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反问,“昨晚,我们不都商量好了吗?你刚才可没说你忘记了。”
“噢。”他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还想改变主意吗,董正楠,我们两个,好像没什么值得商量的吧?应该商量的,你应该跟你的曲柔去琢磨不是吗?到时候我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董正楠低头凑近了她的雪颈,说话时鼓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这么说,你还为我受了莫大的委屈,那我是不是要补偿你?”
“你补偿不了我,”她仰头说道,“你能拿什么补偿我?无非是钱,董正楠,钱可以办成很多事,但有时候,也有钱办不到的。”
“那你还想要别的?”
她笑颜如花,眉眼弯弯,“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你听懂了吗?”
她要的,他给不了她。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要。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但那不是她禾弋想要的,花完了照样孑然一身。
“打算净身出户?”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好,”董正楠粲然一笑,“禾弋,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的有骨气。”
“不要你的钱,就是有骨气吗?”她也笑了出来,“要是你拿除了钱以外的东西补偿我,比如爱情,说不定我就要了。”
董正楠单手支着墙壁,“那你想多了。”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还有董正楠,你在爷爷面前明确表示你会跟我离婚,然后给我一大笔补偿,顺便迎娶曲柔进门,那么……离婚的日子,应该也会提前了吧?”
“是。”
“那好,那我随时恭候,”禾弋示意性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跟曲柔的,我禾弋,还干不出那样的事。”
说罢,她戳了戳他的肩膀,“还有事吗?没事让我过去,我有些困了。”
昨晚被他那么一折腾,没睡好不说,还要拖着残躯上班,一下班又被爷爷接到了家里,折腾到现在,她早就没剩多少精力了。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她跟董正楠。
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简直冷到人骨子里去了,噢不,她的心也不热了。
佣人都被董正楠轰了出去,从楼下到二楼,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看着她,微微侧开身体,给她让出了一条回房间的道路。
她的房间就在对面,跟某人的房间正好是对门,设计成这个样子,大概也是因为曲柔。
比如说,两个人住主卧。
婴儿房就在对面。
只是为什么,一提到孩子……
她的心脏就忍不住绞痛呢?
禾弋头也不回的把董正楠甩在了身后。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虽然在跟他领结婚证的时候,她就想过,这场婚姻迟早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但……她却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那就是爱上了董正楠,然后输在了这场婚姻里。
如果她十八岁跟他领证的心态放到现在来跟他离婚,那她绝对不会输的那么惨。
最大的不应该,就是不应该动了情。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就在她走到房间门口,抬手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听见董正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声音不大,但沉而有力。
第237章 我好不容易才决定不爱你的
“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禾弋抿唇一笑,“有爱就有恨,这不是人世间最正常的的七情六欲吗?”
“我会尽可能的补偿你。”
“不用,留着补偿给你的曲柔吧,晚安,祝你梦里能梦见你心爱的人。”
她说着,推门走了进去,又迅速的把门关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她长吁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每一次,明明她是受害者,却总背负着一种伤了人的罪恶感。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对不起他的事吗?
好像有,就在中午,她不是被穆屿强吻了吗?而且她还落落大方的告诉了他。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对任何事不会斤斤计较,不会尔虞我诈,但走到今天,她却不得不在意很多事情。
今晚的梦有些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被一片清凉的羽毛拂过。
禾弋睁开眼睛,后背那凉凉的触感还真实的存在,透过从窗帘缝隙影射进来的月光,一个高大的背影坐在床边,两只手握着不知名的东西,正小心翼翼的做着什么事。
鼻腔突然涌入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上药!
这个词突然钻进了她的意识里。
她立马翻身坐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董正楠一跳,只见他一手握着棉签,一手握着红花油,怔愣的像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帮你上药。”他言简意赅的回答,能用几个字回答的,他坚决不会说一长段话。
“你出去!”她手指着门的方向。
“别闹了,”他半阖着眼睑,抹点药能让你的淤青好的快一些,“爷爷那棍……应该把你打疼了吧?不然也不会留下淤色。”
他的声音里,温柔又夹带着一些懊恼。
“不需要你假惺惺!”
她依旧毫不客气的给他下逐客令。
他的深眸沉了沉,捏着红花油的手紧了紧,慢悠悠的才吐出一句话,“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使用蛮力让你屈服。”
蛮力?
她想到了昨晚的折磨。
禾弋气恼的趴回了床上,乖乖的让他帮忙上药,大概是怕她会疼,所以他尽可能的把力道放轻,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搪瓷娃娃。
眼泪不断的往下淌,伴随着身体也一抽一抽的在动,董正楠同样有所察觉,眉心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轻蹙,“怎么……哭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在抽噎。
他放下棉签和红花油,扳过她的身体,迫使她看着自己,泪水涟涟的眸子让他的心尖有一抹锥疼,“告诉我,为什么哭?”
禾弋擦了擦眼泪,倔强的看着他,“我才没哭,是你看错了!”
他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他前面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哭?嗯?”
“董正楠,你知不知道你很贱?!”
他有些错愕,不太明白她的答案。
“既然说好桥归桥路归路的,你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我好不容易才决定不爱你的。”
她后面的那句话,让他心尖上的疼扩散,最后渗入四肢百骸。
他大概是真的中了这个女人的毒。
才坚持了一天,就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药上完你就出去吧,”她低着头,企图掩去难过的情绪,“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
离婚离婚,又是离婚!
他脚步一沉,匆匆离去。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小柔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不能再辜负她了。
一/夜无眠。
禾弋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浓重的黑眼圈,用粉底蹭了蹭,勉强看不出疲惫的神态。
为了看起来有点精神,她特别化了个淡妆,哪怕是跟董正楠闹的再凶,班总是要上的,同事也还是要见的。
她很少在化妆上浪费时间,所以今天这么一收拾,整个人看起来都灵动了不少。
禾弋打着呵欠下了楼,才走到餐厅,就看见董正楠坐在主位上悠闲的看着报纸。
她撇撇嘴,看不惯他的作态,明明昨晚还那么温柔的给她上药,现在就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在位置上坐下,董正楠才注意到她,旋即放下报纸,扫了眼她。
禾弋只当没看见,餐桌上丰盛的早餐,虽然没多少胃口,但多少吃点充充饥。
他皱了皱眉,又很快垂下。
“今天打算去见谁?”董正楠漫不经心的提问,但语气中隐隐藏着霸道的占/有欲。
她囫囵着吐司回答,“身为董氏集团总裁办的一名秘书,化淡妆上班,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吧?”
“可你以前很少化妆。”
“心情好,难不成董总还要干涉我的隐私吗?况且秘书办公室的人都带妆上班,我觉得我也应该敬业一点才是。”
“怎么就突然想着要敬业了?”董正楠的脸色有些冷,“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
心情好?
这丫头总是没心没肺,昨天晚上还哭的泣不成声,今天早上就没来由的心情好。
还有那天晚上,他都听见她哭了,第二天早上就跟没事人一样。
“这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禾弋白了他一眼,抓过果酱往吐司上抹了一层,“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我呢?”
董正楠单手撑在桌子上,沉声质问她,“你到底要去见谁?”
“没谁。”
“是穆屿吗?”
禾弋简直是不想跟他多说,索性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只管自己吃东西。
董正楠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传来,“你不回答,是被我说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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