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希没有说话。
“你也不愿意吗?”何依雪有些着急,她可不想被这件事给绑着,再说她什么都不会,也不是一个有经营头脑的人,让她管理这么大的产业,那还不是要她的命!
“我会帮助你的。”韩夜希又挤出一句话。
“帮助我是什么意思,我当领导吗?”何依雪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我去找爸爸说说。”
说完,她提着裙子准备走。
“新月。”韩夜希喊了她的新名字,“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只能嫁给我!”
什么?何依雪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朝夜希,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你愿意嫁给我吗?”韩夜希又说了一句。
何依雪连连朝后退,直到背抵到一个结实的胸膛,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她一直跟着她身边的保镖阿曾,然后又看了看韩夜希。
“夜希哥,你别跟我开玩笑!”她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
“我没跟你开玩笑,义父已经做了决定,如果你愿意管理他的产业,我给你当副手,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嫁给我,我来管理他的产业。”
“这,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何依雪头都要炸了。她深刻地感受到纪修哲被玉美丽逼迫的无奈。
明明没兴趣却非要继承!
“我去跟爸爸说,他的决定是个错误!”何依雪转过身再次准备住宴会厅走。
“新月。”韩夜希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别去,义父他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
“义父年轻时头部中过枪,最近几年他一直头疼,前段时间去做了检查,医生说他的头部有部分残留的弹片,如果做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如果不做,那个弹片可以会影响他的神经中枢,他的头疼会越来越严重,最后……”
“这么可怕?”何依雪一下子傻了,她才刚找到爸爸,但是却要面临至亲的人受病魔折磨。
“所以你现在不要去问这些事,他真要提,你就顺着他的意思不要让他激动,他情绪波动越大他的头疼病就会越频繁,这也是我劝你跟他回来的原因。”韩夜希说到这里。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何依雪觉得在亲情上,他这个义子比她更在乎欧洛生,必定在她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更像是一家人,这份感情是她这个突然认领的女儿无法比翼的。
“真没有想到会这样!”何依雪也难过地垂下了头,为什么她在乎的人都要受这些苦,纪修哲是,现在爸爸欧洛生也是。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要结婚,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韩夜希说完,微微叹了口气。
“但我不能跟你结婚!”何依雪走近韩夜希直白地说道,“我离过婚,而且到目前为止我还爱着我的前夫。”
“那你就接下义父的担子,试着管理他的产业,我可以协助你。”朝夜希说的很诚恳,“不过,继承义父的产业后你必须斩断跟蓉城那边的一切联系。”
何依雪傻傻地看着他,这又是什么鬼要求?
“我们查过。你的前夫是名警察。”韩夜希朝何依雪走近了一步,“义夫从来不跟警察打交道。”
“……”何依雪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奇怪的漩涡里,而纪修哲似乎要离她越来越远。
韩夜希回到宴会厅,何依雪一个人蹲在外面想了好久,但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在走一条死胡同。
“新月小姐,您应该进去了。”阿曾站在她身后好心地提醒。
“进去干嘛,万一我爸宣布我跟韩夜希结婚呢?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何依雪嘀咕道。
“其实,新月小姐不必要这么难过,我听说夜少有喜欢的人!”
何依雪听阿曾这么一说,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听谁说的,信息准不准确?”
阿曾有些犹豫,“阿松告诉我的,但我不知道这信息是否准确。”
阿松?何依雪脑海里冒出阿松金刚般的体型,没想到大金刚也会八卦。而且还是跟阿曾这种?暗系的人八卦。
“再说,”阿曾像沙子打磨过的声音再次传来,“夜少刚才的话只是说欧爷有可能会让您嫁给他,但不一定现在就提这个要求,欧爷很有可能只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夜少,没有成为事实的事情,小姐您先不要急着烦恼。”
阿曾的这些话说的句句在理,何依雪也觉得自己烦恼的有些早了,现在她才刚来这里。按道理老爸欧洛生不会这么快就让她做选择。
“谢谢你,阿曾!”何依雪欣慰地拍了拍阿曾的手臂,“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还要烦恼到什么时候。”
“新月小姐太客气了,阿曾现在是您的贴身保镖,理所应当要为小姐排忧解难。”
“唉,别跟我说话这么客气,也不要老是一口一个新月小姐的喊我,你就叫我新月好了,还有也别老强调你是我的保镖,虽然你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是工作,但是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阿曾不敢奢望。”
何依雪见他还是如此客气,忍不住娇嗔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像古代人,什么叫不敢奢望,我只不过是你工作的对象而已,跟自己的工作对象成为朋友是每位职场精英的必修之课,从今天起你要跟我培养感情。知道吗?”
