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一脚踹在谢母身上:“你给我起来!”
谢母抱着他脚哭道:“我求求你了,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她要吃你就给她吃就是了?你和她犟什么犟?不就是烧一顿饭吗?我去烧,我马上去烧!”
谢母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去厨房烧饭。
赵美心这才得意地将刀扔了,走到谢父谢母房间的时候,见到谢父外套在地上,从里面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全部是零零散散的零钱,都是白天卖猪肉赚的。
她将钱揣到自己口袋里得意地回了房间等饭吃。
白天赵美心不在家的时候,谢母就打电话跟谢成堂哭:“我前世到底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要遭这样的报应啊!这取得哪是媳妇,这就是活祖宗啊!”她拍着大腿觉得自己的命实在太苦:“她拿着刀子和你爸对着干,你爸都五十多岁了,被她推得撞在柜子上,背后全都撞青了,我给他用药酒推了半天后面还青着。”
谢成堂眸光冷凝,“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省城到华县也就三十分钟的车程。
谢成堂一直没动赵美心,不过是因为她一直没有触到他底线而已。
赵美心靠着儿子一直被谢家养着,谢父卖猪肉赚的钱她也时不时的偷一把,每天没事就是在外面打扑克牌和麻将,输赢都有,平时她不惹事,他也就当没有这个人。
他对当年的事情一直没有记忆,对赵美心的话也是将信将疑,打从内心就不认为那孩子是自己的种,尤其是这几年孩子四五岁了,长的和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第一年因为赵美心处于取保候审阶段,一直安份的很,生完孩子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这几年在谢家越发跋扈,谢母不止一次打电话跟他哭,说自己命苦,赵美心又怎么怎么样。
赵美心横归横,但到底顾忌着谢成堂,没敢在家里动过手,现在居然敢打他妈。
他眼里寒光凛冽。
他谢成堂就是再狼心狗肺,旁人欺负他母亲,他也是不能忍的
前两年因为一直在外面奔波,尤其是过年那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那两年过年他都没有回家,倒不全是为了躲避赵美心,不过赵美心一直认为他在躲她,他也懒得和她解释。
但是现在,谢成堂已经不想忍她了。
谢成堂到家的时候,赵美心依然在外面打麻将,谢成堂也不管她,直接抱了那孩子就上车走,让谢父谢母在家等着。
谢母忙追出来:“成堂,你这是带小峰去哪儿啊?”
谢父道:“他愿意带着就让他带着,成堂老是不跟儿子亲近咋行?你也是的,一点小事就打电话跟成堂哭,成堂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整天关在家里关着?你看外面几个做大事的男人一天到晚待在家里!”
谢母被骂的指挥喏喏地缩着脖子哭。
谢成堂回来,是带着那孩子去省城去做亲子鉴定的,他已经忍够赵美心。
过去他虽然不认为那孩子是自己的,但因为没有证据,父母也喜欢,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亲子鉴定这个概念是这个世纪八十年代才传入天朝,但听过的人一直很少,一直到这个年代末才快速发展起来。
他会接触到亲子鉴定还是源于一个意外,他接的一个工程的老板怀疑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找了鉴定机构,后来证明是亲生的。
他就想到自己老家那个孩子,他早已烦了赵美心那个女人,这次回来他也没和她打招呼,直接把孩子接走了。
孩子被带走的事赵美心还不知道,她正在外面打麻将,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如不是谢父谢母以为他是谢家的孙子,她还靠着他在谢家站稳脚跟,她早就把他扔了。
这个孩子如今已经五岁,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母亲从小辱骂毒打,爷爷奶奶又宠的厉害,导致这孩子性格一方面极度怯懦,比如此时在谢成堂身边,他就安静的缩在角落里,因为他知道谢成堂不喜欢他。
可他在谢父谢母面前,脾气又十分暴躁任性调皮,稍有不如意就摔筷子摔碗,满地打滚,将东西扔的满地都是,指着谢母的鼻子大骂。
这都是跟赵美心学的。
因为软弱的谢母会无条件原谅他,在这个家里,仿佛每一个人都可以任意欺负谢母,小孩子有样学样,也不把谢母当回事。
第137章
前世赵美心也是这样,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再回来已是一年后, 带着个孩子,说是谢成堂的, 谢父谢母立即就信了,把孩子当宝, 公然将孩子领回家, 还将赵美心领回家,因为那是他们孙子的妈。
不过前世的赵美心和谢母的关系可比今生好了不知道多少辈,两人好的跟亲母女一般,赵美心对谢母各种讨好,将谢母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赵美心是媳妇,在赵美心和谢成霜的鼓动下,一向懦弱的她居然学会了摆起了婆婆款, 在谢成堂面前不停的上李拾光的眼药。
今生没有李拾光, 谢母终于心愿达成, 真的和赵美心成了婆媳, 在这里, 我们为谢母心想事成鼓掌。
她哭着问谢成堂, 她前世造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坏事,才让她娶了赵美心这么一个儿媳妇, 现在可以回答她了,是你前世想要这个儿媳想要的太虔诚,今生佛祖来实现你的愿望。
这头谢成堂带着谢小峰去省城做亲子鉴定,小孩子是没有定性的,安静不了多久,见谢成堂没有对他怎样,胆子又大了起来,开始在车里左看看右摸摸,还想用他穿了鞋子的脚踩到座位上蹦两下。
不过刚把脚抬起来,从后视镜里往后面看了一眼的谢成堂就很是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你敢把脚踩在座位上,我立刻把扔出去!”
