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是摔东西,这还是轻的,有时候病情重了,沐温婉不管不顾的,还会打他,骂他是野种。
也是那个时候,沐樱野才知道,自己是母亲被***之后生下来的产物,父不详。
沐温婉的病情时好时坏的,挨打挨骂成了他生活里的家常便饭。
他的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一直都是伤痕累累的。
沐樱野以为,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会有尽头,他不是会被母亲打死就是会饿死。
他的一生会很短暂。
直到盛夏的某一天,隔壁的院子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他初见星瑶,就是在那个盛夏的傍晚里,炎热的气温笼罩着这座温雅的城市。
饥饿使沐樱野铤而走险,在傍晚的时候通过围墙翻墙而入。
这种带着院子的小楼房,一般厨房都是在外面的。
他在干净的厨房里发现了一整个蛋糕,但是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便被人发现了。
接着就是那个绑着辫子的姑娘,凶悍地拿着扫帚追了他一条街,后果就是他最后体力不支,饿晕过去了。
那是除了母亲的打骂之外,沐樱野最狼狈的一次。
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因为坐在他病床边上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少女,她轻轻眨着眼睫,一双弯弯的眼睛正在对着他笑。
那一瞬间,沐樱野尝到了棉花糖的味道。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会是这么甜的。
甜的腻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瑶瑶”两个字就像烙在了他的心尖上一样,怎么抹,都抹不掉了。
以至于八年的时间里,所有遇见的女子都成了幻影,他的心里,始终装着的,都是那个笑起来甜的能融化人心的少女。
只是后来,她没有等他,她最终,还是成了别人的新娘。
他只是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
......
星瑶这一觉睡的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历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齐了。
今年是她第一次在老宅过年,几个长辈都给包了红包。
星瑶家居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厚厚的红包让她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于是忍不住在吃完年夜饭的时候偷偷上楼,拿着手机开微信和乔薇炫耀起来。
星瑶发的是语音,没一会儿乔薇就回复了一个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包过来。
星瑶抿着嘴笑,继续发了两张厚厚红包的照片刺激她。
只是这一回,乔薇隔了快半个小时才回复她。
星瑶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倒是被历墨淮拉着去了后院里。
后院空旷的地方已经摆了几盒的烟花,历墨安拿着打火机在点烟花。
没一会儿,“咻咻咻”的声音,姹紫嫣红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来,十几个烟花一起炸,把这一片半空炸的亮如白昼一般。
历墨淮拉着星瑶在院子的石亭子里坐下,夜里凉,他拿了围巾给星瑶细细地披好。
星瑶却忽然想起来了他当初求婚的那一幕。
那一夜也是这般,烟火炸满夜空,亮如白昼。
“笑什么?”
星瑶不知不觉弯了唇角,历墨淮给她披好围巾,低头的时候就发现星瑶在笑。
她的一张瓜子脸在怀孕之后慢慢的圆润了起来,白白嫩嫩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捏一把。
“不告诉你。”
星瑶拨开他要捏过来的大手,抿着唇角起身,今晚是要吃饺子的。
家里的佣人在晚饭过后都给他们放假了。
“我去厨房给二婶她们帮忙。”
历墨淮看着她的小身影欢快地进了主楼里,薄唇动了一下,淡笑。
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身边有妻子,时不时会向他撒娇,温言软语,再过几个月他会晋升人父,家里会多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宝宝。
这样的生活,令多少人向往。
只可惜,如今......
......
历墨安拿着打火机过来的时候亭子里就剩了历墨淮一个人。
周遭都是烟味,桌子上的一次性杯子里已经有好几个捻灭的烟头了。
历墨安了解自家堂哥,今天这样的日子,若非是有十分烦心的事情,他定然不会这般。
他拿纸巾擦了手,在对面坐下,随口问道“在烦心公司的事情?”
历墨安虽然不懂公司经营,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历家接连爆出来不好的事情,股票持续暴跌,他也是知晓一点的。
“对了,我听阮老四说,大姐的事情之所以在你的婚礼上被翻出来,这事儿和小嫂子那位父亲脱不了干系,这是真的?”
