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司机不耐烦,不停地按喇叭,催促前方的人快点把开车。
听着周边烦人的喇叭声,景莉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景莉瞥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打瞌睡的荆然,想起刚才在学校的对话——
“可是,那时候我喜欢你啊!”
“你喜欢我?”
“不喜欢你的话,我怎么会跟你交往?”
景莉跟荆然提出交往,荆然碰巧喜欢景莉,然后两个人就交往了。
这逻辑,没毛病啊!
可是,景莉不喜欢荆然啊!跟大学霸交往是因为她打赌输了,林穗荣和荆然之间不得不选一个人交往啊。
她选择跟荆然交往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荆然不喜欢她,以后比较容易分手。可是,荆然刚刚告诉她,他喜欢她很久了。
感觉这件事变得很棘手。
景莉有点抓狂,用手扯着自己两边的长发,她恨她脑容量太小了,这件事太复杂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
大学霸内心那么小公举,她又不想伤害他!
荆然在打瞌睡,脑袋摇摇欲坠,最后跌在景莉的肩上。
景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手给他摆好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她肩膀上。荆然那毛茸茸的冬菇头在景莉的颈部蹭着,她感觉有点痒痒的,还算可以忍得。
“莉莉……”
景莉以为他醒来,应一声:“嗯?”
但是,大学霸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说梦话:“莉莉……”
“吃多点饭。”
景莉不知道为何嘴角微微上扬……
到了恩宁路后,司机停下车。景莉付过车费给司机后,她摇醒了荆然。两人下车后,荆然并没有走去外婆的方向,而是带景莉去另外一条街。
景莉问:“我们要去哪里?”
“外婆说小小康不喜欢吃我买的进口猫粮,要我买回以前一直买开的那种散装猫粮。”荆然边走边说,带着一些小孩子的脾气:“你说它是不是有点无福消受?”
景莉没有回话,微微一笑。
荆然带着她来到一间装修普通的宠物店,里面有一些用笼子装着的小动物。荆然跟坐在收银台的看电视的大叔说:“强叔,给我称两斤猫粮。”
强叔站起来,走出来,边走边问:“怎么了,不买进口猫粮了?”强叔走到门外,在墙边扯下一个塑料袋,解开一个装得满满的大纤维袋的绳子,里面有一个塑料杯。强叔用塑料杯装了几杯猫粮倒进塑料袋,放在电子秤上,把重量调到2斤。
景莉看到店里有一只小小的柯基犬,关在地上的一个铁笼里,景莉蹲下来逗逗它。这小家伙这的是太可爱了。
荆然给过钱强叔之后,走到景莉身边,也蹲下来看着柯基犬,问:“你喜欢狗狗吗?”
景莉一脸可惜地说:“喜欢啊,可是我不能养啊!”
“为什么?”
景莉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因为我从小学就开始住宿,没机会养狗狗。”
荆然建议:“那我们毕业以后就养一只狗,怎么样?”
景莉一口答应:“好啊。”
诶,等等,大学霸刚才说什么?
“我们”?
“我们”毕业以后养一只狗?
是住在一起的意思?
景莉看着荆然,眨眨眼睛;荆然也刚好看着景莉,微微一笑。
景莉莫名觉得荆然给她有点酥酥的感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
荆然问:“你是不是困了?”
景莉的头埋在膝盖上,摇摇头,说:“没事。”
大约一分钟左右,景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站起来,说:“可以回去没?”
“嗯。”荆然也站起来。
两人走出宠物店,走回去恩宁路。这一区是旧城区,全都是民国时候留下来的骑楼,老人很多年轻人很少。
他们沿着路边走着,后方传来一声“嗡嗡……”越来越大,荆然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黑色头盔的人开着摩托车向他们开过来。快要撞上景莉的时候,他把景莉拉到自己怀里,没站稳,一个踉跄,抱着景莉摔倒在地上。
飞天贼没有抓到景莉的背包,只好作罢,开着摩托扬长而去。
景莉简直就是吓懵了,刚才有一部摩托车……要不是荆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
景莉以前听过别人说,那些飞车贼抢了别人的手袋,有一些人会拼命拉着,然后就这样被摩托车强行拖了十几米,受了重伤。景莉今天背着背包,也不是说一抢就能抢到的,起码要拖人几米才脱身。
景莉整个人压在荆然身上,他小声呻吟几声。
“然然,你没事吧?”景莉连忙离开他的身体,跪在它旁边。
荆然坐起来,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没事。”
景莉有些担心:“真没事?”
