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气氛,霎时就微妙地尴尬起来了,原因是床上那个刚刚醒过来的不正经的,星瑶一只手被他抓着,刚好摁在他穿着病号服的裤裆那里。
非让她给检查检查,脏了没有。
阮麟桃花眼挑了一下,干咳一声,“你们...忙呢?要不我们先出去,待会儿再进来?”
“......”
星瑶一张小脸羞红下来,瞪了历墨淮一眼,低着头,说了句你们聊吧,起身端着水盆和毛巾就匆匆出去了。
倪东潮啧啧两声,转头看向病床上,“这外面都闹得人仰马翻了,二哥,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调,戏小嫂子!”
“闹成什么样了?”
历墨淮不理他的调侃,挪动了一下身体,面色不该地慢慢靠坐起来。
星瑶脸上热度慢慢散去,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把那条毛巾洗了又洗,洗了又洗,差不多要把棉质的毛巾给搓出球来了。
最后洗了手,端着盆子往外面走去。
刚刚出了洗手间,蓦然瞥见那边的楼梯口那里,站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穿一身迷彩服,身躯健硕。
身高和历墨淮差不多,只是眉宇间一股邪肆的痞味。
看见星瑶,那个原本在和保镖说话的高大男人,眼神先是一挑,然后冲她喊了一声,“弟妹?!”
“......”
星瑶眼睛眨了眨,错愕地一抬头,那人已经朝她走过来了,虽然感觉有些痞气,但凭感觉,对方没有恶意。
而且看起来保镖们对他,好像毕恭毕敬的?
“我听说老二结婚了,没想到娶了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儿,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阮睿。”
星瑶懵逼了一下,“你、你好,顾星瑶。”
阮睿笑了笑,他笑起来...星瑶惊悚了一下,怎么觉得这股坏里带着一点妖气的笑容,这么熟悉呢?
正惊悚着,那边,病房的门打开,阮麟站在门口,话是对着阮睿说的,“二哥说你再不进来,他让保镖把你扔下楼了。”
“......”
......
阮睿是阮家的长子,阮麟的亲大哥,不过因为人在军中任职,所以星瑶倒是真的第一次见他。
几个大男人在谈事情,她不好意思一直站着。
去泡了茶进来,又把隔壁冰箱里的水果洗干净切了一个果盘端进去,小身影忙忙碌碌的。
星瑶再一次出去的时候,阮睿看着她关上门,笑出声来,“这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大好的青春还没享受,就被你这头狼给圈起来了。”
历墨淮冷嗤,“有本事你也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回去?一把老骨头,怕你吃不消。”
几个男人闷笑。
阮睿一脚踢过去床脚,没敢用力。
“他?他这样的也就能从军营里找朵霸王花回去了,性子烈的像酒一样那种。”
阮麟笑,“家里老太太最近在张罗着找文工团的妹纸跟他相亲呢。”
提到这个,阮睿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痞气的俊脸扬着,“这特么都是谁撺掇的?”
自己被相亲烦了就丧心病狂地撺掇着家里老太太也找人给他相亲,这特么哪是亲兄弟?上辈子的仇人!
......
八点多,人都走了。
星瑶打了热水给历墨淮擦脸。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毛巾拧水发出的轻微声音,珠玉一样滴在男人的心尖儿上。
他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妻子看起来清减许多,婴儿肥的瓜子脸瘦了。
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一定急坏了吧,肚子里又揣着一个小家伙,更是辛苦。
星瑶不说他也知道,这些天她过的恐怕并不比他躺在病床上差。
收拾好了,星瑶把毛巾拧干水,手腕却蓦然被他拉住,没用多少力气,她不敢挣扎。
眼眸看他,也不说话。
历墨淮舔着性,感的薄唇,在病房明亮的光线下那张沉邃隽逸的脸庞清冷绝然,“这些天辛苦你了,太太。”
“......”
星瑶嘴巴动了动,鼻子登时泛酸,别扭的性子一上来,扭扭捏捏的,“我辛苦什么呀,反正你昏迷着,我一个人在家吃好睡好,自在着呢。”
他低笑一声,把人轻轻拉着,坐到了床边上,一双幽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肚子上。
“小家伙闹你没有?”
“闹什么闹,宝宝不知道多乖,哪里像他那个处处不让人省心的爹啊?”
