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间,门外又是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刘麟瞪着门恨不得一口把门吞了的样子,吓得如光蹲在她怀里一阵瑟瑟发抖。
初云失笑地前去开门,“小二,告诉楼下那些人——是你啊,爱新觉罗.胤禛。”
“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轻瞟了初云一眼,胤禛冷着脸走进房门。
“你在我家主上面前自称爷!”初云还没对胤禛的自称表示意见,刘麟已经坐在床上咬牙切齿,“你是哪门子的爷啊?如光,去,咬他。”直接把缩成一团的如光抛向了胤禛。
如光的杀伤力虽然小,但它到底是刘麟的使令,刘麟一下命令,只要对方不是初云,它誓死都会完成咬人任务。
因为刘麟下的是“咬他”而不是“咬死他”的命令,所以初云也没阻止,而是坐在一边打算观看一场耳鼠咬人的好戏。
但是初云低估了胤禛的实力——如光闪电般向胤禛扑去,胤禛一个侧身闪过,右手提剑一挥,如光啪的一声被扇在地下。幸好它是妖魔,不然胤禛这一剑绝对让它死翘翘。
“这是什么东西?”胤禛冷冷用剑指着趴在地上因未完成任务而灰溜溜的如光。哼,果然之前是装作不知道爱新觉罗所代表的意义,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跟来了京城,定是抱着什么不轨目的。幸好他刚刚一进门就全身戒备着她们,不然这会儿就成了那似兔又似老鼠的怪物的嘴下亡魂。(胤禛,乃真的想太多了。)
“袭击皇子者,死罪。”胤禛手里的剑指向了初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京城有何目的?上次的刺杀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初云和刘麟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抽搐的嘴角,这人有被害妄想症吗?
“我们来京城与你完全无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巴着你不放,呵呵,别说四贝勒府通房的位置,就是你嫡福晋的位置也配不上我。”初云斜眼看着胤禛,见他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个彻底,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这位皇四子好像还不经激将。“倒是你,我们住在这客栈没招你没惹你,你这会儿拿剑指着我们是何道理?”
这一番奚落人的话令胤禛的胸膛一阵起伏,恨不能像对待敌人那般把她们碎尸万段,但君子不与小人和妇人计较,且虽然心里怀疑这两人与之前的刺杀有关,但终没有确实证据,只得默念心经忍下满肚子快要爆发的怒气,“是你们先让那个怪物袭击爷爷才挥剑的。”
刘麟冷哼一声,“你不一进门就爷来爷去的摆架子,我会让它咬你吗?还有,你再爷来爷去的,我还让如光咬你。”
所有麒麟最在意的都是自己主人的安危和尊严,胤禛一进屋就把自己摆到了初云之上,这彻底犯了刘麟的忌讳,幸而还有理智在,知道他是玄烨的孩子,不然刘麟遣出执行任务的将不是如光,而是九火或者雨泽。
“你不提起这桩我倒忘了,”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哪怕是自己的嫡福晋,胤禛觉得自己被深深被冒犯了,心里的怒火那是呈直线上升趋势,“我乃皇子,为主,你们是民女,为奴,谁给你们胆子叫我的名字还对着我大呼小叫的?”
初云在一边听着暗暗发笑,这傲气的皇子看来还是有点吃不准啊,不然怎么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地改了自称呢?
“民女?为奴?”气过头的刘麟反倒一脸平静,站起身缓缓走向胤禛,和胤禛对视片刻后,伸手啪的一掌扇在胤禛脸上,“想当我和主上的主,你还不够格。”
这一耳光差不多打散了胤禛仅存的理智,只见他眼底升起了暴怒的风暴,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手一挥,用冷的快要结冰的语气道:“来人,拿下她们。”
可惜初云和刘麟丝毫不为他的气势所动,一个悠哉的勾唇而笑,一个用平静的声音叫出了两个帮手,“九火,雨泽,把外面那群人给我弄远点。”
“遵命。”一低沉一轻柔的嗓音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咚咚几声闷响声。
胤禛紧握手里的剑,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初云和刘麟,“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
初云无语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么快就从刺客变成了妖孽。“四贝勒,天色已晚,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噗……”刘麟捂着嘴,肩膀不停抖动。套句自家主上的话,在这么严肃的时刻笑出声是不厚道的。
胤禛突然觉得和这两个女子相遇是个错误,连和她们说几句话都不应该。因为愧疚想把她纳为自己的妾是个错;想把她纳为自己的妾所以派人去调查她的身世还是错;没查到她的身世而起了好奇和防备之心更是错;接到暗报说她被京里的那些纨绔缠上,想着可以顺势探探她的底和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急匆匆跑来看她更是错上加错……总之,错错错,一切都是错。
四贝勒正被打击到无话可说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哟,这么多人怎么躺在外面睡觉啊?真是的,为人家过路的人想想嘛……”年约二十岁的小青年一边瘪嘴一边走进房门,双眼看见屋里的几人,微微一愣,然后在胤禛轻咳一声后回神,“奴才松和恭请四贝勒圣安。”
“起嗑。松和,你怎会来此?”胤禛狐疑的眼神在初云和松和之间来回转悠,暗附难不成松和也看上了那女人的美貌?——四贝勒爷完全没注意自个用了“也”字。
“奴才奉玛法之命前来迎接乌库妈妈。”名为松和的小青年瞪着双不大的眼在房间里一阵扫射,“四贝勒,您见过奴才的乌库妈妈吗?”
