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拒绝的理由,小姐。”君无庸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向你的家人这样介绍我。职业:军人,家庭情况:父母双亡,未婚。所以,没什么不清楚的。其他的,只要你想知道的,也可以直接问我。”
文佩佩简直要吐血了,她的好脾气也要被磨光了:“君,君无庸,是吧!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还有大把时间大把青春,为什么要因为‘组织需要’这样一个荒唐的原因,这把这些时光和青春贡献给你?别说组织没有找我谈话,就算有,也要看个人意愿的吧!”
君无庸静了一瞬,而后慢慢抬头,看着她,幽黑的眼睛锐利而谦和:“文小姐,我是侦察连阻击手出身。”
与她何干。文佩佩气愤愤地想。
“一个侦察兵,对人或者事都有一种精准的认识和甄别能力。而一个狙击手,一旦瞄准了一样事物,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立刻出击。”他停了一下,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很不幸,我占全了这两样。”
文佩佩明显被噎了一下,费了好大的劲,才镇定下来,苦笑:“那么,请问解放军同志,以你侦察兵的身份,你对我有什么了解?”
“敢问文小姐年龄。”
“二十一。”她答,答完之后就有些后悔。
“你现年二十一,按照你的说法你以前有过男朋友,但是一直单身,而且结婚意向也不强烈。这样的人,排除其它问题之外,就只有两个原因了。”
在她的怒目之下,君无庸微笑着给出答案:“要么你对前男友念念不忘,要么你已经不对爱情抱期待。”
文佩佩不禁有些惊讶,晃了晃因为这句话想起某些事而有些发沉的脑袋,而后露出一个微笑,轻微的,仿似不存在。
“你说得对。”文佩佩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缕烟似的。那么深的爱过,那么深的伤过,在想要相信爱情,谈何容易。
听着文佩佩飘渺的声音,呆愣的表情,君无庸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要说服文佩佩,却没有想过,伤害她。
军区总司令评价他,说他适合带兵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在任何情况都可以保持理智。理智是是优点,也是缺点。
他在这个关头,能对一个刚见面,觉得很适合做妻子的女孩子,他能用计用谋,不带感情的算计--他的性子,是不是寡淡的过分了。
很久,文佩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我忘不了前男友,也对爱情没太大的期待。”
文佩佩抬头,看着他:“但是,要结婚的话其实我可以找到很多人,有很多选择,我相信你也如此。”
顿了顿,文佩佩又说,“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一个当兵的,也没想过要嫁一个把我看透的男人。”
文佩佩认真的拒绝着君无庸,而君无庸也在认真的说服文佩佩。
文佩佩美丽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当她淡淡的凝视着君无庸的时候,里面的悲伤、坚持、拒绝......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君无庸的面前。
君无庸突然觉得自己不单单是寡淡了些,甚至有些趁虚而入的卑劣。
君无庸微微一怔,狼狈的低下了头,随机很快又淡定从容道:“哦,我明白了。文小姐,是我唐突了。那我还是先送你回学校吧!”
兵者,诡道也!他的算计,基本上都是阳谋,讲究愿者上钩,却没有卑鄙下作到对一个小女孩用阴谋。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男人,不管是不是被拒绝了,失败了也得有风度。把一个女孩子孤伶伶的留在公园这样不怎么安全的地方,君无庸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
君无庸率先迈出步子,而文佩佩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轻松,只觉这个冬天来得太早,越来越冷了呢!
麦穗这个晚上并没有回到寝室,萧芳芳在知道她是跟她哥哥走后稍微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麦子辉,麦三哥提着麦穗的衣领,带着她来找萧芳芳算账的时候,萧芳芳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萧芳芳红着的鼻头,满眼的泪光,可怜兮兮的表情没能打动麦子辉同志的铁石心肠。最终,萧芳芳同学赔了,把自己赔给了麦子辉同志,这才算了了一桩公案。
多年以后,当萧芳芳同学终于回过味,明白自己是吃亏了的时候,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一切,都晚了。而麦穗也因此因祸得福,因为这一场乌龙的相亲案,逼得某只鸵鸟慌慌张张的从京都赶回来表白,得了一场美满的姻缘。
而这些,都是题外话。
作为主角的文佩佩,故事才刚开始。她的脑子里,慢慢的只有一个词--结婚。文佩佩一晚上想着结婚这词,第二天起床,镜子里浓厚的一对黑眼圈儿也不用太惊讶。
星期一,课最多的一天。
只是这幅样子……
镜子里的文佩佩苦笑了一下。
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多少年没有失眠成这样了?