星瑶撅着唇,干脆脱了鞋子躺在他身侧,好在病床够宽敞,她身板儿细,躺在床上,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
历墨淮哄着她,“是是是,请太太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个不省心的一回,嗯?”
他说话间灼热的呼吸喷薄在星瑶颈侧,没一会儿人就被他问声细语的哄的服帖了。
......
田心蕊是第二天中午知道历墨淮醒过来的,她带了历老夫人一同来的医院。
彼时历墨淮刚刚做完一轮身体检查,除了后脑那里压着神经的血块,他身上的伤口养了一个多星期,慢慢开始愈合了。
星瑶在给他喂粥。
熬的软糯的白米粥,甜香扑鼻,星瑶喂了他一口,他就抬眼幽幽地看过来,满脸嫌弃,“不吃了,没味道,不想吃。”
“......”
星瑶忍他,“这是王姨早上特地熬的,你现在只能吃这些东西,不要闹了好不好。”
难伺候的老男人!
也不知道体恤一下她一个孕妇,当牛做马的伺候他,动不动就满脸的嫌弃,星瑶懒得惯他!
见他闭着嘴巴,真的不打算再吃第二口的样子,秀眉一拧,“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历墨淮敛了一下眉心,目光就落在了她淡红色的果冻唇瓣上,喉结几次滑动。
“你换个方式喂我我就吃。”
星瑶忍他,谁让人家现在是伤患呢,那就是大爷一个,“你想怎么喂?再闹下去粥要凉了。”
他不说话,那双眼睛幽幽地落在她的果冻唇上。
那意思,她竟然秒懂了。
星瑶“......”个老不正经的,色,胚,竟然...那张老脸到底还要不要啦,她......
“嗯?”他低低哑哑地蓄着痞气的笑意,“太太,用嘴喂我?”
“历墨淮!”星瑶恼了,水润的眸子湿漉漉地瞪他,差点控制不住把手里的瓷碗往他那张老脸上啪去。
他低声笑,故意逗她,就喜欢看小太太脸上红晕晕的一片。
“笃笃笃”外面病房门敲了几下,而后被人推开,田心蕊搀着老夫人缓步进来。
历墨淮刚刚逗弄小太太的好心情,在看见那张精心画过妆容的贵妇脸庞时,忽然就没了。
她来做什么?
扫兴。
历墨淮淡淡地扬起眉眼,看向老太太,薄唇含了点淡笑,“您怎么来了?吃过午饭了?”
老夫人瞪他,一腔火气哽在喉间,忍了忍,才没抡起拐杖往这个不肖子孙身上揍过去。
“我不能来?再不来我老太婆估计想看你最后一眼得去太平间了!”
“妈,您冷静点,别动气。”
田心蕊温顺地在一旁伸手为老太太顺着背,同时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
星瑶把病床上的小餐桌收拾好,又泡了茶进来,扶着老夫人在沙发上坐下。
老太太看见她,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贝,对历墨淮隐瞒车祸这件事情稍微气顺了一些。
转而和蔼慈祥地拉着星瑶在那边说话,倒是再懒得理病床上的人了。
堂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让她操心,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还差点让她守寡!
老夫人心里乌糟糟的。
要不是田心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至今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大孙子出了车祸。
自然,她也不晓得,田心蕊到底是真的‘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另有目的?
病房里气氛古怪,当然,这来源于那一对向来不对盘的母子俩。
老夫人叹一口气。
私心里觉得机会不易,既然来了,让他们母子俩单独处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墨书那道心结。
起身,和蔼地对身侧的星瑶道“这病房里太闷了,瑶瑶啊,陪奶奶到外面去走走。”
“哦,好。”
星瑶明白她的意图,怕是想空出位置给那边的母子俩来。
她抿了抿唇,目光柔柔地看向历墨淮,“那,二哥,我陪奶奶去散会儿步,待会儿就回来。”
“去吧。”
历墨淮淡淡地掀了一下唇,看着星瑶搀着老太太出了病房,脸上那点子笑意在门关上的时候,褪了个干净。
“墨淮,”田心蕊微微拧着眉心,“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母子就不能好好说说话?”
“说什么?”
历墨淮清携的脸上一派玩世不恭的表情,“说说我这起车祸?母亲有没有跟二婶了解过,蓄意谋杀这个罪名,法院会怎么判决?”
“......”
田心蕊眉心狠狠一跳,被‘蓄意谋杀’四个字,弄白了一层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问我这个做什么?还是,车祸的事情...你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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