“什么叫培养感情?”阿曾问。
“就是努力地拿我当朋友,”何依雪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闵英送给她的珍珠项链塞到阿曾手里,“喏,这是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寄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阿曾看着手上的项链,淡淡地对何依雪说道,“新月小姐这好像是在收买人心并不像是在培养感情。”
“阿曾!”何依雪提高了嗓门,“你长这么大交过朋友没有?”
“阿曾四处飘泊还真没几个朋友。”
“怪不得你说话这么打击人,我明明就是想拉近一下你我之间的感情。你却说我收买人心,你这样让我很尴尬,知道吗?”何依雪拿眼瞅着他,她觉得阿曾这样的男人有点石古不化。
“那我收下了。”阿曾把项链塞进了口袋。
何依雪瞬间就笑了,她觉得阿曾有些傻傻的可爱,蠢萌蠢萌的。
于是,她又有了聊天的兴趣,站在原地问阿曾。
“阿曾,你谈过恋爱没有?”
阿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对于自己女主人的平易近人有些接受无能。
“别往后躲呀,我就跟你聊聊天,谈过吗?”何依雪又问。
“没有。”阿曾回答的很热血,“像我们这种在刀尖上讨生活的男人,谈恋爱不是害了别人吗?”
“可是以后你要做我的保镖呀,我又不会跟人打打杀杀,你也不用舞枪弄棍,有喜欢的就去表白,好好谈场恋爱。你多大了?”何依雪又打听。
“二十……六岁。”
“你干嘛要想这么久才回答?”
“我不关注自己的年龄。”
“身份证给我看看。”何依雪朝阿曾伸出了手,她想知道他的生日,如果问他,他恐怕也答不上来。
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关注什么?
阿曾犹豫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何依雪接过来,首先看的是身份证上他的脸,眼睛确实很像纪修哲,不过脸型不像,嘴巴微微也有所不同。
她抬眸扫了扫阿曾,努力回忆阿曾那天拿下口罩给她看的样子。
可惜她因为阿曾脸上被烧后扭曲的皮肤已经记不太清他的样子,现在只能靠身份证上的模样回想。
“跟您的校友像吗?”阿曾问。
“不太像。”纪修哲可比他帅多了,何依雪再去看他的名字,曾小强!
真是一个接地气的名字,感觉在中国随便一抓就会有人叫曾小强,她又看向他的出生年月日,果然是二十六岁。
她又看他的地址。
“你是北方人?”她问他。
“是的。”
“你的家乡靠海吧,我们蓉城只有一条河还没有海。”
“……”阿曾拿回自己的身份证重新放进上衣口袋里。
何依雪觉得自己该聊重点了。
“那个阿曾,你看我们彼此都如此熟悉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韩夜希喜欢的女生是谁?”
“新月小姐想知道只管吩咐,不用又送项链又看身份证,我现在是您的私人保镖,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擦,感情他以为她在套近乎,不过,确实是有套近乎的嫌疑,必定她又不了解他,谁知道他会不会转过身跟韩夜希说:我们新月小姐在调查你!
那岂不是更窘!
“好吧,那我就吩咐你马上调查清楚。”何依雪也是有脾气的,她用老板作派指了指阿曾,头一仰走进了宴会厅。
阿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见她小小的身形淹没在宾客之中,露在口罩外的眉眼弯成了一条线,似乎在笑。
一场宴会,整个梦巴都知道欧洛生从外面接回来失散多年的女儿,至于怎么失散的,孩子妈是谁,没有一个人敢问。
欧新月,一下子成了梦巴热门人物,一些名媛圈频频向她发来邀请,什么怀旧趴、淑女趴也想让她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