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官太小吧。”
“哪能啊。”
“要个侍郎?”
“他哪能当侍郎!”
“不当侍郎,想当首辅?”
“是啊!他估计就想当首辅。”
成辉没把贾心贝的话当回事,挂了电话继续和华朝渊喝茶。
华朝渊,大汉帝国当今皇太孙,算是成辉的发小。小时候,虽然成辉和佟幼宜走得特别近,但华朝渊,成辉和佟幼宜也能算是铁三角,反正他们仨在一块,别人插|不进去。后来大了,成辉和佟幼宜越玩越浑,男女不忌,乌七八糟的一些子事,华朝渊虽然习以为常,但也没心思跟他们一起浑,不知不觉就疏远了,到后来佟幼宜没了,华朝渊和成辉倒是又亲近起来了。
如今华朝渊是俩儿子一闺女,三个孩子的爸了,虽然身为皇太孙,除了偶尔的礼节性接待外宾,出访友国,和在重要场合当当吉祥物外没什么正事,但有点空闲就得陪老婆陪儿子也是事。不过隔段时间两人还是要聚在一起聊一聊,华朝渊是不能从政的,注定一辈子就当吉祥物,但到底是和成辉一块儿长大的,对时局总还是有些独到的见解。
通常和华朝渊难得聚一块儿的时候成辉是百事不搭理的,手机就算响了,接了也是三两句把人打发了。
当然,成辉和贾心贝也没说两句,只不过这语调就有点不寻常了,华朝渊多少年没见成辉这么和声细语的跟人说话的了,虽然也呛声,但呛得那叫一个温柔。
不只是语调不正常,说的事也不寻常,虽然华朝渊只听了成辉这一半儿的话,也听出来成辉这是上赶着给人送官,人还不乐意?
啧啧啧!这可不得了。
华朝渊一脸的八卦,问:“这是哪一路的小妖精?”
成辉没搭华朝渊的话,反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反问华朝渊:“你说,我给她家的人安排事儿,肥缺,她还不识抬举,我怎么就不生气呢?”
是啊,怎么就不生气呢?寻常人这么干早被成辉踹死了。不过成辉也没给寻常人送过官。
然后……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这话让华朝渊怎么接啊,华朝渊也只能拿起茶碗喝一口好茶,然后问:“什么人啊?”
“就前段时间出差,在路边上捡的。”
“家里干嘛的?”
“嘛儿都不干,家里没人了,一独户。”
“多大的姑娘啊,就独户了!”
“二十五,初中毕业家里人没的,应该是意外,我也没细问,一远房亲戚收养了她,后面那亲戚也没了。”
“这也忒惨了,你喜欢这款的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是忒惨,但是人自个儿考上帝大,二十五读完博士,比兔子还精,我抓两回都没抓着,你是没见着那样儿,你见着了……”
成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一半不说了,华朝渊直接接了话,说:“见着了也不怎么的,不见着我也知道,不就是勾你的心呗,我有老婆有孩子,她就是天仙儿我也看不出什么了。”
说着话,华朝渊又给成辉倒了一杯茶,说:“反正你喜欢就行,你就没正经跟个姑娘谈过,再不谈得归到黄昏恋里了,赶紧的赶这最后一波青春可劲的造。”
成辉端着茶碗呵呵的笑,忽然说:“你说当年燕儿如果应我了,她会比现在过得好吗?”
燕儿就是闻燕,算是成辉三十几年里唯一真正动过心思的女人,成辉瞧上闻燕那会儿佟幼宜在R国还活得好好的,成辉甚至跟佟幼宜都说好了,假如闻燕应了他,他和佟幼宜就马上解除婚约,结果闻燕压根就没对成辉上心,一心一意的嫁给了林建新,如今一子一女,加上林建新二十四孝老公,幸福美满得全国上下无人不知。
关于闻燕,网上有句话就是【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升官发财带孩子爱我们的家】
这还怎么【如果】,据说前段时间内阁谁的孙女结婚还是特地请闻燕去当的全福太太,帮忙梳头。
华朝渊实在没办法违心的说闻燕嫁给成辉会过得更好,但是……
“你这样比有意思吗?”
