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去,是方老师。
白鹿眉头又舒展了些,即刻调整好心情,拿过接起来。
“方老师。”
方老师开门见山问:“白鹿,近来还好吧?”
这种询问式太常见,白鹿微笑:“挺好的,老师,您最近忙吗?”
方老师在那头笑:“怎么着,想来看我?”
白鹿扫去内心的阴霾,开朗道:“行啊,您这周有时间吗?”
“有。”方老师说,“刚好我有点事跟你说。”
*
隔日。
方舒平找白鹿约了一家茶馆见面。
茶馆地理环境好,远离喧哗嘈杂,进去以后的装饰古色古香,伴着浓浓的茶香味,人体内的烦躁情绪也随之落定下来。
白鹿安坐在二楼角落的一小桌边,看着坐对面的方老师提着茶壶,不紧不慢地给俩人的茶杯斟茶,倒完以后邀请她一块品茶。
“醇厚,浓香,意犹未尽。”方老师边喝边赞叹。
白鹿不由笑:“方老师,您让我一个年轻人陪你喝茶,看上去不太搭配。”
方老师睨她一眼:“哪儿不搭?”
白鹿谦虚地笑说:“我觉得跟你坐一起喝茶的,应该是像我们院系那些头发花白的老教授。”
方老师听着笑出声,缓缓放下茶杯,安静得在对面端详起白鹿,看得她心底一阵发毛。
“怎么了?”白鹿小心翼翼地问,“方老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方老师会心一笑:“就看看你,瞧把你紧张的。事情是有,但也不是大事,放在最后也能说。”
白鹿一头雾水,小声问:“那……究竟是什么事?”
“先喝茶。”方老师点着她茶杯。
白鹿哦一声,又再拿起茶杯慢慢喝。
她不太喜欢喝茶,尤其还是苦涩的茶味,对于这种,她擅长一口喝尽,绝不对勉强自己找罪受,一点点啧苦。
她抬眼偷看方老师,对方转头欣赏窗外的景色,表情悠远,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那些想说的话,想必也跟自己有关。
这样想着,白鹿又有些提心吊胆,冥冥中总觉得有些不明所以的疑惑,契机在慢慢给她解答。
品茶品了大约十几分钟,方老师终于出声道:“苦吧?”
白鹿点头说实话:“苦。”
“苦才是人生。”方老师放下杯子说。
白鹿想着道:“这是一大师说的。”
方老师点头:“很多人的一辈子都是先苦后甜,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阶段吗?”
白鹿回:“我年轻,我当然是在吃苦。”
“其实每一个阶段都是苦,越苦才越能尝出甜味,一直甜的人生有什么劲呢,你说是不是?”
白鹿怔怔点头:“说得没错。”
方老师放下茶杯,看着她道:“当然我要是说到你,并不是说你现在不苦,你是迷途中的茫然,但你过得自在,这种心态希望你保持,哪怕你未来的某天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又或许是你接受不了的,也希望你能想清后正视自己,及时调整过来。”
白鹿愣了愣,片刻后笑:“老师,我过去没什么的。”
方老师盯着她看:“你说没什么,你怎么知道呢?”
白鹿被看得一阵心虚,没说下去。
聊到这儿,方老师也扯到了正题:“记忆恢复怎么样了?”
白鹿最怕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在她困惑的时候,就已经代表没有想起来。
她用为难的表情替自己解答,方老师了然点头:“知道了,今天我也是跟你来说这事的。”
白鹿一瞬不眨,等着她说下去。
“你这记忆力,应该是吃药导致的副作用,不知道给你处方的医生是谁,你绝对不要再吃。”方老师说到一半,给她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C大附属医院的张医师,是我的朋友也是唐佳的老师,你有空可以去见识一下,对你恢复记忆应该有帮助。”
白鹿茫然接过,低头看一眼,想起来:“这是以前讲座那个医生吗?”
“对。”方老师也记起来,“你应该是记得的。”
白鹿问:“可以帮我恢复记忆?”
方老师点头:“可以,不需要吃药。”
“那怎么做?”
