
她干笑两声,说:“知道啦知道啦,瞧瞧你那慌张的语气,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一只脚不能用力,得跳着走。”
以为王枢会安慰我,没想到她居然哈哈大笑,“那不就跟僵尸一样?”
我:“……”
挂了电话,不由得感叹一声,没想到傅令野居然又主动帮我去请假了,但是请了一个星期好久啊,又要被扣工资了。不过想想自己忙碌了一年,就权当给自己放假了吧,刚好我可以提前回家。
想了想,给傅令野发了条短信:【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替我请假。】
本来在中间还想加一句:谢谢你给我煮面条的,但是一想还是算了,免得他觉得我是故意提那段还没有开始的亲吻。
一直到张依依下晚自习回家,我即将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摸过手机看,见到屏幕上果然是傅令野回复的短信,但是只有干巴巴的三个字:【不客气。】
心里有些失望,但又有些诡异的甜蜜。
原本回家的机票已经订好了,现在只好改签。张依依刚好也放寒假,比我还提前一天回去。
昨天被大夫按了一下,又擦了两次药,效果还是挺好的,肿也消了,就是还不能太用力。原本以为要感冒的,结果睡前吃了两颗药,今天醒来一点感冒的征兆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