可不管怎么样,课还得上,日子还得继续。结婚,这件早晚都要做的事情,晚一点也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她打定主意,向外走去。
只是,文佩佩没有料到,君无庸给她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是一夜或者几夜的失眠而已。。。。。。。。。。。。。。。
番外:君妈的爱情3
君无庸没有再出现在文佩佩面前,只是托麦子辉给她带了两只玩具熊,作为那天失礼的赔偿。
麦子辉忙着找萧芳芳‘算账’,老是忘记。
等到文佩佩拿到两只熊,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了。
.........时间的分割线...........
那天,身后传来了滴滴声,文佩佩抱着两个玩具熊艰难地转过身去,一个军绿吉普车在文佩佩身后缓缓停下。
风太大,吹得眼泪眼眶涩涩发疼,文佩佩眯了眯眼,直到车上那人下了车站在她面前,她才看清。
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少年站在她的面前,并不大的年纪,身上却有一股子戾气,让文佩佩想起了君无庸和麦子辉。
文佩佩自小在文人圈里面长大,初恋如肖易杨,就算从商,也是儒商之流。对于当兵的,无论是君无庸这样挖坑王,还是麦子辉这样,抓住人家错处就强取豪夺,这两个人,文佩佩都不喜欢。
文佩佩毫不介意自己的迁怒。她就是把最近的失眠算在了君无庸的头上,怎么了?
她是小女子,有任性的资本。
就算这个特殊的年代,文佩佩还是任性的。
文佩佩也有任性的资本--她是文家的小公主,无论文老爷子、老太太还是文浩然,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让自己受伤。而外面的风风雨雨,文家上上下下都替文佩佩挡着,不让它们伤害文佩佩一丝一毫。
特别是文佩佩十四岁那年,含泪分手之后,文家总觉得愧对了她们家的小公主,更是娇宠着文佩佩,越发的宠得厉害--要星星不给月亮,要圆月亮不带给弯的。
要不是文佩佩本性不坏,也懂得适可而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所以,面对不喜欢的人,文佩佩的第一直觉是,一看就不是找我的人;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拒绝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是文佩佩美貌如花却没有绯闻缠身的重要原因。
文佩佩倒是干脆了,被拒绝,也被忽略掉的某个少年不乐意了。
“你叫文佩佩,是吧!”
文佩佩的脚步一顿,还真是找自己的。可是,他们认识吗?
文佩佩开始在自己容量不大的大脑里翻阅着自己的记忆。
结论很快出来了-不认识。
不过,人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呢!
毕竟是在学校,闹大了,他可走了,自己可得在这里继续过日子呢!
“我是!你父母没有告诉你。要想认识别人,要先介绍自己么?”
那少年先前还是一副挑衅、看不起文佩佩的样子,可一听到文佩佩的话,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立刻炸毛了。
“说谁没教养呢!有教养也不是你这样,见了人转头就走的。也不知道君无庸看上你什么了!”
说完,跳上车,走了。
文佩佩看着吉普车尾巴上的浓烟,一头雾水。
文佩佩的生活准则之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让它去吧!总有明白的那一天。
文佩佩从来不折磨自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反正想也想不明白。这是文佩佩为数不多的优点--有自知之明。
果不其然,三天后,谜底就揭晓了。
有人蹬蹬的跑上楼告诉文佩佩,楼下有一个自称君无庸的帅气解放军哥哥在等她。
这个年代,解放军三个字,那跟现在的高富帅差不多的效应。上来报信的女同学,那小语气里面的羡慕嫉妒恨,不要太明显。
文佩佩其实并不想看到君无庸,但宿舍楼下矗立着的男人并不这么想。
如果自己不下去,那后果......文佩佩打了个寒颤。
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继续平静,不给别人更多的谈资,文佩佩抱着那两只熊下了楼。
这一份不小的赔礼给文佩佩更多的是烦恼--它们占了文佩佩半张床,翻身都费劲。