胤禛瞄了面带微笑的初云和刘麟一眼,“这房里就住着她们两个妙龄女子,没看见什么老人。”
松和没听见胤禛的话,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初云和金发的刘麟。在胤禛吃惊的眼神下,松和面带崇敬的跪在初云面前,“曾孙儿博尔济吉特.松和给乌库妈妈请安,乌库妈妈圣安。”
“……”胤禛瞬间瞪圆了眼,如果有眼镜,他的眼镜早就因吃惊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037 ...
胤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某个事实,特别是耳边听到某个女人正在轻声细语问松和他玛法身体好不好的时候。僵了一会儿,胤禛回过神,只觉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失望什么,闭了闭眼不再往深处想。
其实,胤禛的心思很好理解,只是初云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胤禛不小心看了初云的身体,于情于理他都该负责把初云娶回家,又因为对方是个美女(这绝对不是自夸),“食、色,性也”,所以他乐意把初云放到他的后院,甚至在产生了负责的心思后就不自觉把初云看成了自己的女人。
可是初云拒绝了胤禛的负责,还对他说了一番夹棒带棍的话,这令本来是一番好意的胤禛恼了,带着要让初云低头认错的想法,他告知了初云自己的身份,等着初云如见过的大部分女人那样谄媚、巴结,结果初云的反应是好像不知道爱新觉罗.胤禛代表了什么。
冲着初云与众多人不同的反应,胤禛阴谋论了,然后把初云和在扬州刺杀他的刺客联系在一起了,想着怪不得刺客把他往这家客栈逼呢,原来是设了美人计在这等他。
因为带着的护卫都被杀了,又把初云看作是敌人设的美人计,而康熙也命他尽快回京,胤禛就想着对方的目的既然是接近他,不如把这些人引回京城,到了京城他就不会如在扬州一样束手束脚。
一边回了京城,一边派人跟踪初云和刘麟,但直到初云和刘麟到了京城,胤禛对两人的历来仍旧一无所知。
见初云、刘麟和他前后脚到了京城,胤禛落实了初云的阴谋——她的目的就是接近他。
因为一直派人监视着初云,所以胤禛知道初云和刘麟的美貌在京城引起了轰动。清朝是满族人统治天下,满族人大多在马背上长大,入关后对妇女的约束没有前明那么严,但清朝统治天下已有五六十年,好多礼仪、习俗都融入了汉文化,因此凡在旗秀女和大家闺秀都很少像初云、刘麟那样不带帷帽、不带仆从,大大咧咧在街上乱晃。
胤禛接到初云在街上乱晃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守妇道的女人!”于是,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胤禛积了一肚子的气打算去问罪,哪知还没开口初云就先叫了他的名字。
作为当今天子的皇四子,有资格直接称呼“胤禛”这两个字的只有康熙、皇太后和德妃,康熙的嫔妃要叫他“四阿哥”或“四贝勒”,其他的人即使尊贵如太子也要叫他一声“四弟”,可是初云就那么不带一点尊敬之意地叫了他的名字……
除了不守妇道,胤禛立时又往初云身上加了“没有教养”“没有尊卑”的罪名。这样的人如何有资格进入他贝勒府的后院?需要好好给她长点脑子。然后就有了那句“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随之,因为这句话胤禛和刘麟发生了冲突,还被刘麟打了一巴掌。从来没人这么打过他的耳光,胤禛不管不顾地只想瞬间了结了初云和刘麟。再然后,带来的护卫被不知名的人或物弄晕,气昏头的胤禛才想起对初云的怀疑。就在想着怎么捉到初云和刘麟审问时,松和出现了,他跪在初云面前叫她“乌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