“催眠。”
……
离开茶馆后,白鹿将那张名片收在包内,她考虑许久,觉得暂时还是不建议对自己催眠。
没什么原因,就是害怕。
虽说医学界在这方面是权威的,方老师介绍的也是靠谱的,毕竟这些专业知识与心理学交锋,她没理由质疑。
但她不自信的原因在于自己,她不确定自己会否出现记忆紊乱,导致更严重的神经错乱。
她深知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病人,否则方老师也不会想到这种方法,这种对她来说逼不得已的方法。
完全想通后,她心底也不矛盾了,只是因为又想起了他。
想他的时候,觉得现状也挺好的,她不想因为一念之差而把他忘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白鹿继续半糊涂半清醒地过着。
这种行为有些矛盾,糊涂的时候,她拼命地想要清醒;清醒的时候,她又怀疑这种清醒的状态。
正在这两种状态交替的时候,咨询所进了一个来访者。
是个同龄女孩。
白鹿过去迎接,并将对方带到会客室。
她倒了一杯茶过去,坐下简单地聊:“有什么烦恼吗?”
女孩抓抓头,很是苦恼地坦白:“睡眠不好,记性也不太好,都害得我差点丢工作。”
白鹿看着她问:“做什么工作?”
“会计。”
“压力大吗?”
女孩点头:“月底的压力特别大,我已经连续两个月算错数据了。”
“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吗?”
“一般吧,但是我向来都要求强迫自己,公司不错,我不想换工作。”
白鹿点头,说:“你比较在意别人的眼光吧?别人觉得好的,你就觉得一定好。”
女孩闻言抬头:“你说到我心里去了。”
“大学哪儿读的?”
“工大211。”
白鹿转着笔尖,脸上带着微笑:“能想得到,你以前中学读的也都是重点吧?”
女孩又点头:“这你说对了,我是湖岩中学毕业的。”
白鹿指尖的笔掉了,她捡起来不再转,喉咙内轻咳,正色问道:“什么中学?”
女孩重复:“湖岩中学。”
白鹿微愣后说:“我也是湖岩中学毕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白鹿:龙哥,今天七夕。
秦龙:七夕快乐!
白鹿:突然觉得好悲伤。
秦龙:怎么悲伤了?过来抱抱。
白鹿:牛郎织女一年一次,我们四年一次。
秦龙:怕什么,以后都不分开了。
白鹿:怎么保证?
秦龙:你希望我怎么保证?
白鹿:如果再分开,就罚你永远出不来。
秦龙:哪儿出不来?
白鹿:那儿出不来。
秦龙:哪儿?
白鹿:你曾经不是说,进去了就不想出来吗?
秦龙:进去了是不想出来,但要是待久了长草怎么办?
白鹿:别担心,恰好今天买了伪装,正好送给你。
秦龙:几份伪装?
白鹿:那得看你的耐力和蓄力。
秦龙:你可别后悔。
白鹿:我后悔什么?
秦龙:后悔施肥的人给的养料太多,草不得不长。
——
七夕快乐,晚安。
第五十章
“真的?”女孩有些讶异,问道,“几几届?”
白鹿在内心做了一个尝试,她觉得从侧面了解过去,也不错。
她定神回答:“13届。”
女孩听了哦一声:“小我一届。”
白鹿则在心中嘘了口气,她怕对方追问起来,以自己空白的记忆力,不怎么好对付下去。
然而对面的女孩已经打量起她,歪头皱眉道:“我好像对你没印象,你以前是几班的?”
白鹿自己也忘了,于是随意报了个班号:“三班。”
女孩兴趣浓厚地问下去:“是高三三班还是高二三班?”
白鹿心想这有什么差别,于她来说都一样成为过去。
但是既然对方说是高她一届,必定也只是熟悉在校时候的氛围,于是白鹿报了高三,让对方没再有话题参与权。
没想到她才说完,女孩意味深长地叹了声:“高三三班啊。”
这让白鹿不由好奇,她那届的三班曾经发生过什么全校皆知的事情。
果真没等她套话,对方率先八卦起来:“你们班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白鹿全然不明,问:“哪个人?”
女孩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挤眉弄眼:“就是那个啊。”
白鹿愈加一头雾水,正想着要否随意糊弄过去,却听她多提示了一句:“就是那个强.奸别班的女同学,然后结果坐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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