没意思,虽然成辉跟闻燕说过等她到他发出结婚请帖的一天,但是闻燕嫁给林建新后成辉就死心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忍不住想这个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
说是比起来没意思,但华朝渊认识成辉多少年了,算是少有的知道成辉那绞成麻花的心思的,说:“不过你这样想也没错,这么个独户,就算是有七窍玲珑心,见识摆在那,底气摆在那,就算是应了你,也不过是空口白话,你这见天的手上随便点小事搁她那都是大事,水太深,万一她溺水了你是救还是不救。”
说到这,华朝渊停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说:“而且说句不好的,万一你真被澜港那帮孙子给弄下来了,没当上首辅,那踩高捧低的各路丑角儿可得轮番上场,你受得了,人不一定受得了。到时候你应付外面就够累的,回家了还得应付她。”
“喜欢下就得了,你自己心思就只自己知道,糊弄过了热乎劲,多给人点补偿,难得是你喜欢的人。”华朝渊说。
要说华朝渊说的就是成辉心里想的,成辉听着华朝渊的话,斜斜的靠在藤椅里,把玩着手上的玉麒麟,笑得漫不经心,问:“这个我真没经验,得请教一下,一般热乎劲下去得多久?半年?”
“半年,有的人心思浮的,一个月都撑不住。”
说到这里,成辉不置可否,华朝渊也不想继续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换个话茬儿,问:“最近澜港那帮孙子有找你麻烦吗?”
“没,最近人可给我面子了,一点幺蛾子都没给我出,倒是收拾了几个我一直看不顺眼没空收拾的【自己人】,帮大忙了。”
“嘿!这又是哪一出啊?”
“我也在想呢,这是哪一出啊?我现在特么的觉得那帮孙子比我自个儿的人都好使,指哪儿打哪,一枪一个,从不放空炮。”
“……”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我总觉得他们是在招揽我。”
“招你干嘛?给他们当首辅,领导他们?不能吧,这活儿他们不指派你也乐意干啊。”
这话说的华朝渊跟成辉都乐了,大笑了半天才停下来。然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聊到华朝渊要去接他家小王子放学了才散。然后,在成辉回家的路上,他收到了华朝渊的消息。
“我刚才没想到,你刚才说那姑娘是帝大博士?前段时间那个被送干脆面的帝大女博士是她吗?你就是那什么干脆面男神?”
成辉秒回:“你特么脑子有坑吧,帝大那么多女博士哪有那么巧,我有穷到给人送干脆面吗?”
“不是啊,那女博士后来秀了一屋子的吃的,那男的一点都不穷。荣宝前几天还在说你问她想吃什么,结果她等的前胸贴后背了,屁都没收到,我记得她就爱吃干脆面!”
“绝!对!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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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贾心贝,贾心贝拒绝了成辉别有居心的招揽后,心里有点忐忑,她觉得成辉肯定得生气,然而似乎还好,成辉还是有事没事的给她打打电话,发发消息,还特地解释了一下最近忙,约了两个星期后带她出去玩。
两!个!星!期!后!
贾心贝掰着指头一算,她答应林建新一个月后就回澜港了,一下就耽误两个星期,就是一半了。贾心贝有点后悔当时没说等半年了,但是她当时真是被吓得不行,自从当年夏令营被林建新吓得一边疼死一边哭死后,她就特别怕林建新。那种【我特别崇拜一个人,我觉得他特别好,但是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不安,他一发火我立刻就控制不住泪腺】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不懂。
【成辉那个白痴竟然会说我喜欢我师父,智障!】
她觉得当时就不该跟林建新说成辉从不喊她名字的事,但她真的觉得委屈,她也不知道该跟谁说。结果林建新生气,她确实不委屈了,但被吓得不轻。
其实她也知道假如她跟成辉说明了她师父就是林建新,成辉绝对不会对她像现在这样随意,然而,假如说明了,她和成辉之间的事就会像一个提案一样摆上成辉和林建新的案头,不断的被权衡利弊,就真的没意思了。
贾心贝觉得自己忒矫情,没人疼没人宠,自个儿一个人活着还这么矫情真是烦,但她还是忍不住矫情的折腾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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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成辉带着贾心贝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去城郊的一个马场骑马。这个马场不如皇家马场景致好,也不如成辉经常去的那家场地宽阔,但两个人包下来玩也不嫌小,而且没其他人,清静。
成辉的马早就被从原本的马场运到这边的马厩里了,是一匹毛色光亮的黑马,叫悟空,特别的高,就算贾心贝不懂马也看得出它每一块肌肉都是劲。成辉还给贾心贝准备了一匹性子很温顺的母马,棕色的,很漂亮。
“给她起个名字。”
“就叫小妖精。”
“啧啧啧,就像缠着大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