“这些事情你别操心,我自会处理好的。”
历墨淮喷了一口烟圈,把半截未燃尽的烟头掐进一次性水杯里。
他起身,还未开口,眼神却瞥见了柱子后面的那一抹小身影,心头沉了一下。
星瑶原本是出来叫他们回去吃饺子的,谁知道刚好就听见了历墨安的话。
她心头怦然,一时间竟然忘了是该出声叫他们,还是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直到历墨淮起身,夜色里和她四目相对。
“星瑶,”他叫了一声,快步走过去,看见了星瑶有些发白的脸色,即使是隔了一层夜色,她脸上那种血色褪尽的白,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176车祸后遗症
历墨安显然也没料到他这话刚好就让星瑶给听了去。
这些事情,历墨淮并未打算告诉星瑶的,哪怕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刻,他也不想破坏陆文祥在星瑶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的,父亲的形象。
历墨安没有打扰他们夫妻两个,悄然退开了。
......
星瑶刚刚在厨房里帮忙包饺子,家里暖气开的足,她分明是热的出了一身细汗的,可是这会儿站在院子里,夜风一吹,她浑身都冰凉了起来。
历墨淮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进了旁边的一栋小楼里。
小楼是从前历墨书住的地方,她从小就得家里长辈的宠爱,十八岁的时候老太爷更是把这一整栋三层的小楼都划给了孙女做闺房。
哪怕是历墨书走了这么多年,这栋小楼依然还维持着当年她在时的模样。
淡蓝色的花纹墙壁,地上铺着米色的地毯,屋子中央是一张榻榻米,旁边是书架和几样木雕的摆件。
简单,但是却干净优雅。
历墨淮开了暖灯,拉着星瑶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暖手袋出来给她暖手。
好一会儿之后,她身上的冰凉才慢慢褪去了。
可是声音,却是发颤的,“二哥...你该告诉我的,”星瑶自嘲地笑了一下,“不,我其实心里早猜到了,只是不想去深想而已。”
其实还能怎么样呢,她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送上老男人的床,她的父亲,还是为了利益,毁了她的婚礼,连带着,也毁了她。
她顾星瑶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这辈子才会投生在陆家里。
“别多想了。”
历墨淮握住她的手,把她单薄的身子搂进怀里,温声道“太太,一切有我呢。”
星瑶听见他这句话,却是鼻子发酸。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的觉得自责啊,好像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给二哥带来的,都是麻烦。
......
这一个除夕夜,星瑶心事重重的。
吃了饺子之后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老夫人撑不住困倦,十点多的时候就上楼睡了。
这是星瑶二十三年来,过的最心事重重的一个除夕节。
她强撑着,最后还是昏昏欲睡的,在历墨淮怀里睡了过去,就连睡着,眉心都是轻拧起来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呢?
亲生母亲不屑认她,亲生父亲...在陆文祥的心里,她这个女儿,自始至终,比不上陆家。
其实五年前她就该对那个家、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死心了的。
可是顾星瑶...你真傻,一次次的心软,换来的是陆文祥疯狂地往二哥心头上扎着刀子。
她的心软,成就的是陆文祥,伤害的,却是她的丈夫......
......
外面是震天响的烟花礼炮的声音,古老的壁钟当当当地敲响着,又是新的一年了。
历墨淮抱了星瑶上楼去,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刚要起身,一声低低的“二哥”从星瑶唇里溢了出来,左边细长的眼尾那里,一刻泪珠滑落下来,隐入了她的发梢之间。
星瑶的声音颤颤的,在呓语“对不起......”
她好像陷入了梦魇里,原本就拧了一点的眉心越发拧的紧了,泛白的唇里来来回回,呓语的都是同一句,“二哥...对不起......”
“......”
历墨淮心头柔软,俯着身子想要亲一亲她,安抚他的妻子,把她从噩梦里拖拽回来。
脑海里忽然一疼。
他闭了闭眼,那疼来的比前几次还要剧烈,历墨淮死死忍住,忍的额间青筋暴起,冷汗顷刻间就湿了整个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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