荆然肯定地回答:“没有。”
今天天气回暖,荆然穿着一件薄款白色长T恤,右手肘处布料有几丝红点冒出。
景莉二话不说撸起他的袖子看到,他手肘处摔伤了,在流血。
怎么办?小公举受伤了……
景莉不知所措,突然地流出眼泪……
第19章 做饭
“莉莉你是不是受伤了?”荆然看见景莉流眼泪,有点慌。
景莉摇摇头。
荆然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搔搔他的冬菇头,有点搞不明白:“那你怎么哭了?”
景莉眼泪像决堤一样,哗哗地落下,哽咽:“呜呜……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呜呜……”
刚才她差点就被飞车党拽走了,心有余悸。加上荆然因为她受伤,她心里也不好过。
荆然从裤袋里掏出纸巾,给景莉擦掉眼泪。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哄景莉,像之前那样把她拉在怀里抱着,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细语:“莉莉,别怕,现在没事了。”
景莉在荆然怀里哭了一会儿,他的胸膛结实又暖,景莉觉得很有安全感,渐渐地停止哭声。荆然平时穿衣比较老土,但是衣服很干净,还有残留洗衣液或者柔顺剂的香味。
景莉有些依恋,不想离开他安稳的怀抱。
但是——
荆然见景莉没再哭了,就把她推开。看着撒了半袋的猫粮,苦闷地说:“哎呀,猫粮撒了,你说我捡起来给小小康吃,它会不会嫌弃?”
景莉:“……”
这种小公举真的适合——注孤生。
荆然最后舍弃半袋猫粮,捡起装猫粮的袋子,站起来。
景莉也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她发现荆然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问:“你脚怎么了?”
荆然动了一下右脚回答:“好像扭到了。”
景莉的手很自然地扶着他:“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用了,回去擦点药酒就好了。”荆然不喜欢去医院,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荆然说过不用扶也可以走路,景莉怕他是在逞强,执着地扶他回到欣荣饼屋。上到二楼的时候,景莉按一下门铃,外婆动作有些慢,很久才出来开门。
外婆打开木门,景莉透过铁栏防盗门跟外婆打招呼:“外婆。”
“诶,莉莉,又来外婆家玩了。”外婆笑嘻嘻地打开防盗门,见到荆然长臂搭在景莉肩上,景莉扶着他,问:“怎么了?”
景莉扶着荆然进屋,荆然跟外婆解释:“刚才路上遇到飞车贼,想拽走莉莉。”
“这么危险……”外婆连忙站在景莉面前,摸摸她的手和身子,紧张地问:“莉莉,有没有受伤?”
景莉摇摇头,回答:“外婆,我没有受伤,然然的手摔破皮了,脚也扭了。”
外婆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没事,男孩子皮厚,不用理他。”
荆然:“……”
荆然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外婆,仿佛在传达着:外婆,我是你唯一的孙子,你说你最爱的是我。
外婆看着荆然扁嘴的样子,有点嫌弃地说:“然然你是个男孩子,别像个女孩子那样扁嘴。”
荆然扁嘴的动作变成抿嘴。
“然然,我扶你过去坐坐。”景莉扶着荆然走到客厅的长木椅边,让他坐下。
景莉问:“药箱在哪里,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荆然指着面前电视机下面的柜子,说:“在最底下的柜子。”
景莉处理过荆然手肘上的伤口后,又给他的右脚擦药酒。荆然坐在长椅子边,把右腿摊在长椅上,景莉坐在另外一头,把荆然的大脚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给他擦药酒按摩。
荆然看着景莉认真地给他擦药酒的样子,心里想着,虽然外婆移情别恋了,但是他还有女朋友疼。
“莉莉。”
景莉的手继续给荆然的大脚丫按摩,抬起头看着他:“嗯?”
“你对我真好。”
景莉的脸颊泛起红晕,都低下头,继续给荆然的脚擦药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外婆换上了一套暗红色的唐装出来,说:“然然,今天你四爷的孙子娶媳妇,我过去喝喜酒,今晚你们两个在家做饭吃吧,我晚一点回来。”
荆然应声:“好!”
外婆走到荆然旁边,带点力气拍一下他的肩膀,怪责他不懂事:“别那么娇气,自己擦药酒。你还把自己当是个大爷,让莉莉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