这几年他开了要债公司,当了包工头,经常带人出去帮人要债,没有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根本镇不住人。
他从小打架打到大,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驾轻就熟,现在威胁起小孩子来煞气十足,很有威慑力。
那孩子吓了一跳,连忙安静下来不敢再动。
谢成堂对着孩子没有半点亲近的意思,更生不出亲近的心思来,在谢成堂眼里,这个孩子跟个透明人差不多,基本都是无视,谢小峰也十分怕谢成堂。
他缩在座位的角落里,不知不觉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省城的亲子鉴定机构。
谢成堂早已和省城的亲子鉴定机构打好招呼,此时带着谢小峰直接上楼,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行采样。
亲子鉴定一般七天能做好,这个年代亲子鉴定机构并不忙,来做亲子鉴定的人很少,谢成堂从来都不是走寻常路的,总会用各种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又怎么会安安份份的等到七天?又是威胁又抬背景,让他们必须两天之内把结果给他。
谢小峰毕竟年龄还小,被带到陌生地方还会怕生,见谢成堂没有好脸色,根本就敢像在谢父谢母面前那样撒泼打滚,一路上都乖得很,中途饿了才敢对着包子铺嚎哭要吃包子。
谢成堂稍微有点洁癖,他原本就极度不喜谢小峰,此时见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车都不愿意让他上,直接将他拎到包子铺外面的自来水池边,让他自己洗脸。
谢小峰坐地就要打滚,谢成堂长腿一迈,就把他扔下自己开车走了。
谢小峰就哭着在后面追车子。
足足追了两百米,谢小峰哭的嗓子都哑了,谢成堂才开着车子回来,打开车窗问他:“还哭不哭了?”
谢小峰连忙用袖子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打着嗝哭道:“不,不哭了。”
谢成堂嫌恶地望了眼他身上的占满了鼻涕的袖子,“把外套脱了。”
谢小峰脱下外套,怯怯地看着谢成堂。
谢成堂冷着脸道:“我要是看到你把鼻涕弄到我车上,立刻给我滚下去!”
谢小峰吸吸鼻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外套,半点不敢弄到车上。
他将谢小峰送回华县,谢小峰一下车,就扑回到谢母怀里,条件反射就想捶打谢母哭闹,突然想到谢成堂在后面,只嚷着饿死了要吃饭。
谢母怯弱地看了谢成堂一眼,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连忙低着头去厨房给谢小峰下面条。
谢小峰不敢和谢成堂在一块,跟着跑进厨房,又恢复了他跋扈的本性,喊道:“我要蛋!”
谢母便给谢小峰又煎了个蛋。
若说谢小峰在刚出生的时候,谢母因为谢成堂而很喜欢过这个孙子的话,在他长到三岁之后,学着他妈开始对谢母破口大骂并拳打脚踢开始,谢母便对谢小峰冷了心。
她永远都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对她最重要的,那就是谢成堂,唯有谢成堂才能保证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只有谢成堂才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所以她几乎就是谢成堂的应声虫,谢成堂若说屁是香的,她就一定会在旁边鼓掌叫好,并说:“我闻了,屁就是香的。”
她嫁给谢父的时候只有十五岁,连初潮都没有来,上面的婆婆又是个恶毒的继室婆婆,她家人五年都没有开怀,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好不容易开怀了,还是个女儿,后来生了一胎又是个女儿,在这之前,哪怕她怀着孕,她在家就连多喝一口水,都要被她的继室婆婆破口大骂,从街头骂到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